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天冬雨
溫愛佳他們馬上即將迎來一年中最長的假日——暑假。
不過在享受這一美好假期之前,還得經(jīng)過最后一道考驗(yàn),那就是期末考試。
這幾天姜丫丫有點(diǎn)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因?yàn)樗α藥滋欤l(fā)現(xiàn)還是弄不懂那些題。語文吧,考試面太廣,數(shù)學(xué)吧,題目都看不懂,英語呢,只認(rèn)識26個字母,物理化和政史地就更不用說了。
于是,姜丫丫決定把一切都交給命運(yùn),她相信,命運(yùn)自有安排!
中午,溫愛佳吃完午飯回到教室。
顧新河已經(jīng)在座位上等她。
“你……這么快就吃完飯了?”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嗯?!鳖櫺潞踊卮?。
“好吧。”她拿出自己做的模擬試卷。
顧新河接過試卷:“那我們現(xiàn)在就開始吧?!?p> ……
眼看著過幾天馬上要期末考試,林劍青中午也特地趕回家,就為了給兒子做飯。
不過還好,她們單位中午是12點(diǎn)下班,下午是2點(diǎn)上班,時間上綽綽有余。
林劍青坐在旁邊,等兒子吃完。
“媽,你給我點(diǎn)錢吧。”鄭曉劍突然說。
“你要錢做什么?”林劍青看著兒子。
“嗯……沒有零花錢了?!编崟詣﹄S便說了個理由。
“沒有零花錢?我記得上次你過生日,你爸還給了你生日紅包!”林劍青記得清清楚楚,一大早鄭耀祖就給了兒子,然后一整天都在酒樓,沒有回家。
“用了?!彼?dāng)然不能說那錢拿去給溫水瓶買鞋了,“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p> “有多久,不就才兩個多月,何況我知道你爸給的,不要說兩個月,就是三個月都夠了。”
“我生日那天帶朋友出去吃飯,花光了?!彼f著扒拉一口飯。
“朋友?”林劍青一聽這個忽然想到什么,“哪個朋友?我記得上次你也是急匆匆的回來,還有我昨天收拾屋子,看你那個寶貝豬主子里面的錢都被拿光了?!”
“額……”鄭曉劍平日里伶牙俐齒的,這會兒被母親的話給堵住了。
“我跟你說啊,雖然平時媽媽很少過問你錢的事,你爸爸也是,只要你要,就會給你,但是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隨意亂花,或者是拿那些錢去干別的事?!绷謩η鄾]有點(diǎn)明具體是指哪些事。
“媽,我一個學(xué)生,我還能怎么亂花,無非就是跟幾個同學(xué)打球、吃飯,偶爾買點(diǎn)東西?!?p> “媽媽知道,你現(xiàn)在長大了,正值青春少年時期,需要有自己的成長空間,但媽媽還是要重申那句話,不能做的事,不該做的事,違法亂紀(jì)的事,千萬別做?!?p> “媽,你怎么越說越遠(yuǎn)呢?!?p> “好吧。媽媽要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你快吃吧?!绷謩η鄵?dān)心兒子反感,沒有再繼續(xù)多說。
……
午休課上課前,鄭曉劍趕回教室。
一跨進(jìn)門,就看見溫愛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同桌的顧新河正在給她講題。
他正要走過去,姜丫丫就從他身后繞到他面前。
“姜子丫,你擋著我的路了?!编崟詣φf。
“這里是教室,大家都在走,怎么變成你的路了?!”姜丫丫故意懟他。
“我沒功夫在這里跟你閑扯?!编崟詣ν白?,不想搭理她。
“誒?這不像你??!鄭曉劍,怎么今天你都不跟我斗嘴了?!”姜丫丫又故意攔在他前面。
“今天本少爺沒心情。”鄭曉劍沒好氣的回答。
“喲!真賤,是誰惹到你了?!”從后門進(jìn)來的葉秋走過來。
“跟你沒關(guān)系?!苯狙敬?。
“什么時候你們倆也穿連襠褲了?”葉秋嘲諷道。
“喂!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姜丫丫沖上去。
“你要動手嗎?”甘樂攔在中間。
“切!”姜丫丫只好作罷。
“真賤,你現(xiàn)在是換人了嗎?”葉秋望了一眼溫愛佳。
“關(guān)你什么事?!编崟詣φf完往座位上走。
“叮?!?p> 上課鈴響起。
“走吧?!崩杳利悳愡^來喚道。
葉秋幾人這才走向自己的座位。
鄭曉劍走到桌前。
“還有幾道題,你先在前面坐會兒。”顧新河對他說。
溫愛佳也抬起頭來看著他:“快講完了,你先坐我的位置?!?p> “來吧?!苯狙纠_凳子,示意鄭曉劍坐下。
鄭曉劍只得坐在溫愛佳的座位上。
那天中午,姜丫丫趴在桌上睡得很香。
……
最后一個星期很快就結(jié)束了。
這個周末過去,下個星期一他們就迎來期末考。
周六下午,溫愛佳準(zhǔn)備背著背簍上坡去割豬草。
忽然,一陣風(fēng)吹來,烈日被烏云蓋住。
屋檐下,遮蓋稻谷的塑料薄膜被風(fēng)卷起,一張一張的四處散落。
這是要下雨的節(jié)奏!
溫愛佳趕緊找來鏟子、籮筐,把院子里翻曬的去年的稻谷收回去。
狗狗聽見風(fēng)吹得呼呼響,也一個勁兒的吠叫!
原本打算過來準(zhǔn)備晚飯的奶奶(父親的養(yǎng)母),也趕緊往回走——去幫小叔家收衣服。
溫愛佳一個人拼命的拿鏟子往籮筐里裝,然后又把籮筐往屋里端。
那個時候的溫愛佳只有八十斤左右,卻要端起裝有一百來斤稻谷的籮筐。
不一會兒,雷聲噪起。
一定要趕在下雨前!溫愛佳想。
就這樣,她咬著牙,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堂屋端。
鏟子鏟不贏了,就跪在地上用手刨。
剎那間,她的臉上、身上、腿上,全是稻谷。稻谷有灰,那種灰可以讓人皮膚特別癢,只有用香皂洗個澡才能沖掉毛灰。
但那個時候的她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了。
她繼續(xù)拖著自己小小的身體,頂著雷鳴狂風(fēng),一個勁兒的往家轉(zhuǎn)移稻谷。
其實(shí),夏日里這種暴雨很常見,用他們當(dāng)?shù)氐募亦l(xiāng)話講,就是“天冬雨”,可能幾分鐘前還是大晴天,幾分鐘后就會驟變成暴雨,且暴雨中,經(jīng)常夾雜著電閃雷鳴,或者狂風(fēng)。
如果是正好遇到秋收,那白天都必須要有人在家看著,不然暴雨來了,趕不及搶收,則曬在壩上的莊稼,就會被雨水打濕,甚至沖走。若是雨水打濕了,莊稼就會發(fā)霉,甚至長芽,可想而知,做出來的東西也不會好吃,賣也賣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