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天后,桐崖的罵隨著鷹隼傳遍李朝,無數(shù)大人物震動,越來越多人開始關(guān)注桐崖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地方,又有越來越多關(guān)于這里的信息傳遞出去。
霽月城。
李月娘的宮殿中,幾個絕美公主圍著李月娘嘰嘰喳喳。
“月兒姐,那家伙救你的時候,真的喊你鬼嗎?”
十三歲的小公主李月欣問道,眼里閃著好奇。
“月兒姐,聽說那小子伶牙俐齒,是不是跟長得跟老鼠一樣?”
十四歲的公主李月蓮說道。
“月兒姐,你說他才九歲,可是九歲怎么懂得那么多啊”
十五歲的公主李月琴說道。
幾位公主仿佛都不為人間所有,這華美的宮殿都顯得褻瀆。
李月娘看著這些妹妹,眼中充滿了憐惜,只好一個個解釋
“那小家伙初見我時受了驚嚇,尖叫一聲就跑出去了”
“那小家伙長的不像老鼠,模樣倒還有些俊秀,就是有些鬼頭鬼腦”
“我也匪夷所思,他所掌握的,不像是普通孩子能做到的,我們探查后認為,他應(yīng)該是有一個很厲害的師傅隱居在城里,是那個師傅交他這些本領(lǐng)的”
李月欣聽了哈哈大笑,其他公主有笑也有思索的。
李月娘對眾多公主說道:
“你們平常在宗門中修行,少接觸人世,不知人間險惡,這回可要引以為戒,不要以為實力高深就可以隨意欺負凡人”
李月欣癟嘴,說道:
“就是大哥哥有些可憐,還在宗祠那跪著呢”
李月蓮說道:
“大哥哥是胡作非為了一些”
李月琴說道:
“若是憑自己的本事也就算了,那家伙狐假虎威,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李月娘皺眉,心中微微一嘆,知道自己無法左右這些妹妹的想法,便說道:
“總之他救了你們的姐姐,你們難得下山,不要去為難他,好嗎?”
幾個公主紛紛回道:
“好吧”
“那是當(dāng)然”
“打打殺殺,最沒意思”
......
距離霽月城兩百里外,一座更大的大城處在平原中。
這座城比霽月城大了十幾倍,人口也多了十幾倍,城中熱鬧繁華無比。
這里就是李朝的核心之地,李朝國都李天城。
城內(nèi)核心之地一座府邸中,六皇子李朝基正和其他幾位兄弟相聚。
這幾個兄弟個個豐神俊朗,儀表堂堂,一副智珠在握之態(tài)。
四皇子李朝云不屑說道:
“此子滿口胡言,若無我等實力強橫之輩守疆拓土,哪有百姓安居樂業(yè)”
五皇子李朝山說道:
“不過一個小小縣城,八品之地而已,竟然如此口出狂言”
八皇子李朝星眼中閃過殺意,說道:
“此子害大哥無端被罰,不殺之,不快”
六皇子苦笑道:
“不是我們不想教訓(xùn)他,之前郡守安排人警告他,不要插手朝爭,哪知道那家伙仗著有點微末本事悍然下了殺手,后來幾次又下了狠手,最后鬧得雙方無法收場”
李朝云大怒,說道:
“此子囂張,必須除他”
李朝山說道:
“人生在世,仗的是自己手中的劍,他無德無能,實在是這世間污點,當(dāng)除”
李朝星站起來說道:
“還等什么,這就去除了他,幾日功夫而已”
李朝基連忙攔截,說道:
“幾位大哥有所不知,此子十分狡猾,不知何時竟然找了一個靠山,除非門派祖師出世,否則動他不得”
殿中一片安靜,各位皇子訕訕回座。
皇城中心,一片高大樹林遮蔽之地,有一座土造的普通院子,這院子便是李朝的宗祠所在。
一名英挺男子跪在一堆牌位前,這男子面貌和善,自然帶著一股上位氣息,他就是李朝當(dāng)代太子李朝天。
旁邊還有幾名老者隱隱和李朝天有些相似,他們就是李朝前代皇帝,老了之后就到這宗祠里吃齋念經(jīng)來了,個個都是花甲古稀之年,一個比一個老。
前代皇帝李牧云說道:
“小天吶,也就再等個十幾年,干嘛那么急呢”
前前代皇帝李恒山說道:
“讓他們鬧嘛,又鬧不了多少年”
前前前代皇帝李兆北口齒不清說道:
“等你上臺了,換一批人,還不是你說了算”
前前前前代皇帝李倫英一激靈,似乎從睡夢中驚醒,含糊不清說道:
“打起來了,哎喲,又做夢了,靈藥也吊不住命了,難道真的沒活路了么”
李朝天等老祖?zhèn)円徽f完,便苦笑,說道:
“孫兒什么也沒做,這些年一直在國子監(jiān)學(xué)習(xí)功課,那罵名便背上了,孫兒冤枉啊”
李倫英探著老花頭,仔細辨認一番,說道:
“哎喲,這不是天兒么,你怎么跪這里呢?”
其他三個老祖七嘴八舌,將李朝天被罵之事說了。
李倫英幾乎睡著,接著又一轉(zhuǎn)醒,說道:
“哦,原來是這回事呀,挨個罵算什么呀,不過你爹也真是,竟然真的罰你到這里來了,改天讓他屠了那個什么地方,看誰還敢罵”
其他幾個老皇帝紛紛說道:
“就是,皇家的威嚴怎么能讓外人褻瀆”
“那些百姓,活著就好了,還想這樣那樣,不知足啊”
“那些臣子也是,忘記我們是怎么教他們做人么,這屆的太師是誰啊”
李朝天連忙說道:
“不關(guān)宋仁青太師的事,其實也就是那個小鬼口無遮攔,仗著有個祖師護著,胡亂作為”
宗祠中立刻一靜,還聞見鼾聲。
皇宮絢麗的后花園。
一位絕美女子哭哭啼啼,一個相貌威嚴身著龍袍的男子愁眉苦臉。
女子為李朝皇后張文秀,男子為李朝皇帝李國斌。
張文秀雙目紅腫,一臉淚痕,似乎已經(jīng)哭了許久,拍著胸脯傷心說道:
“自古以來,前所未有,那黃口小兒如此辱罵天兒,這讓天兒以后如何當(dāng)皇帝啊”
“唉”
李國斌嘆了一聲氣,雖然心中不忍心看到皇后這么悲傷,可還是不搭理。
張文秀臉上一狠,說道:
“若是你們李家不肯出手,我讓我們張家老祖出手,不就是一個散修嘛,我就不信,我們傳承千年的世家還怕一個散修”
“你住口”
李國斌忍不住一聲大喝,目中終于出現(xiàn)怒意。
張文秀一愣,看著李國斌,接著指著李國斌不可思議道:
“你吼我,你竟然因為一個外人吼我”
李國斌露出不耐,嚴厲說道:
“如今的皇帝是我,我沒退位,還輪不到天兒指手畫腳,如今天兒遭此奇辱,污的是我李家的臉面”
張文秀尖聲說道:
“他是我兒子,兒子被人辱罵了,我做母親的不應(yīng)該替兒子出頭嗎?”
李國斌喝道:
“我還要問你平常是怎么教天兒的,如此肆無忌憚插手朝綱”
張文秀的臉變得猙獰,叫道:
“天兒是我兒子,我當(dāng)然得為天兒早點綢繆,哪像你,一點也不管自家的兒子,天下那些賤民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李國斌血氣上涌,目中充滿血絲,幾次抬手要打過去,最終都忍住了。
“打,你打啊,你早就想打了吧?”
張文秀把煉湊上去,瞪著李國斌說道。
“呼”
李國斌長吐了一口氣,揮了揮袖子,一臉失望的離開這座花園。
皇城一條大街上,這里重臣云集,居住的都是當(dāng)朝元老,太師府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太師是當(dāng)朝首輔,太師必須德高望重,是公認的才學(xué)兼?zhèn)渲瞬拍軗?dān)任。
此時太師府中,云集了朝中一些重臣,還有國子監(jiān)幾位太師傅,也就是太子李朝天的老師。
太師宋仁青長著四方臉,大鼻孔,隨意穿著一身袍子,樂呵呵的聽著眾人辯解。
禮部尚書周樂隕說道:
“此子目無尊上,不懂尊卑禮儀,信口開河,褻瀆皇權(quán),該殺”
工部尚書趙紀然不可置否,說道:
“周大人嚴重了,那孩子建的工坊構(gòu)造機巧,河邊的吊具省力好用,普及開來,可為我朝航運節(jié)約大筆開銷,實乃人才”
戶部尚書陳九海說道:
“此子身份背景不明,來歷不明,又不為我朝所用,此人又如此攻擊皇權(quán),實在是其心可誅”
兵部尚書黃有道說道:
“此話我不茍同,他那彈簧鐵鑄造的盔甲已經(jīng)為我朝立了大功,怎么能說不為我朝所用呢”
刑部尚書王玄城一臉高深莫測說道:
“此子背后所靠的不是普通人,那位可不好得罪啊”
吏部尚書胡百川哭笑不得說道:
“那孩子還小,被人欺負了,難免大聲嚷嚷,我看就算了吧”
太師傅池百里忍不住說道:
“怎可就這么算了,他將天下讀書人的聲譽毀于一旦,將讀書人說成豬腦袋,這是要毀我人族教化嘛”
太師傅劉山北說道:
“此子幾乎將天下人罵遍,唯我獨尊,他就在那一小塊地方,建了幾座工坊,如何就能輕視我讀書人的教化之功”
太師傅姚潛氣憤說道:
“就是,若是不給我們讀書人一個說法,國子監(jiān)數(shù)萬學(xué)子唯有退學(xué)回家種田一條路了”
“噗嗤”
太師宋仁青看著姚潛忍不住笑出聲來。
姚潛不明,問道:
“太師,何以笑我”
太師宋仁青問道:
“你是教太子物的師傅?”
姚潛頭一抬,說道:
“不錯,我是國子監(jiān)太學(xué)殿物師傅姚潛”
“蓬”
宋仁青隨手一拋,姚潛桌面上出現(xiàn)一塊銀白色金屬。
姚潛嚇了一跳,以為太師要對他出手,隨后表情訕訕。
宋仁青笑了笑,說道:
“這就是彈簧鐵,既然你是物師傅,給你十天,把它的配方解出來”
姚潛表情一僵,看著鐵塊沉吟道:
“這......”
這種鐵他早就開始嘗試分解了,別說給他十天,就是百年也不一定能解出來。
宋仁青表情一肅,說道:
“這什么這,解不出來,我請他來做物師傅,你回家種田”
姚潛當(dāng)即臉一白。
接著宋仁青虎目一瞪,身上氣勢一發(fā),周圍空氣如同排山倒海,變得異常洶涌凌厲。
“哎喲”
意圖對阮集出手的兩位尚書和三位太師傅紛紛驚叫,一臉慘白,其他人則相安無事,刑部尚書眉頭跳了跳,心中暗叫僥幸。
宋仁清霸道說道:
“桐崖縣令張耀承算是我學(xué)生,他和皇帝是同窗,你們背后偷偷耍手段欺負他,不僅是打皇帝的臉,也是藐視本座,本座其實可以以此治你們的罪,可是本座沒有計較,所以你們也不要和那小子計較,再說,你們計較有什么用,那小子背后有高人,你們招惹他,反而會給本朝惹大麻煩,你們這些喊打喊殺的,都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反正本座是覺得罵到心坎里去了”
接著宋仁青撓了撓腦袋,嘀咕道:
“老子怎么就想不到這種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