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嗑藥一時爽
艾尼找了一根新的蠟燭嵌在燭臺里，獨自一人來到了黑暗的閣樓上。
很久以前，這個狹小的閣樓，是用來儲存各種各樣的雜物的，比如說廢棄的木箱子、地窖里放不下的酒桶，還有鐵鏟、榔頭等工具。
直到旅館的老板杰克爺爺收留了艾尼，這里才被改造成小書屋。
杰克爺爺在艾尼很小的時候，就著力于培養(yǎng)他讀書的好習慣，還時常請熟人從大城市購置書籍帶回來。
據(jù)杰克爺爺說，他自己就吃過沒文化的虧。
在同個小鎮(zhèn)的年輕人都去大城市讀書、找工作的時候，他因為家境貧寒去做學徒工賺錢，成年后勉強能混個溫飽，臨到死才攢足了錢買下一棟破舊的小旅館。
甚至這輩子打光棍，都是因為年輕的時候沒錢娶媳婦——說到底，那還是因為讀書少，所以找不到含金量高的工作。
艾尼定了定神，目光從書架上一路掃過。
《巫師學徒初級教程》、《科比大帝征戰(zhàn)本紀》、《魔法禁書目錄與圖鑒》、《我的飛天掃帚能不斷升級（飛天掃帚圖鑒）》、《算術(shù)占卜：從入門到精通》……
——我的藏書還真是有點……雜啊。
艾尼看著這些書，心里五味雜陳。
突然之間，他看到一本顯得有些特別的書。
——咦？這本書甚至從未拆封過？
艾尼從書架上把這本書拿下來，默讀封面上的名字。
《魔女安娜寫真全集》……
——寫真全集么……
艾尼只是眼皮稍微跳了一下，然后就鎮(zhèn)定自若把書放回了原處。
——嗯，等哪天沒事的時候可以找個隱蔽的地方，一個人偷偷躲起來觀摩……
——但是現(xiàn)在么，還是正事要緊。
他對著自己的藏書沉思了一下，然后選擇了那本《巫師學徒初級教程》。
這本書說是初級教程，但卻有八百頁厚，而且每一頁上的文字都密密麻麻，讀起來十分晦澀難懂。
據(jù)帶回這本書的人說，這本書是帝都不少巫師學院通用的教材，當時讓杰克爺爺高興壞了，還請了那人喝酒。
此前艾尼欲向威廉他們展示的浮空術(shù)，就是從這本書上學來的。
不過這本書讀起來實在有難度。艾尼承認，在閱讀這本書的時候，他跳了很多地方，只揀些感興趣的章節(jié)閱讀，這就造成了學習浮空術(shù)時，理論根基并不扎實，時靈時不靈的。
不然，也不會在威廉那群正牌巫師面前出洋相。
帶回來這本書的那人還說，在帝都，看這本書的人要么是巫師學院的學生，要么就是家里花錢雇傭了一些有經(jīng)驗的巫師指點。否則要自學這本書，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不過此刻既然自己有了魔藥……
艾尼深吸了一口氣。
——好了，開始吧，我的變強之路！
艾尼深吸了一口氣，掏出了一瓶知識藥水，打開蓋子一口悶了下去。
他咂了咂吧嘴。
嗯……這味道咋說呢。
確實如夏洛克所言，藥水入口甘甜。
只不過，甜得過分了些，有一口滿嘴咬到蜜的感覺……
艾尼咽下藥水，閉上眼睛仔細感覺魔藥在身體里發(fā)揮作用。
起先有點涼涼的。
緊接著一陣灼熱感從下腹傳來。
很快，這陣灼熱感就蔓延開來，渾身上下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艾尼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亢奮和激昂。
他睜開眼。
這一瞬間，他感覺，眼前的世界，已經(jīng)不一樣了……
艾尼翻開厚重的《巫師學徒初級教程》。
這一次看書的感覺，與之前每一次都有所不同。
書里的那些蠅頭小字，不再攪成一團亂麻，而是清晰有條理地劃分成了不同的意群。
艾尼以前看這本書的時候，只是悶著頭從開始讀到結(jié)尾，遇到不明其意的就讓它從眼前掠過。
但這一次，他注意到了很多以前沒有看到的細節(jié)，而且發(fā)現(xiàn)書本上的知識都深刻地烙印在了腦海里，而不僅僅只是模糊的印象。許多原本晦澀難懂的文段也都能品出其中的深意。
很多段落其實是有層次的，第一句話可能比較通俗易懂，為下文打鋪墊。從第二句開始則是做推論，用生活中的常識或者已知的知識點去推導新的知識，讓讀者不僅知其然，還知其所以然。
艾尼一邊閱讀著其中的文字，一邊深受作者的啟發(fā)，與作者的論述同步思考著。
有的時候因為困惑而陷入沉思，有的時候因為豁然開朗而露出喜悅的笑容，有的時候又照著書上講述的施法動作不斷伸手比劃。
他漸漸進入了一種專注的狀態(tài)。全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惟自己一人一書而已。
直到寫字臺上的燭火漸漸暗淡，他才回過神來。
那一截全新的蠟燭，已經(jīng)幾乎被燒光了。
艾尼這才從深閱讀的感覺里完全醒悟過來。
他粗略算了算這次閱讀的時間。
一般的蠟燭燃燒完要兩個小時到三個小時，但這次因為考慮到魔藥的持續(xù)時間，他拿了一根塞納公司生產(chǎn)的高級蠟燭。
這種蠟燭更長，也更粗，持續(xù)時間當然更久了，大概能維持五六個小時。
——五個小時啊。
艾尼暗嘆一聲，想當初自己可是每看半小時書一定要去外面轉(zhuǎn)悠一圈的男人……竟然全神貫注地看書五個小時！
他意猶未盡地看著手上捧著的大部頭，想道：“夏洛克真是誠不欺我！他的藥，效果果然不錯！”
——不過，不知道對自己的實際增益如何？
他閉上眼在腦海里回憶了一遍，感覺之前在書上看的內(nèi)容都沒有忘卻。
魔法原理的推導過程、施法動作的要領和注意事項，還有念誦咒語的節(jié)奏和抑揚頓挫……
艾尼食指中指并攏，朝書架上一掃：
“小黃書飛來！”
啪的一聲，魔女寫真全集迅疾無比地飛到了他的手上。
“我成功了！”
艾尼胸膛中涌過一陣狂喜，不自覺地叫出了聲來。
頓時，閣樓上傳出了神經(jīng)質(zhì)的大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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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尼狂笑了一陣，情緒也漸漸冷靜下來了。
他剛想把手中的畫集放回書架，小閣樓的大門撲通一聲打開了。
威廉舉著燭臺站在門口，一臉莫名其妙地問：
“艾尼，你一個人在這里干什么啊，烏漆麻黑的，還傻笑個不?！?p> 艾尼收斂了笑容，剛想開口告訴威廉自己浮空術(shù)大成。
正巧這時候，威廉調(diào)整了燭臺的位置，燭光顯眼地打在了……
打在了艾尼手里的魔女寫真集上。
威廉刷的一下，瞪大了眼睛。
艾尼也下意識地下移目光，但看到手里的圖集，臉色微微一變。
“抱歉，打擾了！”
說時遲那時快，威廉迅捷無比地轉(zhuǎn)身退出了閣樓，身影像是一陣風。
他順手帶上了門，在外面嘖嘖嘆道。
——一個人關(guān)在小閣樓里，手上拿著一本圖集，到底是在干嘛，那還用問嗎？
——嘖嘖，沒想到啊，現(xiàn)在的男孩子都這么早熟……
“威廉你聽我解釋！”
門后的艾尼欲哭無淚。
在這巴掌大的小鎮(zhèn)上，所有人低頭不見抬頭見，要是這事傳出去了，那自己的名聲……
艾尼咬了咬牙，一把沖出門去：
“威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威廉愣了愣，立刻露出一個心領神會的微笑：
“你不用解釋，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