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與池胡兩人向著鼻城的方向走去。魔族領(lǐng)地中漆黑一片,淡淡的黑霧彌漫在空氣中,偶爾能聽見幾聲魔族的嘶吼與啃食的聲音。這些黑霧雖然不會對人造成太大的傷害,但也在很大程度上阻擋了人們的視線,導(dǎo)致很容易遭到魔族的偷襲。在前往鼻城的路上讓銘想起了當(dāng)初調(diào)查星和影的失蹤案。有時他覺得自己的一生仿佛都是如此,永遠在無止境的任務(wù)中度過,在看不到邊際的黑暗中尋找一絲出路。
地面的腳印很深,大批軍隊路過的痕跡清晰可見。跟隨軍隊的路線前行并不算困難,奧弗列得侯爵派出的調(diào)查隊一定也走在這一條路線上,而他們最終都無一幸免。
“這條路可以算得上是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了?!背睾c銘想到了一起。
“我們只需要調(diào)查塔西亞伯爵的蹤跡即可,若是遇到危險我們就立刻回去?!?p> 池胡瞥了銘一眼,“你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嗯。”銘沒有否認地點了點頭。
池胡繼續(xù)問道:“你跟趙霜兒帶回來的那個小孩是誰?別告訴我是你們的孩子?”
銘沉默了一會,隨后回道:“這次任務(wù)完成之后,我會告訴你們的?!?p> 兩人一路來到了鼻城的城下,一路上雖然算不上平靜,但也沒有遇到什么危險,襲擊他們的不過只是一些游蕩魔族。鼻城正面的城墻被魔法轟出了一個大洞,城外有大量雜亂無章的腳印和魔族尸體。塔西亞應(yīng)該是聽從了銘的戰(zhàn)斗方式,先打破城墻,派遣精英小隊進入城中,隨后占領(lǐng)城中中央?yún)^(qū)域,城外的部隊則占領(lǐng)城墻。
“喂!”池胡拍了拍銘的手臂,“快看,城墻上好像有什么東西!”
銘急忙看向城墻上。黑霧中,城墻上似乎有幾個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銘和池胡對視了一眼,做好戰(zhàn)斗準備。隨后喚出青龍,讓青龍吸收了著一片的黑霧。黑霧散去之后,銘與池胡突然發(fā)現(xiàn),城墻的站立著一排排皇家士兵。他們一個個手持長槍,目視遠方,筆挺地站在城墻上。
“這是自己人?”銘有些詫異地問。
“看上去的確像塔西亞伯爵的部隊?!背睾妓髦氐?。
城墻上,突然傳來了喊聲:“城下的!你們是什么人?”
銘?yīng)q豫了一會后回道:“我們是遠征軍派來調(diào)查的人!”
“那就進來吧!”喊話的那人說,“這座城已經(jīng)被塔西亞伯爵攻下來了!”
“看上去是個陷阱。”池胡提醒道。
銘心里也很清楚,他繼續(xù)問道:“為什么攻下城之后不與遠征軍聯(lián)系?”
“我們早就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但是一直沒有得到回應(yīng)。就連派出去的士兵都再也沒有回來過。”
銘聽后不由皺起了眉頭,“我們不是派了調(diào)查隊來過嗎?”
“是的!調(diào)查隊讓我們守住城池,他們回去稟報,但之后就沒有了消息。”
銘小聲對著身旁的池胡說:“你怎么看?”
“他說的挺玄乎的,像是不想讓我們回去一樣?!?p> “就算我們回去了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吧?!便懻f,“既然如此,我們就進城看看?!?p> 池胡點了點頭,與銘一同走進了城池。兩人剛一進入城池,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
“你好,兩位。塔西亞伯爵就在城中的軍營中,需要我?guī)湍銈兿蛩▓笠宦晢???p> “你直接帶我們?nèi)ヒ娝?。”銘說。
“好的。”那名士兵說著,轉(zhuǎn)身帶著銘向里面走去。鼻城的布局與其他魔族城池相似,但來到城池中心的軍營處銘才發(fā)現(xiàn)。在城池的最后方有一座巨大的城堡隱藏在黑霧當(dāng)中。
軍營里,士兵們有條不紊地忙碌著自己的事。那名士兵帶著銘來到了一座最大的營帳前,為銘與池胡打開了營帳的大門。
銘和池胡走了進去,見到了正坐在營帳前的塔西亞伯爵。
“塔西亞伯爵?!便懮锨耙徊秸f道,“我們受奧弗列得侯爵委托前來調(diào)查攻打鼻城的情況?!?p> “終于有人來了。”塔西亞伯爵連忙走了上來,“我差點以為我們被遠征軍拋棄了呢?!?p> “我聽士兵說,你們曾聯(lián)系過遠征軍?”
“都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不知多少次了,但是始終都沒有回應(yīng)。我都準備帶人離開這座城池了?!?p> “我們從來沒有收到你們的消息?!?p> “我之前也聽其他調(diào)查隊說過,我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p> 銘死死地盯著塔西亞,試圖看穿他的內(nèi)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遠處的那座城堡是怎么回事?”
“那是魔族的城堡,已經(jīng)被我們攻下來了。不過里面充滿了黑霧,根本無法入住?!?p> “什么樣的魔族住在那座城堡中?”
“都是一些高階魔族?!?p> “數(shù)量很多嗎?”
“不少,但也不是很多。”
“以你們的實力,真的能對付那么多高階魔族嗎?”銘問。
塔西亞伯爵微微一愣,隨后笑著說:“你這話說的,我可是帶來了大量的魔法師,同時還有皇城軍隊的支持,怎么可能對付不了高階魔族?!?p> 銘看了一眼營帳外,“你帶的隊伍素質(zhì)都很高呀。”
“那是當(dāng)然!”
“我隊伍中的士兵一點都不比皇城軍隊弱?!便懻f,“我曾經(jīng)也帶著他們攻陷過魔族城池,并在魔族城池中駐守等待支援。攻城的時候,大家都非常英勇。但守城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變得焦躁不安。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塔西亞伯爵沉默了片刻,隨后問道:“為什么呢?”
“當(dāng)然是因為害怕被拋棄在魔族領(lǐng)地。遠征軍那邊不斷發(fā)來好消息時大家都成了那樣,更別說失去了與遠征軍的聯(lián)系,還能像你的士兵一樣,保持著良好的精神面貌。”
“你想說些什么?”
銘聽見營帳外士兵的腳步聲,他們正在一點一點向著這里靠攏,“我只想問你,那魔族城堡中,到底有什么?”
“我不都已經(jīng)說過了嗎?”塔西亞伯爵面色平靜地說,“只有一些高階魔族罷了。你要是再這么執(zhí)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以軍法處置你了。”
“執(zhí)迷不悟嗎?”銘笑了笑,隨后立刻拔出長劍,一劍砍下了塔西亞的頭顱。
塔西亞的頭顱掉在地上,滾了幾圈。但他斷開的脖子卻沒有流出一滴鮮血。
“果然是這樣的。”洛維爾的聲音在銘的腦海中響起,“我根本就感受不到他體內(nèi)流動著的血液。”
塔西亞的身體沒有倒下,反而動了起來。他步伐平穩(wěn)地走到自己的頭顱前,精準地撿起了頭顱,又放在了脖子上。脖子與頭顱的傷口立刻愈合。
“看來我必須要以軍法處置你了?!?p> 塔西亞的話音落下,無數(shù)把長槍從營帳的四面八方刺了進來。銘立刻喚出玄武龜甲擋下長槍,隨后喚出朱雀,與池胡兩人騎在朱雀上,沖破營帳頂,飛向了空中。
“那些是什么人?”池胡在朱雀背上看著下方問道。
“不知道。”銘說,“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已經(jīng)不是人了?!?p> 就在兩人即將準備飛離鼻城之時,遠處的城堡中突然涌出大量的黑霧。黑霧在空中匯聚成了一個巨大的鬼影,一直黑色的爪子沖著他們兩人伸了過來。
“既然來了,就別那么急著走?!焙谟翱谕氯搜裕l(fā)出陣陣冷笑聲。
銘立刻催動朱雀躲開,突然間數(shù)十名魔法師騰空而起,將朱雀團團圍住。他們手持法杖,口中念咒,集體向銘發(fā)起攻擊??耧L(fēng)、火焰、寒冰、樹木、雷電、光芒、黑暗……開始從四面八方襲來,霎時間將整個鼻城卷入了一場魔法風(fēng)暴當(dāng)中。
圍繞在朱雀四周的龜甲逐漸出現(xiàn)裂紋,銘咬牙堅持,大喊一聲:“夜鶯!”左手的四道銘文全部亮起,黑色的小夜鶯如同閃電一般從銘的手中竄出,直接沖出魔法風(fēng)暴,在那群魔法師中間急速飛行,如同串糖葫蘆一般,瞬間便擊穿每一個魔法師的頭顱。但那些魔法師就如同塔西亞伯爵一樣,頭顱被擊穿對他們沒有絲毫影響,仍舊懸浮在空中,持續(xù)不斷地施著法。兩只黑色的巨爪從兩個方向向著朱雀襲來,按壓在龜甲上,龜甲的裂紋迅速擴張,隨時都會全部破碎。
池胡見狀,立刻拿出一瓶藥倒進了木棍中,對著木棍一頭向外一吹。吹出的白色煙霧被卷進魔法風(fēng)暴中,而魔法風(fēng)暴在混入白色煙霧后突然開始結(jié)冰。寒冰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在朱雀的四周形成了一道冰環(huán),凍住了那兩只黑色的巨爪。
“快走,這可堅持不了多久?!背睾泵φf道。
銘點了點頭,立刻催動朱雀向著更高的遠處飛去,逃離了鼻城。
朱雀飛了很長一段時間,在確定沒有人追來之后,銘與池胡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那是什么玩意?”池胡問道,“怎么會有那么多殺不死的人?”
“應(yīng)該是第八魔族將軍,萬軍之帥,巴里薩。據(jù)說他的能力就是把死去的生物變成自己的傀儡?!便懢従徎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