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踏進(jìn)了暗室之中,月玉嬋鳳眸冷冷的看著李逸之。
“方才,有人來過?”
李逸之微不可查的沉息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月玉嬋卻是不信,勾唇笑了,抬腳上前,端的是風(fēng)情萬種。
“王爺,您是覺得您騙得了臣妾嗎?”她走到李逸之面前,伸出纖指輕輕搭在了對方的胸前,氣若幽蘭。
“您告訴我,是誰呢?”
李逸之垂眸看她,此時卻只聽得腳下清晰的“啪嗒”一聲,月玉嬋臉色微變,低頭看去,李逸之就站在原地未動,但是腳上的鎖鏈卻自己打開了,落在了地上。
里面插著一個銅鑰匙。
“你!”月玉嬋話音剛起,李逸之一手緊緊的握住了她在自己胸前的手腕,賓主調(diào)換。
“你們到底想要做什么?”
月玉嬋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火花,連忙轉(zhuǎn)身,看到?jīng)]有關(guān)閉的暗門外一片鵝黃衣裙恰巧從余光飄過,她放在桌案上的銀綢已經(jīng)不見了。
手腕被李逸之緊緊握住,月玉嬋知道了這是李逸之和蘇柒的手段。憤憤的出了一口氣,她回眸欺身壓在李逸之身上,眼露諷刺,鳳眸挑起。
“王爺以為是在幫她嗎?”
李逸之不語,月玉嬋笑的更加譏諷。
“王爺不想知道她拿走的是什么嗎?”
“是什么?”李逸之看著她,眉頭緊皺,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果不其然,她道。
“是燕國的機(jī)密?!痹掠駤瘸盟渡裰H抽出自己的手腕,往前一步傾身湊近李逸之,后者聞到她身上傳來的花香,迫不得已退了一步,月玉嬋則是笑,逼他退了一步又一步。
“王爺,若是蘇柒將燕國機(jī)密成功送出到了周國,那您可就鑄成了大錯呀。您想想,燕國要失去多少東西多少人命,才能換回您這一錯?”
李逸之被她逼到了墻邊,退一步抵在了墻上,月玉嬋卻是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笑了。
“身在帝王家,您還真是傻的可愛,別人說什么您就信什么。臣妾猜您還沒見過血吧?您知道血的味道嗎?”
“月玉嬋!”李逸之被她逼得不得已開口,平日里溫吞的王爺此時隱隱忍著怒火。
“李澤,”月玉嬋抬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宛若狐貍的丹鳳眼輕佻而含著警告之意。
“不要擋我的路,我若得不到我想要的,你們都別想好過!”
她說完,轉(zhuǎn)身離去。而李逸之站在原地,一時未動。
蘇柒這廂出了月玉嬋的寢殿,依舊繞到了梁王府的后門,跑進(jìn)了小巷里。
黑影一閃而過,落在了蘇柒面前。
向她伸出了手。
蘇柒捏著的心松了一口氣,卻還是沒有貿(mào)然給他。
“白芷呢?”
“咬舌自盡了?!蹦侨说?。
“為何不救?”蘇柒捏緊了手中的銀綢。對方側(cè)眸,露出了眼角繪著的紅葵蛟蛇,語氣依舊冷冰冰的回答?!皼]必要。”
蘇柒默然片刻,將銀綢放在了他的手上。
“提醒主子,別忘了答應(yīng)我的事?!?p> 那人將東西收進(jìn)了懷里,點(diǎn)頭應(yīng)下。
“話我會替寧姑娘帶到的,一日之內(nèi)影衛(wèi)不在,姑娘自己小心吧?!痹挳?,那人便像貓兒一般輕盈的跳上了屋檐,轉(zhuǎn)身不見了。隨之幾個黑衣人一同護(hù)送而去。
他們沒有露出的臉上,在同一個位置上都繪著一個紅葵蛟蛇。
葵蛟影衛(wèi),是四國之內(nèi),趙國王室的嫡系暗衛(wèi)。
李暄猜測并查出蘇柒并非真正周國派來的人,但是四國之外的諸侯小國并不少,各國細(xì)作滿街跑的當(dāng)下,無人知道蘇柒周國細(xì)作身份之下,她一直都是趙國的人。
魏秋月費(fèi)盡心思抄出的清華錄,終究是落不到周國去,落不到傅霆手里。
蘇柒抬了抬手,心口微頓,卻不知自己為何難受。
護(hù)送重要密件,幾個影衛(wèi)必須同時出動,直到脫離危險地區(qū),其余影衛(wèi)才會折回回來。這一日內(nèi),是蘇柒最危險的時候,曾經(jīng)無數(shù)的前輩,都死在傳出重要密件的這一刻。
她不能停在此處,她要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回到靖王府,當(dāng)做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轉(zhuǎn)身之際,月玉嬋已經(jīng)帶人將小巷堵死了。
“蘇柒,果然是你?!彼湫χ?p> “把東西給我,我便放你走?!?p> 蘇柒目測了一下,侍衛(wèi)不多,但個個身強(qiáng)體壯,不能硬拼。
“別掙扎了,蘇柒?!痹掠駤缺П坌厍?,看著她?!皷|西是我憑本事拿到的,要給傅公子也不該是你給,交出來,咱倆誰遞出去,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p> 月玉嬋心中冷然,若是讓蘇柒交給傅霆,自然是會覺得她沒用。更何況她看蘇柒不順眼很久了,肯定不能讓她以此邀功。
蘇柒伸開了空著的兩只手,突然笑道。
“東西我吃了?!?p> 月玉嬋抬了抬下巴,兇狠的下令,“給我抓了她。”
侍衛(wèi)們紛紛沖著蘇柒圍了上去。
蘇柒眨了眨眼眸,依然淡定的站在那里,眼眸微微彎起,甜甜的聲音清脆的宛若銀鈴。
“月姐姐,何必這么著急呢?”
話落,還沒有人看清她的動作,一片白粉從空中飄過,一眾大漢猛然僵在原地,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脖子,幾息之間便紛紛仰面倒下,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蘇柒抬眸看了眼站在后方的月玉嬋,彈了彈自己身上留下的白粉,正色道。
“奉勸月姐姐一句,急功利切的人,往往都會得不償失?!?p> 腳腕的銀鈴微響,她道出了一句讓月玉嬋心底發(fā)瘋的話。
“傅霆到死,都不會娶你的?!?p> “你閉嘴!”月玉嬋捏緊了手指,她自然知道,就算傅霆答應(yīng)過她,但她一日不入傅家,就一日得不到兌現(xiàn),其中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她比誰都清楚,她只是不能直視自己對蘇柒的嫉妒。
“傅霆連這個都告訴你?你對她這么重要嗎?”物極必反,心氣高傲的人,眼里最容不得的沙子。
“那你不如去死好了!”
月玉嬋說著,突然掏出袖中的匕首,刀鋒出鞘,反射出月色冷意,直逼蘇柒面前。
袖過風(fēng)間,蘇柒側(cè)身躲過了一招,卻不想月玉嬋突然發(fā)難,匕首自下而上,滑過了蘇柒的鎖骨上的肌膚,帶起一串血珠。
月玉嬋驀然停頓了一下,因?yàn)閮扇司嚯x一下子的拉近,她的鼻間嗅到了除了自己身上的花香味之外,還有一股淡淡的說不清楚的草的苦澀味。
蘇柒抬起了手,只見她攤開來,掌心靜靜地躺著一片淡紫色的粉末,隨著她們動作間帶起的風(fēng),絲絲縷縷都拍在月玉嬋的臉上。
“你……這是什么!”
月玉嬋的話中,帶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音。
“月姐姐放心,只是讓你動不了而已,一會兒就好了?!?p> 蘇柒說完,看著停頓在原地保持動作的月玉嬋,彎眉笑了,乖巧的說。
“月姐姐再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