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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落深海的光

新婚第一夜,云梓丞的到來

跌落深海的光 陳云暄 2903 2020-03-12 23:58:51

  傅安予和云歌兩人從傅宅出來時已是下午的三點,正是太陽高懸的時刻。若是夏天,這個時刻空氣中的暑氣和熱浪會讓人感覺煩躁。

  可正是陽春時期,空氣中的風(fēng)隱隱帶著溫和的感覺向正要離開的傅安予和云歌緩緩吹來。

  傅安予看著正在與父母告別的云歌,她像是有些不習(xí)慣與長輩這般熱情,對于棠雪的關(guān)切她只能以嘴邊的微笑和時不時的“嗯”“好”“媽,我記住了”的類似話語回復(fù)。

  在旁的他不搭話,被他的母親冷落在一邊,好像云歌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許久,棠雪才依依不舍放開云歌的手,讓他們離開。

  那條鵝卵石鋪滿的走道上是傅安予與云歌兩人并肩離開的身影,相同白色衣服的兩人走在滿園盛開的桃花里,像極了即將遠(yuǎn)離江湖隱居的俠侶,遠(yuǎn)離喧囂的人群,攜手一起生活。

  遠(yuǎn)去的他們沒有聽見棠雪和傅修節(jié)之間的談話。

  “云歌,這孩子還是記恨上了林家,你說要是以后她要是知道全部,那她和我們子昂還能走下去嗎?”棠雪語氣惆悵帶著擔(dān)憂。

  “要是他們之間有緣,那么他們就得夫妻一同渡過風(fēng)雨,別擔(dān)心了,我們回屋吧”。傅安予寬慰棠雪。

  可就在他攬著棠雪轉(zhuǎn)身的那一刻,眼神暗沉著望了走廊的盡頭。

  雖寬慰著妻子,可是他知道云歌心里藏著一個人,那是她心中的一道光,傅安予不想去觸碰,可是作為父親的他,不能不將云歌心中這道光化為一把灰。

  ......

  傅安予本就是一個隱藏情緒的高手,在面對云歌這樣的“高手”也是不遑多讓的,車內(nèi)的兩人再不見當(dāng)時在傅宅門口與傅家夫婦分別的溫情。

  云歌將拿在手邊的牛皮紙袋遞給傅安予,無言一句,可足夠讓傅安予明白她的態(tài)度。

  寬厚的大掌接過文件袋說:“這是我父親給你的,我沒有能力更改上面的股份轉(zhuǎn)換關(guān)系,可是我可以幫你保管”。

  云歌抿了抿唇,語氣淡漠:“隨便你”。

  而后,兩人均是無言狀態(tài)。

  車子是回落云居的方向,因為云歌看見了屬于落云居窗外的那片海,還有專屬于落云居的那條街道。

  那片海,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波光粼粼的刺眼,在世人眼中,是盛景,可在云歌眼中,像是會吞噬人的怪物。

  云歌不敢多看,瞬間就將窗外的視線收回在座位上微微調(diào)整著呼吸。

  謹(jǐn)慎敏銳的傅安予發(fā)現(xiàn)鄰座云歌的不安和微微恐懼,不自覺地蹙眉。

  他聯(lián)想到宋橙昨天和他報告云歌的飲食習(xí)慣時還特別和他說,云歌幾乎沒有落筷在云城的特色菜上面,那就是海鮮。

  傅安予昨日還不甚在意,以為是小女孩不喜將手弄臟,可是剛剛云歌的表現(xiàn)讓他看來云歌不是單單因為海鮮的臟手原因。

  而今日在傅宅的用餐云歌也是一樣海鮮的食物都沒有碰過,但今天在傅宅的海鮮菜都是不需要動手剝的菜品。

  看來,他的妻子是對海洋有著某種恐懼,連帶著對那些海洋生物也是抵觸不已。

  他不知道造成她這樣恐懼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明顯齊安查找的資料還不夠全面齊全,他還得讓齊安重新調(diào)查。

  車子停在落云居,兩人下車,宋橙在聽到聲響后向傅安予和云歌迎上去,并詢問:“先生,是否需要準(zhǔn)備晚餐,你有什么要求嗎?”

  “芝士焗蝦,鹽灼青菜,再做一道海鮮湯吧”傅安予淡著吩咐著宋橙。

  在傅安予身后的云歌聞言,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背脊微僵。

  末了,傅安予像是記起了什么,微微后傾轉(zhuǎn)頭詢問云歌:“知秋,這樣的晚餐安排你覺得怎么樣?”他喊她的字。

  “挺好的,就這樣吧”云歌快速回答,像是害怕自己會反悔那樣。

  聽到回答的男子眼瞳的光一下變得極淡,連帶著自己的語氣也是冷漠像極了冬天戶外呼嘯的寒風(fēng),帶著徹骨的冷意。

  “宋橙,還沒有聽到太太的吩咐嗎?還在這干嘛?”宋橙不明白自家先生是怎么了,在聽到傅安予這樣的語氣后以為是自己的某些行為惹他生氣了。

  宋橙連忙退下,留下客廳獨處的兩人。

  傅安予極冷的氣壓不僅是宋橙感受到了,連云歌也感受到了。

  可是她不會像宋橙那樣討好傅安予,沒有理會身后的男子的不明“怒意”,拿著手機就往樓上走,徒留傅安予一人。

  在客廳里的傅安予看著那個女子挺拔的背影在樓梯的遠(yuǎn)去,暗自氣極的他將自己氣笑了,本來以為自己妻子在聽到這些她不喜的食物時,會提出自己的不滿,表達(dá)自己的喜好。

  可是那個女子寧愿對著自己厭惡的食物只吃白飯,寧愿自己餓肚子,也不愿意和他服軟一次。

  傅安予笑著搖頭想:“這女子根本就不把落云居當(dāng)成自己的家,她潛意識里覺得自己只是這間偌大建筑里的客人。所以她才不會將自己的行李完全收拾在衣柜里,所以她不會依據(jù)自己是落云居女主人的身份去制定菜單,所以她不會理會和關(guān)注自己丈夫傅安予的情緒”。

  怎么不是娶了一個”孩子脾氣“的妻子回了家?他想。

  ”可是今天在傅宅云歌就沒有進食多少,要是今天晚上又沒有好好吃飯,萬一傷到胃怎么辦?“傅安予搖頭自顧想著,腳步邁向連接廚房的內(nèi)線電話。

  男子認(rèn)命地?fù)艽驈N房內(nèi)線電話重新更改菜譜,還特意強調(diào)不要出現(xiàn)一點的腥味。

  電話剛放下,傅安予就聽見身后腳步急促落在實木樓梯的匆忙腳步,他回頭便看見一臉焦灼的云歌。

  云歌臉上的那份焦灼與不安對于傅安予來說是生動的,因為這樣的云歌像是有了”七情六欲“,這與之前在他面前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還沒有等他開口詢問,”傅先生,你能送我去機場嗎?我哥哥來云城了”。女子急切問道。

  呵,那份情緒上的波動還是因為一個云梓丞,即使現(xiàn)在她云歌已經(jīng)是他傅安予的妻子,即使他曾在巴黎對她以死相救,即使今天是他們的新婚第一夜,她任然要去找云梓丞。

  云歌看著眼前神色漠然的男子,再次懇求:“傅先生,我哥從瑞士的醫(yī)院跑出來坐飛機到云城,我不知道他的身體能不能撐得住,求求你幫幫我一次“。

  你笑命運多荒唐,傅安予因一個云歌魔怔,冷漠少言的他可以說上一堆話和云歌交流,可是她從來只有寥寥幾句的回答。

  可當(dāng)一個云梓丞的出現(xiàn),竟然讓情緒一直很平淡的云歌說那么多字的話,臉上帶著生動的表情。

  他是嫉妒的,嫉妒云歌對其他男人的在意。

  傅安予艱難地咽了喉嚨,像是努力了許久才發(fā)出沙啞地聲音說:”好,我?guī)氵^去“。

  看似云淡風(fēng)輕的表情,傅安予的心就好像被人放置鐵板上灼燒那般疼痛,他很想對云歌說:”你怎么能這樣就去找他呢?今天是我們的新婚第一夜。“

  但驕傲如傅安予,他不會對云歌說出自己的想法,因為他還不能夠讓她感覺到自己對她的感情,傅安予的理智告訴他:得慢慢來,不要著急,不要嚇跑她,不要嚇到自己的妻子。

  理智雖然告訴傅安予不能沖動,可是陪同云歌去往機場的路上,他不止一次看見那個女子焦慮的盯著手機微信頁面和時表的走動。

  到了機場,急于尋找云梓丞的云歌還沒等車子完全停穩(wěn),急沖沖地打開車門跳下車,沒有看見那個男子伸出來的手和聽見擔(dān)心的聲音。

  女子的腳步太快,將早春的外套落在了車上,等傅安予找到她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云歌蹲在一個男子面前,低著頭像是在哭泣的畫面。

  他看過云梓丞的資料,自然也認(rèn)得他的模樣,而云歌面前的男子就是云梓丞。

  男子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手中的外套,墨鏡下的雙眼透出一種攝人的光。

  坐著的男子黑衣黑褲,帶著一股蒼涼的末世感覺,一身黑衣下是他人不可比的細(xì)膩肌膚??赡苁浅4诓》坎灰婈柟獾脑?,男子的臉透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黑色的衣服將他的蒼白顯得更加明顯。

  可男子的臉上眼里是壓抑的痛苦,喉間發(fā)出類似于困獸的哀鳴。

  機場往來的行人們像是他們故事里的背景板,他們之間的故事像是再也容不下第三個人插足,傅安予有一瞬間覺得他的眼里像是被過濾掉了全世界,只剩下眼前的兩人。

  云歌看不見站在不遠(yuǎn)處的傅安予,所以也感受不到那個男子同樣的孤獨。

  傅安予收拾好自己的情緒,調(diào)整好呼吸,邁步向兩人走去。

  靠近,將自己手肘間披著的外套輕輕地蓋在女子的身上,女子的背脊微僵。

  不一會兒,就聽見頭頂傳來的聲音問候:”你好,我是傅安予,也是云歌的先生“。

  一句云歌的先生,將坐在這,蹲著的兩人從自我的世界拉扯出來,不讓他們再多加淪陷。

  但這座悲喜城里的一夜,太多的人沉淪在自己的世界,或是傅安予,或是云歌,或是云梓丞。

  他們糾纏,他們掙扎,可還是贏不了命運的漩渦,只留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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