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里,未尤終于接到了西陵朝庭要來巡查的文書,而他們早已知道這出巡的馬車早早好幾天就已從京城啟程。
三年一次的例巡,今年為何如此之早?
未尤皺緊眉頭,一雙狹長的眼睛放出凌厲的光,吩咐一旁的欣湄:“盯緊明月,別讓她見到重霄?!闭Z氣沉沉。
欣湄依舊溫順,低頭回答:“欣湄明白,明月姑娘院中的丫鬟都已打點妥當(dāng)?!?p> 只是這恐怕不容易,三年一次朝廷來人巡查,到時候肯定引起不小的動靜。
只希望明月姑娘到時候別湊這熱鬧,不然也不知道將軍又會做出什么來。
司驚寒聽到這消息,卻并不出聲,像是在發(fā)呆一般。
司昀剛剛巡查回來,聽到這消息,道:“未尤那蠢貨,也還知道防著重霄……”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司驚寒突然發(fā)言:“京城到這的路程還遠(yuǎn)著呢,讓南?;貋硇菹滋彀?,他與青時也許久未見了。”
他們口中的重霄,這位年輕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主動請纓出巡,也不過是需要一個正大光明離開京城的理由,早早從京城出發(fā),這一路上緩車慢行并不是貪圖玩樂。
畢竟,重霄這個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職位,在京中一直是個笑話。
司驚寒知道,重霄只不過在借著西行凰城的名號一路上在尋找某個人,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不時時在隊伍也不會有人發(fā)覺。
司昀笑嘻嘻打趣:“讓我瞧瞧,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還知道給別人放假啊!不過也對,青時這幾年忠心耿耿,一直在北疆與城間奔波也很勞累?!彼煊址磫枺骸澳阍趺床唤o我放放假?”語氣頗為委屈。
司驚寒挑眉,問:“想放假?”
司昀眨巴著眼睛,點點頭。
司驚寒:“要想放假也不是不可以?”
司昀很急切:“什么條件?你說你說?!?p> 司驚寒:“留在這凰城吧,年年四季是假期。”
司昀:“……”這什么狗屁條件!
司昀哼哼唧唧:“你怎么舍得人家,人家都以為我們是相愛的~”
司驚寒露出嫌惡的神情,自覺挪了挪身子,離這個惡心的男人遠(yuǎn)點。
司昀一臉受傷,皺著臉捂住心口:“小寒寒,人家不要留在凰城,不要留在凰城嘛,你陪,你陪嘛~”
司驚寒:“……”
他認(rèn)輸。
惹不起惹不起。
至于一直留在凰城,這也不太現(xiàn)實,京城雖有替身,但他那皇叔厲害得很,意料之中那替身早已被認(rèn)出了。
而一旁的司昀想的是,他家殿下還真是沉得住氣,真不怕那重霄來了把他心上人搶了。
明月和鐘落霞去買了別家的糕點這才回鐘府,一進(jìn)府門,便有人來稟報未尤有請,又是只請明月一個人,來接她的人已經(jīng)在正廳里等候。
明月并未理會,拉著鐘落霞回了女孩的院子,換下出汗的衣裳,好好沐浴梳洗一番,和鐘落霞一起去書房給鐘落行送這糕點和茶水。
鐘落行確實挺辛苦,一雙眼睛周圍已經(jīng)熬得青黑,神色憔悴。
鐘落霞很心疼,沒完沒了地嗔怪著。明月也皺眉,忍不住勸道:“鐘大哥,這家業(yè)固然重要,可也沒有這命重要啊。”
鐘落行吃著她們送來的茶水點心,微笑,一身儒雅。
他道:“能得二位妹妹的照顧,做哥哥的自然是幸福的,也明白二位妹妹的心意,只是這鐘府家大業(yè)大,是老祖宗留下的東西,需要我的地方太多,我就算豁出這條命也定要好好保護(hù)經(jīng)營才行,以后也定不會負(fù)二位妹妹心意,好好休息的?!?p> 整個鐘府都是鐘落行一人撐著,她們能有今天這樣好的生活,也都是他在撐著啊。
他曾是一介文弱書生,飽讀詩書,心懷天下,家境優(yōu)越,現(xiàn)在,也整天泡在這書房,只不過不是在閱讀自己喜歡的書,而是在沒日沒夜地處理賬本,處理瑣事,保護(hù)家中妹妹,給妹妹最好的。
造化還真是弄人。
三人一時無言,鐘落行也靜靜吃著。
他吃了一會,驀然喚道:“月兒?!?p> 明月點頭:“月兒在。”
他道:“聽說未將軍派來的人已在正廳中坐了一個多時辰了。”
明月點頭不言。
他靜了半天,才繼續(xù)說:“這趟渾水也是不可避免了,在我心中已把你當(dāng)做親妹妹,你的舉止投足之間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兒,我曾答應(yīng)為你尋找親生父母,只是出去的人至今都沒有有用的線索,不過有人看見在你沙漠遇見鐘府隊伍的前兩天,你從將軍府策著一匹馬沖出來?!?p> “如今未將軍說你是他的未婚妻,若是你不開心,我鐘府會拼盡全力保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