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巢湖水
我從來都不知道這條路有多遠,終點是個什么樣子。抬頭望過去,天際線下余陽璀璨,卻始終照不亮那個地方。但是我知道我會把它走完。終有一天……
小雪告訴,她剛好休假回家,路過肥市就來看看我和羅倩。我知道小雪雖然家住HS市,從地理位置上看,確實會路過這里,但她乘坐的是飛機,這理由就顯得有點牽強了。不過人既然都來了,就不能冷落,要不然她真的該恨我一輩子了。
接到小雪后,一路往市區(qū)開,分別給羅倩和周浩然打電話。周浩然晚上有事走不開,羅倩一聽是小雪,本想回避的,但不能她說出借口我就把電話掛了,然后直接把車子開去公司接她。
夜晚三個人找了家口碑不錯的餐館,吃飯間聊到小雪的住宿問題,我肯定不會接納,就往羅倩身上推。
“什么不行?你家我去過,比我那地方大多了,不去你那難道住賓館呀?”我說。
羅倩在桌底下死命地踩著我的腳,臉上卻掛著一個無奈的表情:“我孩子皮,去我家真的不合適?!?p> “你家孩子才2歲,能怎么皮?”
“我老公睡覺打呼嚕!”
“又沒讓她跟你老公睡,這算什么理由?”
“……”
夏小雪看看我又看看羅倩,打斷我們說道:“我可以住賓館的,沒事!”
“不行!”羅倩急切的說。但為什么不行,吱嗚半天也沒有一個說法。
后來還是把小雪送去了賓館,羅倩私下里恨鐵不成鋼的抱怨一大堆,最后氣的不理我了。
夜里小雪給我發(fā)微信,兩個人說了一些白到透明的話,直接就聊的睡了過去,第二天醒來才發(fā)現(xiàn)有好幾條微信沒有回復。
做主管的最大好處就是不用特意去請假,電話里跟店長打聲招呼就可以了。小雪想在肥市玩一天,問我有什么好玩的。其實要說玩,我可就太有經(jīng)驗了,只是時間有限,我想游樂場和市區(qū)里的古逍遙津不一定適合她。以我對小雪的了解,她應該喜靜,于是開車把她帶去巢湖邊上,坐輪渡去了姥山島。
姥山島地處全國五大淡水湖之一的巢湖之中,島上林木蔥郁,四季常青,如青螺浮水。
姥山四面皆水,如同一葉扁舟漂于水中,是八百里巢湖唯一的“湖上綠洲”,也是巢湖第一勝境。
相傳“陷巢州”時,焦姥為救鄉(xiāng)鄰,自己被洪水吞沒,化成了一座山,后人遂稱之為“姥山”
迎著朝陽我和小雪坐在船首感受風的清涼,水浪打來星星點點的水沫彌漫在陽光里,讓人產(chǎn)生一種似夢似幻的錯覺。
看著越來越近的島嶼,我對小雪說:“我小時候就聽大人們說,以前巢湖底下是繁華的城市,后來天降洪水,淹沒了這個城市。房屋街道全都沉在了湖底,每逢月圓之夜出水打魚,只要點上清油燈往水面上照一照,就能看到水底青磚綠瓦燈火通明,好像你乘坐的船是飄蕩在云層上,身下的繁華街市人潮涌動,炊煙縈繞……”
“哇!”夏小雪聽的入了神,追著問:“你是在這邊長大的,有沒有晚上坐船來看過?水下真的有城市嗎?”
“當然是假的!”我呵呵笑道:“老一輩編出來的吧!以前出水打魚還要剁雞頭燒黃紙,還不都是迷信?”
夏小雪卻有些神迷地抵著下巴說:“無風不起浪!越是看似捕風捉影的神話傳說,越是有著不為人知的神秘過往。”
上島之前開船的師傅問我們要不要環(huán)島一圈,需要另外加收150元。我覺得這完全沒有必要,就拉上夏下雪登上島嶼。沿著環(huán)島步行街走一圈,會發(fā)現(xiàn)很多農(nóng)家樂和特色小吃店。雖然島嶼整體面積不大,但別具一格的景色陶人沉醉,迎著湖風仿佛站在了大海的邊沿,再睜眼就是滔天海浪……
離島我們選擇坐快艇,比游輪貴15元,但物有所值,迎風破浪的感覺刺激而暢快,好像乘上了直沖云霄的火箭,兩邊都是被劃破的白云和彩霞。
離開姥山我又帶著小雪去了濕地公園轉(zhuǎn)一圈,那邊的風景也特別美,最后在湖邊的沙灘嬉水,傍晚在環(huán)湖公路的路邊面朝無垠的湖水坐下來聊天。這一天過的非常美好,雖然沒有靈山那種大景區(qū)的氣勢磅礴,但靜謐之美唯美而不失奢華,更能給人以一種對心靈的觸動。
晚上本想送小雪去賓館的,但吃完飯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考慮到第二天要起早送她去機場,就打破禁忌,讓她住在我的家中。
其實昨晚不肯收留她還是因為怕羅倩說三道四,反倒是今天的決定像是兩個小情人的偷情,商量著千萬別讓她知道。
夜晚洗漱后各自回房間,關上門,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安排中進行,沒有半點不茍。
其實,說我一點邪念都沒有,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我是獨居多年的老男人,并且生理健康。但理性告訴我,既然我給不了人家未來,就不能去招惹,這是對她也是對自己的負責。
夜里小雪還是有點失眠,來我的房間找我聊天。這時候看到我掛滿墻壁的照片,驚的下巴都快脫臼了。
“呂哥,她就是你說的心里的那個人吧?”她問。
我不知道怎么樣解釋,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是我的前女友,叫趙倩,現(xiàn)在已經(jīng)嫁給別人了,哈哈!”
小雪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那些照片。
“你忘不了她?”
“不完全是”我竭盡所能的向她解釋說:“這套房子是我們一起買的,她的照片有權利掛在這?!?p> “你不會覺得別扭嗎?”夏小雪質(zhì)問。
“為什么要別扭?”
我倒是覺得很自然,真要是把它們都給拆走了,我倒反而覺得不適應。
“呂哥,我覺得你這樣有點奇怪。”夏小雪繞著照片墻走一圈,手指撫過相框時,捻了捻手指。
“呂哥,你的前女友,知道你還留著這些照片嗎?”
“當然!她經(jīng)常來我家里的?!蔽艺f。
“現(xiàn)在?結婚了以后?”夏小雪感到不可思議。
我聳了聳肩:“昨天晚上還來這里的,給我買了荔枝?!?p> “這個季節(jié)哪里還有荔枝賣呀!”夏小雪越發(fā)覺得離譜,笑了笑,轉(zhuǎn)而又問我道:“那你說的心里的人是她嗎?”
這個問題問倒我了,我抓了抓頭皮,有點難以啟齒:“我心里的人,現(xiàn)在去了四川,她叫胡珊珊,是一名教師?!?p> “噢!”夏小雪了然的點了點頭,后來又說了一些古里古怪的話,才走出房間。
聊到胡珊珊,我忽然又開始想她。對著窗外的璀璨星光,對著浩瀚銀河無垠宇宙,我的思緒開始漂浮、沖撞、肆意跋扈。而一千六百公里以外的胡珊珊現(xiàn)在在做什么?她的夢鄉(xiāng)里,又是什么樣子的?
思念,是不眠不睡的貓;
思念,是不吃不喝的繭;
思念,是傾盡巢湖水也無法澆滅的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