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廬,你可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笔{忽然張嘴說道。
陌廬將一顆丹藥放入石獅口中,只見它雙目的光亮愈加強烈。
石獅驟然開裂,光芒自裂縫中迸發(fā)而出,照得人睜不開眼,堅硬的石片隨即落下。
綠色的煙霧自石獅那彌漫開來,擺置在窗前的盆栽眨眼間便變得枯黃,而后凋零。
陌如輕搖紙扇,那煙霧便散開化盡,一頭獅首人身的妖怪出現(xiàn)在他面前。那獅子怪絨毛茂盛,銅目生光,眉眼間涂著金粉,令人難分雌雄。
“可把我憋壞了,你丫這段時間跑哪了!”獅子怪扭動腰肢,并輕揉手腕。
“你呀你,再多言我便把你重封于石塊之中,”陌廬揶揄道。
他把弄著手上的紙扇,然后自顧自地坐在木椅上,他用紙扇指著獅子怪說道:“毛楠,你幾日沒有沐浴了,身上凈是惡臭?!?p> 毛楠拿起桌上的茶杯大口喝了起來,而后舉起茶壺倒水至頭頂,笑罵道:“你這廝也是好笑,將我關在石塊之中,吾去何處沐???好!現(xiàn)在我就在此沐浴。”
說罷她旁若無人地猛搓著身子,伴著水,看起來很是粗魯。偶爾,有幾片雜毛搓落。
陌廬嘴角上揚,挑逗道:“你既要沐浴,何不褪去衣裳。”
毛楠撥弄身上金黃色的絨毛,她明白陌廬話中之意,憨笑道:“你也有龍陽之好?”
陌廬目中生出厲光,猛然揮扇,狂風忽而大作。獅子怪身上的絨毛便被一片片吹散,臉上的水漬也一同被吹干,臉上的輪廓開始分明。
方才的獅子怪全身的絨毛散盡,她赤裸著玉體站在陌廬面前,而陌廬只是盯著她的眼睛注視,沒往別處看去。
定看時,毛楠的容貌也不丑惡,甚至有幾分嫵媚。
不知陌廬何時起身,他移動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移至毛楠眼前,并單手摟住她的腰肢。
“男女之間,何來龍陽之好?”陌廬調(diào)侃道。
“呵呵,弱男?!泵鏌o表情的回應。
毛楠也不羞澀,倒是貼上前去,唇瓣微動。“就你這弱男,能有幾分色膽?”
陌廬低語道:“或我可做雌,你做雄,何如?”
毛楠伸手將他的臉挪開,坐在板凳上,說道:“你這不男不女的妖神,我是不會感興趣的?!?p> 此時,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嘈雜的聲音傳入門內(nèi),似有三四人在門外頭吵吵鬧鬧。
陌廬眉頭微皺,這種時候,究竟是何人在門外攪擾。他脫下外衣給毛楠披上,省得他人瞧見此等不雅之事。
“你師父在哪呢,我得去感謝他老人家出手相救。”小乖高分貝的聲音在走廊回蕩。
木門由內(nèi)而外打開,方才身著黑衫的男子變成了一身白色素衣的打扮,他身后站著一名金發(fā)女郎。
陌廬循聲看去,三名男子就在十步遠的距離那。
“方帆,何事???”云里霧招呼道,他方才臉上的黑氣蕩然無存。
童子將小乖三人引至門前,介紹道:“師父,這三位想見您?!?p> 小乖上前作揖道:“大晚上的攪擾您休息了,只是想過來感謝一下您?!?p> 刀疤臉和胖子也抱拳行禮,雖說是馬匪出身,但這點基本的禮節(jié),哥倆個還是知道的。
小乖抬目看了一眼,這云里霧生得好生秀氣,似是只有十七八歲的模樣。而他身后站著一名金發(fā)女郎,那女子穿著一件寬松的外衣,雖然裹得緊實,但衣服看起來還是不太合身。
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衣服穿搭還不整齊,想必是在……小乖收了收神,不敢細看,也不敢細想。
云里霧默默地背手打了個響指,身后散落一地的碎石便消失不見,而后說道:“不攪擾,我也未休息,三位里屋坐,正好秉燭夜談?!?p> 毛楠輕輕挨在云里霧的肩頭上,柔聲道:“還不攪擾?都壞了我們行云雨之事?!?p> 小乖一聽,果不其然,與自己心中所想一拍即合。這……這可真尷尬……三人都略顯尷尬。
云里霧苛責毛楠道:“你怎凈說些污言穢語,粗鄙之詞,往后莫要再說了!有辱斯文!”
說罷,云里霧忙解釋道:“諸位莫要誤會,小妹胡言亂語習慣了,你們多擔待。”
三人齊點頭,表示不會往歪處想,其實心里早就浮想聯(lián)翩。
毛楠不怒反喜,只是笑看不語。
眾人進了里屋,四人坐下,毛楠站在云里霧身后把玩著頭發(fā),而方帆則倚靠在門邊嗑瓜子。
小乖還是怪不好意思的,堆笑道:“攪擾仙家休息,實在過意不去啊!主要是您救了咱三兄弟,不來謝一下你,心里頭憋得慌?!?p> 云里霧沏了三杯茶遞了過去,說道:“少俠言重了,那日我不過是在山澗采藥,偶遇你們?nèi)似≡谒嫔?。這才出手救下,舉手之勞,何足道哉?!?p> “對了,神仙哥哥,這是個什么地?。俊钡栋棠樞∶蛄艘豢诓杷?,說時,還不忘偷瞄了一眼云里霧身后的金發(fā)小妞,這妹子確是有幾分姿色。
“此地名曰藥神居,而藥神居所處于熏若谷之中?!痹评镬F解釋道。
在門邊磕著瓜子的方帆翻了個白眼,嘀咕著:師父他老人家說過此地不與外人道也,還自己破了規(guī)矩。
小乖嘿嘿一笑,說道:“打明兒我們就離開這了,也不攪擾您這兒的清凈了?!?p> 云里霧有點難為,眉頭微皺,說道:“想出這熏若谷,可絕非易事?!?p> “怎么非易事?莫是你要強留我等?”刀疤臉忽說道。
“嘛呢,大仙強留我們?nèi)齻€作甚,大老爺們的,想必他也不好那口?!毙」悦Υ驁A場,而后斜眼看了一下云里霧身后的毛楠。
“這倒不是,只是天劫已至,我也無法出谷?!痹评镬F解釋道。
小乖甚是疑惑,他不知云里霧所說的天劫是何意,這人也沒把話說明白。
“我看你這人斯斯文文的,也不是那種強勢之人,可不要逼我恩將仇報?!钡栋棠標餍哉f道。
云里霧擺了擺手,不緊不慢地說道:“三位有所不知,且聽我道來。一個月前,天降利刃,刃化成擎天一柱。那柱子擋住了谷底的出口,導致與外界相連的路被封死了,里頭的人無法外出,這便是我所說的天劫?!?p> “你……你怎么不想……辦法移開……柱……子?”胖子吞吞吐吐地說道。
云里霧微微一笑,掐指說道:“我平日好占卜星象,利刃降下后,我便卜了一卦。卦象上說,吾命中必有一劫,福禍難測,最好順其自然得好?!?p> 三人相顧無言,只覺得他在吹噓,但又說不出反駁的理由。
豎日。
天色微明,晨光熹微。
按照云里霧的指示以及小童的帶路,小乖等人來到了一個低谷下,剛至谷底,便見有一擎天大柱立于谷口。柱上的青苔綠油油的,似是久經(jīng)歲月。
“這便是你說的天劫?”小乖轉(zhuǎn)頭詢問小童。
方帆指著擎天大柱說道:“我可沒說這東西是什么天劫,是俺師父說的,我道行微末,豈敢妄定天劫。這柱子立在這也沒多少年月,只是奇怪得很,不知為何會生出那么多的青苔。”
小乖走近仔細觀察,這柱子似拔地而起,不見這神物的底座,似生在地面。柱頂高聳入云,不見頂端,柱身凹陷處似有紋路。
小乖拔出了金光劍用力一斬,柱子卻紋絲未動,只是掉了一點青苔,可見這柱子是多么的堅固。
小乖一臉茫然地看著天上,這東西到底是什么樣的法寶,竟能生生擋住谷口。
方帆絲毫不掩飾地說道:“小哥不用費勁了,這柱子是斬不斷的,要是能打斷的話我們早就打斷了。師父說是天劫,怕是因為他自己也無法打斷,才編造出來的托辭罷了。”
小乖偏偏不信邪,他舉劍至頭頂,喊道:“吃瓜群眾們讓遠些,小爺我要大發(fā)神威了?!?p> 話音剛落,胖子便灰溜溜的退讓十幾米遠。他知道這貨的實力,能與古貌城里的妖神鏖戰(zhàn)如此之久,實力不容小覷。
方帆和刀疤臉也緊隨其后,趕緊逃遠,生怕這個年輕的后生把柱子一劍斬斷,巨大的落石會崩落砸傷自己。
小乖腳部如綁千斤重物,只見腳面深深陷進了地面,他高舉的金光劍猛然揮劍。
劍石相撞的瞬間,只見耀眼的光芒自相撞處迸發(fā)開來。
躲在遠處的三人不敢目視,因為光芒太過刺眼!
一股強大的沖力撲面而來,小乖快要被那巨大的沖力沖飛,但他還是咬牙頂住了。
小乖模糊的看見一個斷口開裂,石塊紛落而下,隨著一股股沖力爆炸開來,小乖被擊飛倒至胖子身上。
“咚隆”一聲脆響,光芒散盡,方帆朝石柱那邊看去。他突然興奮的高喊道:“斷了斷了,那擎天大柱斷了!”
聽到方帆的高呼,小乖喜出望外,想來是有了成效。
刀疤臉則面無表情地說道:“斷你阿爹,那柱子只是裂了一道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