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好,虞芷貞趁著幻影泡沫套著馬車的功夫翻上馬背,長鞭一揮
“駕”
騎著馬疾馳而去。
馬車的速度怎么能跟單匹馬的速度相比呢,要是她乘坐馬車去找,可能賀蘭縷清早就插上翅膀飛走了。
山風呼嘯,吹的她生疼。一絲絲冷風爭先恐后地鉆進她的骨子里,似乎在叫囂著她的可憐,她的活該。
她判斷他們肯定在接生婆的家里,她也快馬加鞭趕過去。
接生婆的家在王家村,因為接生婆走街串巷的去接生找生計,方圓幾公里的鄉(xiāng)鄰都知道她,大家都叫她王婆婆。
因為王婆婆接了虞芷貞這一大單子,家里也翻新了。那原本的小破屋如今是富麗堂皇,成了整個王家村最豪華富庶的一戶。
虞芷貞剛想下馬,宋白裘剛好從里面出來。
宋白裘迎面看向虞芷貞。她騎在高高的馬背上,才大半天沒見著她。她的臉色白的嚇人,額角上還殘留著大顆大顆的汗珠。身形瘦弱,眼神中全是憔悴。
宋白裘皺著眉,他的內(nèi)心有些發(fā)疼??粗缃袷萑醯乃龥]有絲毫在戰(zhàn)場上的颯爽與英氣,此時的她就是一個很平凡很平凡的女子。
不過他倒好奇怎么虞芷貞自己一個來。難不成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端倪?不應(yīng)該啊。
“你怎么出來了?”
虞芷貞沒有接他的話,焦急的直接問道:
“找到孩子了沒有?”
宋白裘呼出一口濁氣。
“沒有……”
虞芷貞搖搖晃晃,聽到這一消息最后一絲力氣仿佛從她身上抽走。
“———砰”
向后倒去,重身摔下馬背。
剛出來的霄娘撲上去。
“小姐!”
“虞芷貞!”
霄娘將她攬入懷中,手心傳來一股溫熱粘稠的觸感。定睛一看,鮮血染紅了大片裙擺,跟了虞芷貞少那么久她知道,虞芷貞是大出血。
虞芷貞跟她們說過大出血醫(yī)治不及時會死掉。
霄娘寫了一封信飛鴿傳書送到藥翁手中,自己又跟宋白裘合力帶著她回到莊子里。
當虞芷貞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了,她緩緩睜開眼,屋里黑壓壓站了一大片。
嘴里還去殘留著中藥的苦味,可那又有她心里苦。
“貞兒你醒了!”
映入眼簾的是寶珠藥翁關(guān)切的眼神。
“師傅?寶珠?”
藥翁摸著白花花的胡子,神態(tài)中盡是恨鐵不成鋼,看著虞芷貞這要死不活的樣內(nèi)心一軟,又覺得她過于可憐。
葉寶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怒斥虞芷貞道:
“你不要命了!”
葉寶珠八成是覺得虞芷貞瘋了,剛生完孩子就騎馬,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留,還真以為她的身子是鐵打的啊。
虞芷貞心里只有她的孩子,抓著葉寶珠的手臂急切的問道:
“孩子怎么樣了?”
葉寶珠愧疚的低下頭:
“沒找到……”
葉寶珠連同宋白裘他們一起找遍了所有這附近的村子都找不到,連同周圍的縣都找遍了。
虞芷貞深吸一口氣,忍著要爆發(fā)出來的怒氣,咬的后槽牙嘎嘎響。
“我一定要抓住她,殺了她?!?p> 她的心神快要被憤怒吞噬,眸中的冷意仿佛讓這原本不小的房間如冰窖一般。
那是她的兒子,是她在這段渾渾噩噩日子里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動力。要是她兒子死了,她要讓所有關(guān)于這件事的人都陪葬。
宋白裘道:
“貞兒,我去她家找到她的時候她被人打暈了”
王婆婆確實是被人打暈的,她還被鎖在柴房里。那天虞芷貞沒聽他講完就兩眼一翻暈死過去了。
虞芷貞撐起身子,冷冷開口道:
“帶上來!我要審問她”
不一會兒,王婆婆就被兩個家丁架著上來。
她衣衫襤褸,頭發(fā)如雞窩似的,滿臉皺紋,臉頰黢黑,臉頰兩邊深深凹陷下去,眼中沒有一點光。
她對視上虞芷貞那冷冰得要殺人的眸子,渾身上下控制不住的在發(fā)抖。
事情她大概也是知道了,可是她就是被人打暈了,那人還替代她來到莊子里替虞芷貞接生。平時她膽小,虞芷貞這等富戶生小孩,她怎么敢叫人代替自己,生怕的就是出了什么亂子。
好家伙,這會兒是事情找上門。
她確實沒有來過,可那人易容成她,她能怎么辦,又該怎么證明自己的清白,所有人都看見她來到莊子里。
哪怕是有100張嘴也說不清。
虞芷貞陰沉著一張臉,如地獄的修羅殿下般要吃人,嚇得王婆婆老淚縱橫。
“我平日里待你不薄,為何你要這樣對我,讓我和我兒子分開,說!我兒子在哪!你要是說了,我能給你留下一條命”
王婆婆跪在地上哭訴。
“我也不知道,剛想出門就被人打暈了去。”
可這話誰又相信呢。大家都是看著她進宅子里的,還給了虞芷貞接生后來還帶小世子去洗澡的。
霄娘聽不下去了,拔起刀架在王婆婆的脖子上。
“你最好老實交代”
王婆婆哪見過這個陣仗,哭的是那叫一個凄慘,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反復的說著。
“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的冤枉啊”
王婆婆一邊說著,一邊框框的磕頭。
虞芷貞細想難不成還真不是她?那她們見到的又是誰?
現(xiàn)在王婆婆在這,可她的孩子卻不在,賀蘭縷清究竟被藏到哪里去了。
這一切都不得而知。
宋白裘早早的就給王婆婆錄了口供,當他把口供遞給虞芷貞看時。
虞芷貞反復看了幾遍,絲毫不提及她接生的事情,甚至她還不知道虞芷貞當時要生了。
只有一個黑衣人從房梁上跳下來將她打暈,她連那人都看不清。
眼下線索斷了,她的孩子不知道被藏到哪去了。
虞芷貞起身一個巴掌打過去,王婆婆的臉立即腫起一個厚厚的巴掌印。
“貞兒冷靜點!”
葉寶珠上前攔住虞芷貞。
虞芷貞瘋了似的對她喊到:
“我要怎么冷靜”
還要怎么讓她冷靜,她已經(jīng)失去了未婚夫又失去了孩子,她要怎么冷靜。葉寶珠沉默不語,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你想想你為何突然早產(chǎn)。”
不知賀蘭緒什么時候來的,一來便護在葉寶珠葉寶珠面前。現(xiàn)在虞芷貞情緒不穩(wěn)定,生怕她誤傷了葉寶珠。
“我……”
事情的經(jīng)過他高低是聽了個八九不離十。也猜出來了個大概。
“還有起火時是不是太湊巧了,東邊廚房起火然后西廂房也起火”
“分明是有人沖著你肚子來的!”
這一番話讓藥翁瞬間想到了什么,說道:
“我一來就聞到了大量草藥燒焦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藏紅花味兒,只不過很弱,不細聞壓根兒,就不會注意到”
眾人驚呼。
“這么說起來,有人故意的!”
可虞芷貞明明隱藏得那么好,誰又會知道呢。而且沒人有理由害他們母子分離啊。
這一難題又擺在大家面前。
王嬤嬤聽到這里總算覺得自己被救了,虞芷貞只要看見到王嬤嬤那張臉就有心結(jié),那簡直是她揮散不去的痛苦。
虞芷貞撇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婆婆。王婆婆被他看得渾身冒冷汗。
虞芷貞奪過霄娘手中的長劍,在眾人不注意之下,高高舉起,一招斃命。
王嬤嬤倒在地上,臉上還是驚恐的表情。
虞芷貞下手極狠,那血是她倒下才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