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長的睫毛遮住她充斥著不平怒火的眸,轉(zhuǎn)眼掃到泠泠背后沾滿染發(fā)膏的白外套,那抹摻了綠的純白底色格外的熟悉。
“那外套…”
似乎是她今天早上穿出來的那身,在她均價不到一百的衣柜里,唯一售價高達一千二的時尚單品。
“我外套、被她狗踩了?”
冰寒刺骨的聲音順著手臂傳過來,泠泠汗毛直立,不安的把外套收的更嚴密,但言語上更補一刀,“也不是踩,準確的說,是被狗…太陽了。”
泠泠企圖的按住躁動的江欲,“你別急你先聽我說…這能洗掉?!?p> 她要氣炸了,手捻起臟兮兮的外套在泠泠眼前晃了晃,“就算洗干凈了你還敢穿嗎?”
圍觀的看客不是傻子,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集體勸阻女顧客,可女人不在乎人單力薄,單槍匹馬戰(zhàn)群儒,看見不順眼的就指桑罵槐的暗穢。
再留她在這,就是砸招牌了。
Tony有些急了,推嚷著趕她出去?!澳憬o我出去!”
“你敢推我?天哪,沒王法了,他居然推老人?!?p> 女顧客凄厲的哀嚎聲響徹云霄,上一秒還有菜市場搶菜的風范,下一秒便坐在地上不起,哭爹喊娘給兒子打電話。
“兒子啊,你快來啊,媽被欺負了!嗚哇啊~~~”
不遠處的臨時停車點,一輛白色凱迪拉克雷德,駕駛位的男人饒有興趣的點燃一支煙,狐貍樣的桃花眼窺視著一切。
坐在副駕駛的邵斯澈冷眉豎眼的看著理發(fā)店里面的事情,朝摯友兼死黨問,“黎子,不去幫嗎?”
煙霧遮住男人邪魅的側(cè)顏,“輪不到我們?!?p> 若不是三個穿著得花花綠綠的地理流氓貨真價實的站在眼前,一言不合就砸店,江欲還以為會來三只狗呢。
誰叫這老婦人狗也是叫兒子,真兒子也是叫兒子。
不過這拆店能力,也是挺哈士奇的了。
墻上的玻璃被砸成碎渣,理發(fā)店大多是女人,都嚇得捂著頭還不敢逃。店長的手機被砸報不了警,男店員都被打的鼻青臉腫,只有老婦人完好無損的抱著四兒子。
慘叫一聲比一聲悲慘。
江欲抿著嘴,淡定的愣是一聲都沒喊。
她沒見過這么沒品的男人,不分青紅皂白,不顧在場的人是否跟這件事有關,抓著一位女店員海藻般的秀發(fā)一剪子就咔嚓了。
其中一個揮舞著棒球棒朝泠泠背后的鏡子砸來,江欲眼疾手快的拉著泠泠避開攻擊,把她擁到懷里看她魂都嚇飛了,臉色蒼白不知所語。
向來柔美的五官逐漸染上殺意,天仙星眸冷若冰霜。
這個理發(fā)店店面很大,他們其中兩個還正砸著柜臺,若此時從門口逃跑顯然是自尋死路。
她輕拍醒泠泠,“去組織那群女孩躲到二樓洗發(fā)室?!?p> 泠泠回神,看了一眼正隱忍著怒氣的江欲,又看向幾個為非作歹的男人,“我...我不敢。”
“放心,我護著你?!?p> 泠泠扶著她胳膊上的二兩肉,“你比我還瘦,怎么護著我?還是我保護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碰到你一跟汗毛!”
說著大話的她依舊抖著身子,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恨不得把自己縮起來,江欲輕笑了一聲,語氣歡快的問,“你聽說過霖科大的武女神嗎?”
這么個緊要的關頭,她聊什么校園八卦啊!泠泠翻了個白眼,“有所耳聞,但她又不能耳聽八方,像超人一樣飛來拯救我們。”
江欲看了一眼自己今早才消腫些的手,換另一只手敲了敲她的頭,“我確實不會飛?!?p> 泠泠瞪大雙眼,“你是武女神????!”
兩人對視一眼,江欲也沒理由跟她撒謊。
“快去帶她們上二樓,我不想波及無辜?!贝蚱饋淼臅r候,萬一踢壞什么板子砸到誰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