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萇羾和朱雀兩人起了矛盾后,他們商討事情就再也沒讓少年們參加。這能怎么辦,他們?nèi)艘膊粣溃炊鴵频脗€清閑。
宗孓侃、宗軒梟還有北冥雪月三人被放出去了,他們就是脫韁的野馬,那哪里還能老老實實的待在王宮中。
他們等萇羾前腳一走,后腳就跑下了宮殿,全然忘記了他們上來時埋怨那登天般的樓梯。他們沒怎么去海邊玩過,昨天就偷偷商量著要去玩的,這一下來就直奔海那邊走。
朱雀王宮一直都沒有外來人,這么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神族一個魔族,人們都還挺好奇的。如果不是朱雀王有先見之明,讓人傳令下去,提前知道了朱雀王宮來了客人,他們可能還得嚇一跳。
他們?nèi)藖淼胶_?,這邊的人很多,出海捕魚的男人,海邊紡紗的女人,沙灘上玩鬧的小孩。他們很成功的加入了那一群小孩,從堆沙子開始,他們辛辛苦苦的堆了一座有模有樣的城堡。
旁邊的幾個小男孩非要和他們比和高低,兩方都不服輸,從和聲細語到他們僵持不下。三人和幾個不到十歲的小孩吵得面紅耳赤,最后敗在了人家是小孩,可以耍賴皮上。
小男孩們趁他們沒有注意一窩蜂把他們的城堡踢翻了,這碎的不是一堆沙子,是他們的心啊。
北冥雪月和宗軒梟木楞了一下,微張著嘴巴,看著在他們眼皮底下被推翻的城堡。
“破小孩你給我站住!”宗軒梟抓了一捧沙子就往小孩臉上糊。
北冥雪月眨巴著眼睛,心想還可以這么扳回一局,于是學(xué)著宗軒梟的抓了一把沙子丟過去。
這可好了,那些小男孩口中罵著他們輸不起,一窩蜂的去找來幾個桶,裝了沙子就朝他們潑。一時間他們混戰(zhàn)成一團,那一片漫沙飛舞。
這終究是別人的地盤,周圍的小孩看見后通通跑過來幫忙,宗孓侃知道他們打不過加入了,還是敗下陣來。
三人抱頭認輸,小孩們也見好就收了,再打下去等會兒鐵定得挨父母罵。他們休了戰(zhàn),整理著自己這一片狼藉。
實在是狼狽,全身是沙子,就連睫毛和嘴巴都無法幸免。小孩們都笑了起來,挺無情的嘲笑,其中一個小孩說:“你們這樣是拍不掉的,去海里洗一個吧?!?p> 三人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索性跑去海里游了個泳,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晚風(fēng)已經(jīng)來了。有些冷,他們濕答答的去找了間賣衣服的店鋪,換了身衣服。
天色已經(jīng)漸漸暗下來了,海邊的日落很美,天與海相接,以紅橙黃綠青藍紫的色彩鋪開。天與海中了嵌著金黃色的太陽,把整個朱雀王宮照得暈紅,他們順了一葫蘆酒王宮趕。
三人有說有笑的走,走著走著就開始郁悶了,從來沒有這么無語過。真的,他們就想問問這段臺階是因為什么砌這么高。
等天氣完全變成了黑色,互相攙扶的三人還是沒有回到宮殿。他們也放棄了,就這樣吧,他們停在了半路。宗孓侃坐在階梯上看著下面千家萬戶的燈火,北冥雪月頭躺在宗孓侃腿上,身子半睡在臺階上,宗軒梟的頭躺在北冥雪月的肚子上,橫睡著。
三人悠閑的呆著,宗軒梟睜眼就能看到天空的星星,宗孓侃一直眺望著萬家燈火,喝著酒。
宗軒梟看了一眼,道:“哥,酒?!?p> 宗孓侃再喝一口,給宗軒梟遞過去,半路被北冥雪月劫糊拿了過去。
“給我留一口!”宗軒梟也懶得搶。
“你們說萇羾領(lǐng)主他們在聊些事什么呢,從紫霞坡到朱雀王宮,大人們都有無數(shù)的事情要聊?!北壁ぱ┰掠朴茊柫藗€問題。
“不知道,不了解。還是我們好啊,跟著萇羾統(tǒng)領(lǐng)他老人家到處玩。”宗軒梟沾沾自喜。
“荒唐得很,我們這一路,從寐谷到朱雀王宮干的都是欺負人的事,今天可是連小孩子都沒放過?!弊阪拶┬χ?,他本來以為從流寂林出來后,他的日子會暗無天日,會謹小慎微。但是他出來后遇到的是宗軒梟,是北冥雪月,是萇貽蘭,是昝臨,是太多太多讓他放下心底防備的人。他曾想過如果不是這些他在意的人,他早就瘋了,就因為有那么幾個重要的人,在難也能熬過去。
“其實他們大概在說什么我猜到了些許?!弊阪拶┱f。
“哥,這也用不著猜,無非是圍繞著那件事?!弊谲帡n想笑宗孓侃裝深沉。
北冥雪月將酒丟給宗軒梟,嫌棄他多嘴,“九族始祖,聽起來是個很麻煩的事?!?p> “那可不是,當時那朱雀王說出這個稱呼的時候,你們沒看的領(lǐng)主那張臉嗎,那個變化堪稱一絕!”宗軒梟拿了酒壺抬頭悶一口,“還真只給我留一口啊!”
“我很實在的,你不知道?”北冥雪月笑著拍了一下宗軒梟的頭。
“九族始祖?這么一個重要的人物我們都沒有聽說過,說明這個人成了悲劇,神族不想再提起。”宗孓侃目光所及是北冥雪月和宗軒梟的打鬧。
“開荒時期的人,這得多老了?天吶,還活著呢?”北冥雪月覺得這是開玩笑。
“他死了,也還活著?!币粋€女人走過來,三人看到人立馬站起來,行了個禮,“柳大人?!?p> “三位?!绷蛉嘶亓藗€禮,道:“見三位還未回去,下來看看?!?p> 柳是南方星宿的守護者之一,被朱雀王安排過來接待這幾個客人的,她人很好講話,所以出門時很快被應(yīng)允了。是他們自己大意了,忘記了不回去主人會擔心。
北冥雪月不好意思的道歉:“有勞柳大人出來找,是我們胡鬧忘了時間?!?p> “無妨,我們回去吧。”柳做出一個請的動作,三人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胺讲盼衣犎辉诹木抛迨甲嬷??!?p> “沒有,我們無聊隨口一說,沒有怎么去深探。”宗軒梟當即否決。
柳“嗯!”了一聲,跟著走了兩步道:“宗小公子不必擔心,這不是什么秘密,想了解我可以為你答題解惑的。”
“既然如此,我還真能問出個問題,不知柳大人可否告知?!弊阪拶┛粗f。
柳點頭道:“君主請講?!?p> “方才那句九族始祖他死了,也還活著,是何意?”
“九族始祖開荒留下來的人,是留下來,并非活下來。九族有第十族,各位可曾聽說過?”
三人搖頭,求知的看著柳。
“這第十族就是始祖,開荒之前九族稱為太古時代戰(zhàn)亂比現(xiàn)在更為可怖,大多數(shù)人他們不分種族見人就殺,以虐殺為樂。就出現(xiàn)了另一部分人,他們想阻止這無休止的戰(zhàn)爭,有著同樣的夢想,那些人結(jié)伴同行。為了能結(jié)束戰(zhàn)爭得到和平,他們做了一個計劃,在某一天那些人通通失蹤了,卻在他們失蹤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位凌駕于所有人之上的人,他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力,無人是他的對手。這個人沒有任何一族的氣息,被命為一個新的種族,他憑一己之力殺了那些引戰(zhàn)的人,將九族平衡,結(jié)束了開荒開創(chuàng)了新的時代。”柳慢慢悠悠的講著。
“這樣的人我們竟然不知道?”宗軒梟不可思議。
“萇羾領(lǐng)主見過始祖,感受到過他的悲痛,許是想將他的故事隱藏起來。開荒后始祖跟著最初的太平死去,幾年后又出現(xiàn)了想攪動風(fēng)云的人,一個男人出現(xiàn)了,他稱自己是九族始祖,將那些人通通處死又解決了亂戰(zhàn)。后來始祖還是會出現(xiàn),直到有個人說出了始祖的悲哀,他從一開始就只是一竅精魂,過不了黃泉,渡不了忘川,入不了輪回。只能帶著記憶依附于旁人的身體,沉睡著?!绷f著,三人聽得津津有味。
“所以說,那只是一個魂魄?還是個殘缺的?!北壁ぱ┰吕斫饬艘幌?。
“那不是一個普通的魂魄,他不入輪回。”宗孓侃比較震驚。
“君主明白?的確是這樣,一般人死后成靈體狀態(tài),他們會過黃泉,渡忘川,入輪回,否則靈魂會在幾年后就會消散。而始祖不同,他可以一直存在于世間,可以依附于別人的身體,無限循環(huán)。這也是他最悲傷的地方,他是孤獨的,同身體的主人共同經(jīng)歷故事,然后一段一段的承載著,他所依附的人死去,而他要記得那一切,記憶太長時間無邊無際那是痛苦?!绷忉尩?。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一個悲傷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從哪里來,他可以拯救世間,自己卻要永遠的留下來。時間長河是他最大的痛苦,他將記憶保留,那些忘不掉,放不下,會讓他越來越孤獨。
“我記得藤閣爺爺也是魂魄狀態(tài)不如輪回,他沒有入輪回也沒有消散,他這個情況和始祖是一樣嗎?”宗軒梟問。
“藤閣七使嗎,他是被羅域困住了,逃不了。之所以現(xiàn)在還沒有消散是因為靈力和修為都不錯,還能堅持,不過也沒幾年去了,被世間散魂沒人能逃掉的?!绷忉?。
“聽來聽去,我最清楚的大概就是,這個始祖是好人,為何我見萇羾統(tǒng)領(lǐng)和朱雀王神色帶有一絲恐懼。”北冥雪月點頭思考。
“結(jié)束了開荒不一定就是好人,他會救世也能滅世,只是他一直沒有做罷了?!绷穆曇糇冃×恕肮饷髋c黑暗是雙面,三位我們到了,請早些休息?!?p> 不知不覺就到了住處,柳就當一路講故事到了地方也不講了,說了再見便走。三人本來還想纏著人家,奈何柳干脆利落走得快。
“本來還有個問題的,怎么就走了?!北壁し庠掳脨雷约簡柕穆?。
“雪月要問的是何問題?!弊阪拶﹩?。
“我想問的是被始祖一竅靈魂依附的人就是始祖,那最后被依附的人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北冥雪月想了一下,罷了罷了,想不出來的,反正他們?nèi)嗽谥烊竿鯇m,還怕問不著。
“算了,不想了,我們現(xiàn)在呀就管我自己,我去睡覺了,嗯……一身的酒氣,我得去沐浴?!北壁ぱ┰滦嶂约旱木莆?,差點沒吐。
“好,早點休息?!?p> “公主你一個人能行嗎?沒醉吧!”
“去去去,本公主千杯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