在這些眼神淫邪的匪寇眼中,我和言語已經(jīng)是垂死掙扎的獵物。
我將手銃拿在手中,對背后的言語說道:“一定要殺出去,我們不能死。”
“是,婢子遵命?!毖哉Z語氣堅定的回道。
我將子彈上膛,我還不會使用這玩意兒,只能按著前世知道的槍支常識賭一把。我悄聲對言語說道:“我喊一二三,你,我位置互換?!蔽乙囋囘@古代的手槍,能不能救命,生死就在此一搏。
”一“、”二、“”三“、言語起手逼退正前方的一眾匪寇。衣裙飛轉(zhuǎn),我拉動手銃尾部的引線,五發(fā)子彈,依次飛出,將包圍圈打出一個缺口,劉二狗匆忙間竟然將身旁的匪寇拉到自己面前做了擋槍的肉盾。
言語拉上我的手飛身出去,可是太久的打斗已經(jīng)耗盡了言語的氣力,眼見追兵將至。兩道暗箭破空而來,將追擊之人射翻在地。
兩道黑色的身影伴隨著刀光劍影,起落間就帶走了好些匪寇的性命。
“蔥花,你跑的太慢了。”魏武起手將一個匪寇一刀釘在墻上。
“祝丫頭,你歇歇,看姐姐的。”張月英抬腳將言語身旁的匪寇踢開。
“好”趁著說話間的功夫,我匆忙將彈藥填充好。
眼見大勢已去,劉二狗僅剩的一只眼睛,猩紅狠戾:“今日,你們誰也別想逃?!?p> 他發(fā)了瘋似的向我撲來,上前阻攔的魏武和張月英竟然都被他不要命的攻勢逼退半步,言語拼盡全力用手中的峨眉刺將他的凌厲的攻勢擋住,卻被他的刀壓得半跪在地。劉二狗發(fā)了狠,再次舉刀狠狠的向言語劈去。
我將手銃對準(zhǔn)了劉二狗的腦袋,”嘭“的一聲響,一個血紅帶白的口子在劉二狗的腦袋上炸開。沒了性命的劉二狗重重的向后倒去。劉二狗那一只憤恨不甘、陰森猩紅的眼睛卻在槍響的那個瞬間深深的映在了我的腦子里。它在控訴我殺了人。
刀勢卸去的瞬間,拼盡全力抵擋的言語也松了力氣,跪坐在地。張月英眼疾手快將她扶住。
呆愣在原地的我,被劉二狗死前的眼神駭?shù)玫雇藘刹?,魏武順勢伸手讓我靠在了他身上,清冽的氣味,撲鼻而來,有些許安心。“張姑娘你帶著那個丫鬟,我背著她,我們得快走,這匪寇越來越多了?!?p> 張月英點頭,順手了結(jié)身邊的匪寇,架起言語,飛身上了房梁。
魏武將我背在后背,從懷中掏出幾個小型的霹靂彈,也不知道他是何時藏的。輾轉(zhuǎn)騰挪,他動作靈敏,將匪寇甩開老遠(yuǎn),抬手拋出幾個霹靂彈,將身后的匪寇炸的再也沒有追擊之力。
前面,張月英與言語將寨門附近的匪寇解決干凈,逃出了大門。我與魏武緊隨其后。
經(jīng)過寨門時,魏武指了指寨門上的兩口大炮問我:”你覺得那是什么?”
“在敵人手里,是禍患?!?p> “禍患,那就除了吧。”
幾個霹靂彈飛出,寨門一片火海。
官道旁,月光清冷。祝老爹看著跪在一旁的祝庚、祝辛,臉色更冷。呂禾是第一次見到祝老爹,被他的臉色嚇得抖如篩糠。
突然傳來的巨響,與沖天而起的火光,讓他本就冰冷的臉色更冷了幾分。
祝老爹揮手,讓祝庚和祝辛站起來。聽著遠(yuǎn)遠(yuǎn)近近不斷轟鳴的聲響,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背在身后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月色漸漸東沉?;璋档脑鹿庵校瑤讉€身影出現(xiàn)在了官道的轉(zhuǎn)角處。
被魏武背在后背的我,在看到祝老爹的那一刻,一晚上緊緊繃著的心神,終于落了地。
從魏武后背下來,我快步跑到祝老爹的面前。一聲“爹”叫出口,在雙手觸碰到祝老爹溫暖厚實的手掌的那一刻,我徹底落地的心神直接進(jìn)入關(guān)機(jī)模式,兩眼一黑,不知人事。
耳邊似乎聽到幾聲“大丫”“祝丫頭”“蔥。。?!笔[你妹哦。
夢里,一只猩紅的眼睛死死的看著我,一個陰狠的聲音說著,祝冬葵,我要殺了你!猛然驚醒,眼前是熟悉的碧色鴛鴦紗帳,窗外蔥蔥郁郁的樹蔭里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驅(qū)散了夢境里的恐懼。
我抬眼四處望去,沒有看到言語的身影,許是睡的太久,嗓子有些撕裂的干疼。我強(qiáng)撐著干的發(fā)痛的嗓子呼喊言語的名字,也不知道那天她有沒有被傷到。
芳繡、燕舞端著茶水推門進(jìn)來。見我要自己硬撐著坐起來,燕舞趕忙快步走到床邊幫我把靠枕墊上。
“小姐,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要不是大人說你是累的睡著了,婢子們都要嚇?biāo)懒?。“芳繡一邊念叨著,一邊試好了水溫,將一杯溫度正好的清茶遞給我。
溫水浸潤喉嚨,驅(qū)散噩夢帶來的陰寒。我左右瞅了下,沒有看到言語的身影,便問道:“言語呢,怎么沒看見她?!?p> 芳繡結(jié)果我手中的茶杯,“言語姐姐受傷了,羅髻在照顧她。祝大人說,還好只是被彈片劃破了皮肉,沒有傷及筋骨,多養(yǎng)幾天就好了?!?p> 起初聽到言語受傷,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后來聽著芳繡說問題不大,我的心才稍稍放下。
“小姐,二小姐在樓下煎藥,說,要是您醒了,知會她一聲?!狈祭C接著說道。
我點頭:“你去吧,正好我也想找她?!?p> “不用你找,我聽見兩個丫鬟的動靜了,只是安神藥剛剛熬好,還有些燙,我等著涼些,裝了碗才上來?!甭渖襻t(yī)出場真是必備中藥一碗呢。
我有些抗拒的皺了皺眉頭,想起上次她的醒酒丸子讓我肚子疼了一晚上,我就心有余悸。我試探的問道:“今天的藥是誰開的方子?”
落葵輕哼一聲說道,“爹開的,放心吧,我沒有完全記熟本草經(jīng)上所有的藥性之前,是不會再開方了。”
抬手接過落葵遞過來的藥碗,我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依舊苦的很,不過還好不臭。我捏住鼻子一口將藥灌下。雖然苦了些,但是比上次的醒酒湯已經(jīng)好了太多。我將藥碗放在床頭的小幾上,拿起茶杯猛灌了幾口白水,滿口的苦味終于緩解了許多。
“對了,落落,魏武怎么樣了,他跟我一起回了的,有沒有受傷?還有月英姐姐呢,她有沒有跟著一起回來?”當(dāng)時見著祝老爹,我就昏了過去,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有沒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