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普勒斯回來了。
同行的人里沒有普利森。
全國在舉國狂歡慶祝屠龍成功的同時，赫爾普勒斯被王賜死，處以絞刑。
罪名為：未與王夫同生共死。
自此世間再無人，再無良方可以治好像伊維爾一樣的人。
王命人將大殿的門關(guān)起，只露一絲光，在一室黑暗中獨行。
王沒有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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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利森……”
“你還是騙了我……”
“騙子……”
她在夢中隱隱約約地囈語。
淚痕像小蟹，密密麻麻爬了滿臉。
。
處刑前，伊維爾見了赫爾普勒斯最后一面。
“我再問你一遍，普利森在哪？”
伊維爾面無表情地倚在王座上，湛藍(lán)的眼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渾濁不堪。
“呵，他因你而死，你卻連他死后都不愿放過嗎！”
赫爾普勒斯輕蔑地抬起臉，卻對上那雙渾濁的眼。
那一瞬間，無邊的悲傷向他壓抑過來，擠壓撕扯著他，似乎想讓他也深陷其中。
“呵……”
“原來這樣。”
赫爾普勒斯小聲嘀咕了兩句。
“普利森……你的付出，可是有回報的。”
“我問他在哪！回答我！”
伊維爾似是再也憋不住了，身上收著的戾氣全都散發(fā)出來，一旁的士兵與仆從統(tǒng)統(tǒng)嚇得跪倒在地。
“你告訴我！他是不是……生我氣了……”
“所以才躲起來的……”
伊維爾慢慢蹲下，雙手抱膝，無助地顫抖著肩膀。
“為什么……只有你回來了啊……”
。
最終赫爾普勒斯還是說了。
普利森的尸骨被他葬在了德因河旁的鳶尾花叢下。
伊維爾于某日突然打開宮殿門，吩咐下去。
出動所有的親衛(wèi)隊，前往德因河。
若是帶不回來普利森，就給他陪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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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仆已經(jīng)開始腐爛的尸骨，被加急運送回王城。
沒有人敢嫌棄這具血肉模糊的尸體，若是有半點閃失，怕就此會人頭落地。
王城的百姓還沉浸在勝利的狂喜中，歡歌載舞。
沒人會去在意，區(qū)區(qū)一個王仆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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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已經(jīng)抱著那具尸體在殿中待了一個禮拜了?！?p> “你管好你自己吧，里面那位多半已經(jīng)瘋了，抱著堆爛肉也不足為奇?！?p> “你，進(jìn)來?！?p> 門里面突然傳出一道冰涼的聲音，徹骨寒冷。
伊維爾低頭，輕輕撫著懷中尸骨的臉龐。
“有人罵你，普利森。”
“我來幫你懲罰她?！?p> 那侍女哆哆嗦嗦地推開門，幾乎是跪著挪過去的。
“陛，陛下?！?p> “過來點，讓我看看你的眼睛?！?p> 伊維爾慵懶地抬眼，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著眼前的仆人。
“真臟啊，我?guī)湍隳脕硐聪窗伞！?p> 侍女驚恐地瞪大眼睛，不自覺地往后挪。
“不要，不要……”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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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王宮內(nèi)大臣仆人都心驚膽戰(zhàn)。
王開始處理政務(wù)，但不管去哪，身邊都帶著普利森的尸骨。
若有人惹了她，或是讓她覺著眼嫌了，便會被挖掉眼睛。
。
“他們在高興什么？”
伊維爾看著城墻旁狂歡的人群，輕聲問。
“陛下，他們只是在慶祝屠龍成功……”
“哦？”
“但我不想慶祝。來人，把下面的人都抓起來，送到王宮?！?p> “不知道他們的眼睛，干不干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