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邊九叔等著眾人,一走進義莊,便聽見四目與其他人的交談聲。
聽四目的語氣,他很焦急。
“啊,別攔著我,我要去找我的顧客?!?p> “四目道長,九叔讓我照顧你,若他回來看不到你,恐怕會罵我們?!?p> 四目輕聲一笑,“就這?若找不到顧客他們,我想死的心,都有……”
“快放我出去?!?p> 隨著四目這暴呵一聲,九叔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到九叔走了進來,四目便沒有了之前的爆脾氣,眼眶微紅,嘴唇微微顫抖,由于身體的原因,他只能艱難邁著小步,向九叔走來。
他張口雙臂超著九叔,雖邁著輕緩步伐,身體卻晃的厲害,九叔見他差點撲到在地,急忙快步蹲他面前,扶著他的雙手。
這時四目與九叔眼神交織一體,雖然二人都沒有說話,但他們眼神卻如同無話不談一般。
過了許久,也僵持了許久,四目握著九叔袖子,也捏的更加用力一些,將袖子上都捏出皺痕,才微微張開口。
這才讓九叔看到他的嘴唇是那么蒼白,“師兄,好久不見,沒想到竟然在這里見到你了?!?p> 四目一臉不敢相信,扭頭看著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遇到熟悉的人,這需要多大的運氣?
運氣?
我有嗎?
四目嘴角微微一笑,想起之前也時常夢到九叔,也跟現(xiàn)在一樣真實,所以他才捏緊九叔的衣袖。
因為之前九叔突然離開,他沒有抓到任何九叔的任何一件東西,哪怕是一根頭發(fā)。
所以他放聰明了,頭發(fā)還是會斷,還不如抓衣袖,哪怕是一場夢境。
九叔嘴角顫動,感嘆道:“是啊!自離開茅山,至此已經(jīng)有六年沒有見面了?!?p> 四目聽完咬著嘴唇,在心中笑到:“這次竟然還和我說了一句話,滿足了?!?p> 顯然他依舊將面前這個真實的九叔,當成了一個夢,一個夢里才會見到的人。
“你瘦了,還黑了許多!”九叔拍了拍,四目肩膀笑著說道:“不過你身體比之前可魁梧不少?。「訌妷蚜?。”
四目點頭微笑過后,眼里透露著一絲詫異。
這夢也太真實了吧!
四目盡管一臉相信,可身體的觸感逼得他不得不信,他用左手繼續(xù)緊緊捏著九叔衣袖將右手收回,狠狠的捏著自己臉蛋,將臉上的肉捏成一坨他才罷休。
疼?。?p> 真的~疼?。?p> 眼角的淚順著他的長臉流下,四目隨即大笑起來,似乎在他的眼里那笑是很奢侈的東西。
其他人看著四目一臉落淚一邊狂笑,一度以為他精神失常,卻不知道的是,現(xiàn)在的四目比平時還要正常。
而唯一懂四目的除了他自己,也只有面前這個眼眶含淚的男人了。
“快坐到床上,這樣才有利于你的傷勢恢復。”
九叔攙扶起四目,二人一起向床邊緩緩移動。
四目一直看著九叔側臉,突然想到什么事,愣了一秒后,就著急的往門外走去。
九叔感覺到他改變了力道,急忙詢問道:“你要干嘛去?”
“我要去找顧客,他們是我的命根子,沒有他們也就沒有我?!彼哪课嬷乜?,一臉痛苦的樣子,“而我也不想剛找到師兄,就給自己攤上大事,更不想連累師兄?!?p> “你擔心你的那十幾個僵尸?”九叔隨口說道。
“你見過他們?”四目猛地回頭看著九叔,“他們現(xiàn)在在哪里?”
“進來吧!”
九叔朝著門口說完,緊跟著秋生,文才,阿威帶著手下,將所有的僵尸抬到了屋子內(nèi)。
僵尸放到四目面前,他才舒了一口氣,一臉欣慰的笑著,“對對對,找到就好,找到就……”
突然他臉色大變,“不對啊,這還少了一個??!”
也許是一時大喜大悲,四目急得一直咳嗽聲不斷,九叔急忙拍著他的后背,并囑咐秋生文才給四目倒一碗水。
喝了水的四目顯然好了許多,接著秋生,文才小心翼翼將他扶到了床邊。
九叔眉頭一皺,緩緩說道:“將這些僵尸搬到后院停尸房,記得把他們破爛不堪的清服換成新的?!?p> 九叔特意叮囑一番,確實讓四目有了一絲感激之情,四目手指交叉于胸前,對九叔點了點頭。
聽完九叔的吩咐,秋生,文才二人領著其他人將僵尸往后屋搬去。
這時屋子僅有九叔跟四目,這也許是九叔經(jīng)心安排的,目的就是為了不知讓四目看到僵尸而一直擔心。
九叔緩緩坐到四目旁邊,迫切的想知道四目這六年的生活,便聊了起來。
這才得知四目下山后,一直苦于沒有生計,都干過碼頭搬運工、客棧伙計、一直干了整整三年多。
雖然賺不到多少錢,起碼還能吃得飽穿的好,這可比九叔剛下茅山強多了,要知道那時候九叔可是差點餓死街頭。
再說起四目,雖然吃穿不愁,可這他心里依舊放不下茅山道術,所以才干起了趕尸的行當。
雖然趕尸長途跋涉累了一點,但好在賺得比之前多了一點,更加重要的是可以將茅山道術發(fā)揚光大。
二人一直聊了許久,九叔看著四目對自己趕尸的行當一臉得意,心中暗道:“終于讓他忘記那個少了的僵尸,不容易啊?!?p> 這時不經(jīng)意間的抬頭,發(fā)現(xiàn)祖師爺靈牌前的香已然燒到頭了,便起身準備為祖師爺添香。
碰巧此時秋生文才他們也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便對秋生文才二人喊道:“你們接著陪師叔聊天,我去給祖師爺添香?!?p> 聽到為祖師爺添香,四目覺得這不能錯過,也急忙晃晃悠悠起身,卻被跑過來的秋生文才按住了。
秋生文才二人將手臂壓在四目兩邊肩膀上,不讓他起身。四目這才只能眼饞的看著九叔為祖師爺靈牌前上香。
不過他并沒有生氣,因為他走到秋生文才之所以這么做,一切都是為了他好,所以他才未放在心上,而是心里接納了九叔的這兩個徒弟。
這時文才在四目道長耳邊低聲道:“師叔,你趕一趟尸能賺多少錢???”
“一個顧客我可以賺到五十……”
“五十塊大洋?”文才一臉驚訝。
四目會心一笑,搖了搖頭,“五十個銅板。”
文才臉上沒有驚喜之情,這顯然不是他的最滿意的答案,“啊,才五十個銅板,那你這一趟才賺了差不多七塊大洋啊!”
文才思考旁邊接著詢問道:“師叔,那你干了這么久了,有沒有攢夠一百塊大洋?”
聽到這里秋生急忙對文才擠眼色,提醒著他換個話題,可文才現(xiàn)在心里哪還顧得其他話題。
看到文才如此詢問,四目也沒有避諱,隨口說道:“已經(jīng)攢了二十塊大洋了,算上這一趟,差不多二十……”
四目欲言又止似是又想到少的那一只僵尸,他懊惱的說道:“雖然這一趟能賺差不多七塊大洋,可丟失一個顧客,怕連我的老本都要陪進去?!?p> “不行……我要去找他?!?p> 四目越說越激動,準備起身出門尋找,這可把一旁剛上完香的九叔急壞了,急忙擋四目面前說道:“既然要找也要將身體養(yǎng)好了再去,就你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怕是要連命都要交代在這里?!?p> “我們剛見面,我可不想天人永隔,身體慢慢養(yǎng),僵尸慢慢找。”
“對對對,師傅說的沒錯,大洋慢慢攢?!蔽牟鸥胶鸵痪?,卻氣的九叔瞪了他一眼,“就你話多,把你師叔急成這個樣子?!?p> 漸漸的四目聽從了九叔的話,老實的坐著,一臉常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