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在城外見到了那名賊眉鼠目的皇城士兵,他雙手被綁,低著頭看著銘。
“你是皇城的士兵?”銘讓洛維爾確認他不是巴里薩的死侍后問道。
“是的、是的。”那皇城士兵趕緊點頭。
“你跑到我這里來干什么?”
“這個……”士兵吞吞吐吐地說,“我只是過來調查看看而已?”
“調查?”銘皺起了眉頭,“調查什么?”
“沒什么,因為我們聽說您這里很安全,所以調查看看這里有沒有發(fā)生瘟疫,看看你們是怎么治療瘟疫的。”
“你這叫什么話?”銘被他弄得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現在是什么時候你也不是不知道,這種時候跑到我這里來調查,你發(fā)什么神經?”
“我只是想要調查看看而已?!蹦鞘勘妻q道。
“滾開。”銘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滾回牙城去,若是再看到你靠近我們的城池,一律按軍法處置?!?p> 銘讓士兵放了他,看著他離開了陽城。在那名士兵離開之后,雷從城中走了出來。
“那是什么人?”雷問道。
“莫名其妙的人,說是要來調查我們城里的瘟疫情況。”
“我看他是來避難的吧?!?p> “怎么說?”
“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希望我們把他抓起來,好躲避魔族五城中的瘟疫。”
銘想了想,“不清楚,我覺得他大概率就是腦子有問題。我不可能會把他放進城里。”
“那倒也是。”雷點了點頭。
“這段時間要加強駐守,不能讓任何人進出?!?p> “明白?!?p> ……
瘟疫開始在西沉大陸上肆虐,由于這個世界的醫(yī)療水平低下,人們找不到解決瘟疫的辦法。魔法雖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阻隔瘟疫,但卻無法治療瘟疫。羅下皇城中每日都在召開緊急會議,討論是否應該隔離每一座城池。事實上,從瘟疫肆虐到現在為止,只有懷衣和圣塔西亞魔法學院所在的布洛倫索采取了阻斷一切城內外往來的舉措,其他所有城池仍沒有采取相應的措施。無牙城的城主雖然提出過徹底關閉城門,但卻遭到了皇族與人們的強烈反彈。皇族認為,若是關閉所有城池的城門,會對整個王國的運行造成巨大的影響,更何況前線還在打仗,每天都需要大量的軍需物資支援。
經過皇城的激烈討論,他們決定向人們隱瞞遠征軍帶來瘟疫這件事,對外宣傳,這次瘟疫的爆發(fā)主要是當初災禍造成的影響。由于皇家教堂的崩塌,使得皇族缺少了祭祀與禱告的地方,進而導致神降禍于人類。因此,想要應對這次瘟疫,各地必須要緊急捐贈物資,只要能夠盡快重新建好教堂,就能夠有效去除瘟疫。
對于宗教深信不疑的人們居然真就相信了這樣的話,大量的人們開始紛紛向教堂禱告。不過好景不長,由于皇城的無作為,導致瘟疫變得越來越嚴重。當人們發(fā)現自己所信奉的神救不了他們的時候,瘟疫是從討伐魔族遠征軍里傳出來的這一消息,也開始被人們所發(fā)現。一下子,就將奧弗列得侯爵推到了風口浪尖的位置。
銘依舊帶領著懷衣士兵盡職盡責地守護著陽城。他很少再與外面聯系,銘只希望能夠好好保護自己隊伍中的士兵,至于其他人到底怎么樣了,他也不愿再多做過問。不過,讓銘沒有想到的是,他雖然不想找事,但事情卻找上了門。
這天,銘收到安慶言的來信。信中安慶言說,現在民間傳言這次瘟疫的發(fā)生是由于遠征軍中懷衣隊伍的報復所引起,甚至還有不少人去到了懷衣城,要求討一個說法。
“還有這種謠言?”銘看完信后感到大吃一驚。
“信里說消息是從遠征軍內部傳出來的?”洛維爾也感到十分驚訝。
“媽的?!便懸慌淖雷樱鹕碜叱隽藸I帳。他不在乎對他個人的詆毀,但既然牽扯到懷衣城,這件事就不能不管。
銘騎著朱雀飛到了牙城,落下之后,在所有人敵視的目光中,直接闖進了臨時議事廳。
奧弗列得侯爵站在臨時議事廳中,看到銘闖入之后,先是微微一愣,隨后又鎮(zhèn)靜下來,整理了一下衣襟,像是早就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奧弗列得!我想知道關于瘟疫是懷衣小隊報復行為這一消息究竟從何而來!”
奧弗列得侯爵清了清嗓子,淡定地說:“經過我們的調查取證,一致認為就是這樣的?!?p> “你放什么狗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制造了瘟疫!”
“如果我親眼看到了,早就公布這一消息了?!眾W弗列得侯爵說,“我們是根據證據判斷的。”
“你有什么狗屁證據?”銘感到憤怒不已。
“不要這么急著發(fā)火,你先聽我說完。”奧弗列得侯爵十分有把握地說,“最開始的時候,由于士兵們長期待在魔族領地,士兵們吸入了一些黑霧,進而對他們身體造成了影響。我將這一情況通知了你,本希望你能加強對于士兵健康的保護,不過你卻派人來調查這件事,而且派的還是你們隊伍中以用毒聞名的乞丐?!?p> “是你說你們軍中士兵出現了傳染病,所以我們才派人來調查的!”銘立刻反駁。
“我并沒有說那是傳染病,那個時候我們已經確定,士兵們只是身體欠佳而已。”奧弗列得侯爵擺了擺手,繼續(xù)說了下去,“其實你們?yōu)檫@件事情早就已經計劃了很久,并且特意將隊伍搬走,跑到了偏遠的陽城?!?p> “我們搬到陽城是為了什么,難道你不知道?”銘深吸一口氣,強壓住心中的怒火,“那你倒是說說,我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
“當然是為了報復我們。當初死侍傷害了那位死靈法師,結果你們把這件事賴到我們頭上。說句心里話,分辨死侍是你的工作,沒有找出那名死侍應該是你的責任?!?p> 銘已經懶得再跟他爭論死侍的問題,“傷害依瑟??墒窃谖覀儼岬疥柍侵蟆R赃@個理由計劃報復,難道我還能預支未來?”
奧弗列得侯爵微微一愣,隨后又改口說道:“那可能你們是因為別的理由。對了,之前我沒有把你納入遠征軍,你不是也一直懷恨在心。”
“放你媽的狗屁!”銘拔出長劍,“老子現在就殺了你,看你那張嘴還能不能在放屁了!”
“銘!你冷靜一點!”沉默了許久的艾倫連忙出聲阻止,愛葛莉絲也急忙跑到了銘的身邊,拉住了銘。
“奧弗列得侯爵?!卑瑐愞D頭對著侯爵說,“目前這件事我們還在調查,你這么早就下定論是不是太過于武斷了。況且,我相信以銘的為人,是不可能干出這種事的。”
“以他的為人?”奧弗列得侯爵冷笑一聲,“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要是沒有人攔著,恐怕我早就死了?!?p> “我現在就殺了你!”銘憤怒地想要沖上前殺了他,愛葛莉絲急忙把銘拉住,悄悄在他耳邊說:
“銘,你別這樣!你現在做了這種事,以后就更說不清了!你要是在這里殺了他,你的隊伍和懷衣城的人民都會遭殃的?!?p> 銘心里其實也明白這點,他死死盯著奧弗列得侯爵,任憑愛葛莉絲將他拉出了營帳外。
“銘,把劍收起來,別讓其他人看見了?!睈鄹鹄蚪z擋在銘的身前。
銘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收回了長劍。艾倫也從營帳中走出,他有些責怪地看了銘一眼。
“我還以為你是個冷靜的人?!卑瑐愓f。
銘冷笑一聲,“你們這些人還真是奇怪,一會說我是沖動的人,一會又說我是冷靜的人。怎么樣?你現在也要跟那個混蛋為伍?把我打成造成瘟疫的罪魁禍首?”
“當然不是,我不是說了,我們都相信你不會干出這種事嗎?”
愛葛莉絲接過艾倫的話,“事實上,我們對于瘟疫的調查已經有些眉目了,請你相信我們。”
“調查到了什么?”
“這次瘟疫的產生很有可能是魔族所為。”
“有什么證據嗎?”
“算不上什么有力的證據,但我們發(fā)現有非常強大的魔族進出巴里薩所在的城堡?!睈鄹鹄蚪z猶豫了一會說,“應該是一位我們不知道的魔族將軍。”
“應該?”銘又一次怒上心頭,“奧弗列得都已經把我打成造成瘟疫的罪魁禍首了,你們現在還跟我說應該?”
“你別著急?!睈鄹鹄蚪z急忙安慰道,“我們的確不敢確定?!?p> “銘,你先回去吧。”艾倫說,“這里就交給我們了,我們一定會還你們一個清白?!?p> 銘看了一眼眼神堅定的艾倫,又看了一眼眼神擔憂的愛葛莉絲。隨后喚出了朱雀,向著陽城飛去。
在營帳門口的聲音消散后,臨時議事廳中,一名貴族向奧弗列得侯爵問道:“侯爵大人,我們說這樣話真的好嗎?到時候勇者調查出真相,不是銘伯爵所為該怎么辦?”
“沒關系?!眾W弗列得侯爵說,“究竟是誰干的并不重要?,F在把這個消息傳出去,只是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懷衣人身上,這樣就不會有人再去追究我們控制不當,而導致整個瘟疫的蔓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