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燉一鍋夠不夠
自從陳小沫干了這個勤工儉學(xué)，每天早上6點她就得起床就去食堂準(zhǔn)備稀飯饅頭豆?jié){，以及一些其他類似烤腸和肉餅之類的小吃。
有課就換班，下課就過來。食堂的東西賣過以后隨她吃。
這也直接導(dǎo)致后來某一段時間，小沫宿舍一群人看到烤腸和洋芋餅之類的食物就想吐！
因為她們每天都快吃那玩意兒吃到飽了。
不過小沫雖然吃得多，但好歹干活手腳麻利，人多的時候也能把一切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人少的時候她自己看看書玩玩手機(jī)，有一段時間她甚至無聊到把大學(xué)英語一的所有課文都背了一遍。
中途也會遇到同班同學(xué)來買吃的，大家都是笑著調(diào)侃的。陸澤景和顧嘉也來過兩回，不過陸澤景買的都是白粥雞蛋之類最便宜的吃食。偶爾陳小沫打趣這么點兒能吃飽嘛，那邊也只是輕描淡寫的恩一聲。
久而久之，陳小沫除了班上的事情和他也沒什么額外交集。
偶爾在食堂空閑的時候她也會給外婆打個視頻電話。
老人家一直以為貴州人民滿大街都穿著電視里那種少數(shù)民族服裝，直到看到視頻里的人都和她穿的便服沒什么兩樣，頓時有些失望。
“怎么都被我們漢化了？”
陳小沫看著外公外婆那唏噓的表情覺得很是可愛。
貴州有很多土豆，陳小沫對這一點甚是喜歡。她本來就愛吃土豆，現(xiàn)在這個地方簡直不要太適合她。
貴州特產(chǎn)土豆餅、狼牙土豆、洋芋粑、炸洋芋……
在她們老家，土豆還有一個名稱叫——
洋苕！
而在平時的方言習(xí)慣里，苕也有傻乎乎的意思。
外公經(jīng)常愛拿這兩個諧音開小沫的玩笑，說她是：“苕吃苕，越吃越苕！”
小沫倒是覺得挺受用。苕就苕，這是愛稱，長輩的話小輩得聽著！
一個學(xué)期很快就結(jié)束了，陳小沫也不得不回家過年。她一個人收拾著行李，最后離開宿舍鎖上門時，忽然覺著，時間過得可真快！
這一個學(xué)期，快得像眨個眼似的！
憑著第一個學(xué)期在食堂做兼職省下來的生活費，陳小沫很是大方的花了幾百塊錢給自己買了一把吉他帶回了家。
當(dāng)然，是民謠的！
不嗨就不嗨唄，總歸也是門樂器不是！彈好了照樣可以撩妹！
咳咳，明確一下自己的性別好嗎大姐？
在回到爸爸在的那個家之前，她先給外公買了一袋大白兔奶糖。
外公年輕的時候吃過太多苦，到老了反而像個孩子似的喜歡上了糖果！除了糖，他還給外公外婆買了一罐老年人奶粉，據(jù)說可以補(bǔ)鈣和強(qiáng)身健體！
外婆有糖尿病和冠心病，平時不能吃甜的，總是只能眼巴巴看著外公喜滋滋的嚼著軟糖心里羨慕不已！
陳小沫就準(zhǔn)備了一些木糖醇餅干。外婆還喜歡吃海帶絲，就是菜市場那種熟食攤上幾塊錢一斤的，小沫也帶了一點回去！
就這樣，瞞著爸爸那邊，她帶著用自己賺的錢買的小禮物，提前一天回到了武漢。
還在貴州的時候，陳小沫就提前給外公外婆打了電話說自己要回來。當(dāng)時外婆還說給她煲湯。她喜滋滋的應(yīng)：
“我要喝蓮藕排骨湯！”
“好，給你燉！”寵溺到不行！
“多燉一點，我飯量大?。 迸律倭瞬粔虺?，她倒是考慮周到不忘囑咐。
“給你燉一鍋夠不夠！”外公兇巴巴的。
“一鍋我也喝得下！”陳小沫不樂意的癟癟嘴。
這不，還沒走進(jìn)家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就聞到了蓮藕排骨的香味！
在外婆家其樂融融的喝了湯，看到小沫特意給他們買回來的東西，外公還虎著臉說她浪費錢，又不是自己不能買。
外婆倒是拉著她的手頗有感觸的念叨著：“咱們緣緣長大了，知道孝敬外公外婆了！”
哼哼，那是！
發(fā)完了小禮物，陳小沫還陪著外婆睡了一晚，第二天才依依不舍的跟兩位老人道別離開，回到了爺爺奶奶和爸爸在的那個家！
本以為現(xiàn)在有阿姨在，家里氣氛應(yīng)該還行。
沒想到剛回到家，爸爸就審犯人似的問是不是直接從貴州回來的，有沒有去廣西，有沒有去外婆那里？
呵，我去了還會告訴你？陳小沫譏笑。
“把你火車票拿來我看看！”命令的語氣，毫無人身自由的氛圍，還有這一直讓人不爽的語氣。
“丟了！”陳小沫臉上的表情愈發(fā)陰郁。
“丟了？你嘴里成天就沒一句真話！我跟你說，我不管你去沒去他們那邊，你給老子記著，你姓陳，不是跟你媽姓嚴(yán)，搞清楚你是哪家的種！”
……
每次說來說去就這幾句，這么多年來，他真的一點都沒變，臺詞都不帶換的。
即使，他已經(jīng)找了新的另一半。
真沒勁！都特么聽膩了好嘛！
陳小沫心里暗罵傻逼，真的很討厭這個家里的氣氛。把她剛從外婆家回來的好心情都破壞了。
“是不是我一回來你就不高興，所以非要找點事情吵一吵？那這樣我以后不回來能不能讓你稍微滿意一點？”她忍不住開口嗆聲。
她爸一頓，沒再說話。
……
回到家，一連陪著弟弟做了好幾天的寒假作業(yè)后，陳小沫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在家這幾天一直沒看到那個阿姨。
問弟弟朝曦，也只說那阿姨有一段時間沒來家里了，不知道為什么沒來。
不經(jīng)意吃飯時提了一次阿姨哪去了，奶奶只是隨口說有事沒來，她便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新年將近，都大年三十了，那阿姨和她兩個女兒竟然還沒過來，陳小沫覺著不對勁了。
她這人吧，其實挺一根筋的。對誰有意見她就會一直潛意識覺得那人不好，比如她爸；可一旦承認(rèn)了誰，那這人她就挺上心！
在陳小沫再三的詢問下，她爸終于開了口：“那個阿姨帶著兩個女兒，爸爸一個人開銷太大了，承受不了！”
……
“那你還跟別人拍了婚紗照，把她接到家里來住，還在我升學(xué)的時候辦了酒？做這些事情之前你未必就不知道她有兩個孩子嗎？”
陳小沫是真的活生生被氣笑了，這他媽可真是個人才！這些怕不是他找的借口吧！
“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也別管！”
呵，一理虧就拿大人這句話出來擋著。情商簡直低到令人發(fā)指?。?！還大人呢，怕是還不如她！
“你曉不曉得爸爸一個人在外面賺錢養(yǎng)你和弟弟兩個有多辛苦，現(xiàn)在怎么能把給你們兩個留著的錢去養(yǎng)別人的孩子，四個人爸爸供不起……”
這不是在結(jié)婚之前需要考慮好的嗎？你現(xiàn)在擱這裝什么呢？都準(zhǔn)備和別人結(jié)婚了，心里還是這么防著人家。
陳小沫突然替那阿姨感到不值。
暑假來她家，婚紗照也拍好了，國慶甚至奶奶還讓叫她媽，現(xiàn)在就因為自己有兩個女兒而被甩。
你特么之前不知道人家兩個女兒？
還有，女兒特么怎么了？
真不值！
好沒有責(zé)任心的男人，好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好令人心寒的言行！
“你們不知道賺錢的難處，我在外面這樣搞錢，這么辛苦都是為了誰？跟你媽離婚這么多年……”
陳小沫不想聽他講自己的辛酸史，一個字也不想聽，真是夠了。聽得她要吐，假惺惺！
生理性作嘔！
“你不用解釋！”陳小沫漆黑的眼眸讓人看不出情緒。
“反正是你找的人，跟我又沒什么關(guān)系。希望你下次再帶人回來能夠多想想我和弟弟的感受！別讓一些陌生的女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覺得這樣搞的我們家像什么？”
拉著弟弟頭也不回的上樓，不管爸爸在后面的臉色有多難看，氣的有多跳腳。
陳小沫回到自己房間，面無表情看了眼那把粉色的梳子，接著就把它放進(jìn)了自己的行李箱。
走了也好，免得以后看清了她爸偽善的真面目，待在她們家，成了第二個像她媽那樣的可憐人，搞不好會更難過呢！
早點看清，也不算太壞，是吧？
201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