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破曉
柳雨珊松了一口很長很長的氣。
——“我覺得，因為自己太笨，所以急不來。以后每周和你學一道非常非常非常簡單的，實在不行，每個月學一道簡單的就好！”
當妧曉花在繼續(xù)耗費了整整一個星期，學會了煮雞蛋，蒸土豆，炒雞蛋，蒸整胡蘿卜，以及最后確實獨自做出讓柳雨珊目瞪口呆的大塊料咖喱，并在將五道“菜”當做晚餐吃過后，便委屈巴巴地提出建議時。
柳雨珊只在愣了一會后，便點頭到差點把脖子都給閃了。
總算能稍微解脫一些了。
她剛想到這里，便連忙出門去商店街付賬去了。
并告訴妧曉花，這之后自己要直接回家。
她認為該是妧曉花心理壓力過大，所以在顧慮自己的感受，要是自己還繼續(xù)留在那里，妧曉花或許會憋得難受。
且路上邊走邊做下了決定。
三個月！不！三年之后！才允許她碰刀??！
只要想到三天前，提著那兩把再度陣亡的刀具走進齊叔的店后……
似乎整條商店街都在笑。
丟人啊……
手中還有一位陣亡者的柳雨珊欲哭無淚，也沒有想到，甚至沒敢去想，她剛出門沒多久，妧曉花就已經碰了。
還碰了更恐怖的。
“系統(tǒng)調用，裝備白羽劍。”
柔和的白光直接在手邊亮起，她下意識地握住了劍柄。
『等級：1（3/10）』
系統(tǒng)貨幣沒有變動。
「？！……」
這家伙……膽子居然和臉皮一樣無敵啊……
子車樂甚至還沒來得及對任務完成后的變化，以及對接踵而來的強制任務發(fā)表意見。
就只能目瞪口呆，如臨大敵地抬起了頭。
都沒意識到自己根本無法阻止。
幸好妧曉花已經有了自知之明，不敢亂動，只敢低頭去看。
通體純白，鋒利的劍刃透出逼人的寒意，劍柄銘刻著絢麗的花紋，劍格與劍首為白羽樣式。
她的目光完全被吸引住。
“我……能稍微抬起來看嗎？”
我還能怎樣？……你還要我怎樣？……
子車樂只能屏住呼吸，想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吐氣。
「慢一點……」
等了好一會才得到回應的狀況，讓妧曉花感到很委屈，也很想表露些委屈，但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又弄壞三把菜刀……
她自己都慌得不行。
保持著姿勢思來想去，最后總算想到一個比較保險的方案。
那就是慢慢抬平后，直接放到洗漱臺上。
子車樂看到她松開手，白羽劍靜靜躺在臺上，才同時松了口氣。
天啊，感覺比電視里看到的那些高危實驗還累得多……
子車樂松了口氣后，忍不住又Orz了……
妧曉花卻已經蹲在洗漱臺前，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輕輕點了下劍身。
“我還是第一次觀察到真正的冷兵器呢?！?p> 說完想了一會。
“為什么會是冷兵器？”
子車樂被問得愣住。
只好下達指令查看。
——『白羽劍：幻想武裝基礎武器；單手劍；總長度105CM；當前重量0.4KG（隨憑依對象身體素質產生變動）；主動型光刃打擊（有效距離15M）；可轉化為腰帶形態(tài)』
「也許……就是因為比槍更方便些？」
雖然15米的確短了些，但既能遠距離攻擊，又能近距離作戰(zhàn)，加上幻想類裝備的名頭，又是系統(tǒng)物品，可以隨時呼出收納，該的確比現代槍械更方便一些……吧？
子車樂有些疑惑地歪過頭。
他實在不認為，能成長為神界戰(zhàn)略級武器的附屬裝備，居然……好吧，弱爆了。
卻看到妧曉花眨巴著眼睛，里面全是閃亮亮的★。
「你在想些……不對！你想做什么？！……」
他實在很怕妧曉花會突然來一段毀滅周遭的“美妙”劍舞。
妧曉花立時起身，雙拳平胸。
子車樂心都跳到了脖子眼。
「系統(tǒng)調用！改變白羽劍形態(tài)！」
「哦噗！~居然是劈頭就先用這個？！」
子車樂這才意識到，女性的注意力大多數時候，居然真的會處在奇怪的地方。
白羽劍隨著指令再度發(fā)出柔和的白光，變作白羽串聯而成的細腰帶。
“不錯嘛~”
妧曉花立刻捧在手中，愛不釋手地左看右摸。
這下就好了，武器我不敢隨意碰，腰帶我還怕你不成？
她心里美滋滋地想到另外的物件。
「系統(tǒng)調用！裝備白羽裝甲！」
對于會興高采烈而聲音較高的指令，她還是會自覺使用心靈交流下達。
畢竟已經開始適應這詭異的現況了。
呃，嗚滴演精……
子車樂無奈地揉著酸痛的雙眼。
“呀哈哈！~~”
卻聽到妧曉花異常興奮的笑聲。
「好、好美……」
這才抬頭看去，立刻由衷地贊美了一句。
與其說是裝甲，不如說完全是基調與名字相符的束胸連衣裙。
短披風長度及肘，短底長靴剛好及膝，里面稍微爬高些許的膝襪，與裙擺聯合制造出十厘米左右的絕對領域。
衣領、袖口、裙擺、襪口之上都有著白羽點綴，短披系帶同樣如此，后面更繡著栩栩如生，宛如有著生命般輕然翩舞的三對羽翼。
不僅將那美好的曲線勾勒得更為迷人，本以為會顯出一絲魅感，仔細看去，卻感到整個人更為清純幾分，更透出些英氣勃然的氣質。
服飾變化后表露在外的吊墜，更是畫龍點睛地添上一分夢幻感。
只是……好吧，看上去的確像完全沒有防御力的樣子。
包括那根細腰帶。
有房梁都嫌短……
“謝謝夸獎~”
妧曉花卻是開心地捏著裙擺，對著鏡子左搖右晃，而且已經不知何時跑到了房間的全身鏡前。
子車樂只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將吐槽塞回肚子里。
“完全都可以當做日常服了~”
妧曉花笑開了花，輕輕轉了個多一℃熱愛，柔和的裙擺輕然飄揚。
「柳雨珊會把這個家翻個底朝天。」
妧曉花的笑容立刻凝固住。
“啊哈哈……還真會?！?p> 要給柳雨珊看到這不同平時風格的服飾，的確會追問到底。
最有可能發(fā)生的情況，是毫不顧忌地伸出魔爪。
妧曉花再度看了一會后，才戀戀不舍地解除了武裝。
系統(tǒng)核心只好再度哀嚎了一遍，在心里。
妧曉花仍有些失落地點著下巴想了一會后，突然坐到床沿。
并將吊墜取出，放在眼前凝視著。
眼中滿是追憶。
「想她了？」
子車樂心里有些悶。
除開一些必要情況，妧曉花是絕不會取下這條項鏈的，可見她對祖母的喜愛。
「嗯……」
妧曉花神色溫柔地繼續(xù)看了一會，接著將吊墜在臉上輕輕摩挲了兩下，才收了回去。
“祖母很疼我的……只可惜，她走得時候……”
「呃……」
不會吧？……
“不是啦！”
妧曉花嗔怒了一聲。
不是就好……
子車樂拍了下心口。
“她走得很安詳……”
妧曉花苦澀一笑，神情沮喪。
“只是在那之前，我只顧著任性，都還沒能多黏她一會，也沒能問她一件事……”
「什么事？」
“關于她……一直叫我【小花仙】的事……”
妧曉花臉頰微紅，顯然是對這個別稱感到不好意思。
「……咳咳咳！——」
意識到笑出聲很不妙，子車樂連忙捂嘴干咳。
“看吧……我就是因為不知道什么意思，也同樣被其他人嘲笑過，才讓她別這么叫……更是在這之前，因為這個和她吵了一架……那也是我，第一次和她吵架……”
她雖然嘟了下嘴，卻更為傷感，將吊墜再度取出，貼著臉頰閉上了眼，似乎在悼念。
子車樂撓頭。
嘴上這么說，其實根本就沒怪過對方不是嗎？
只是，小花仙？……花仙？……咦？
花仙，曉花？……啊！原來是這樣！
子車樂回憶了一下這幾天看到的事物后，突然明白了過來。
「抱歉，但我明白你祖母的意思了。」
“唉，別逗我開心了，她覺得好聽就可以了……”
妧曉花閉著眼輕聲回應。
「你真不想知道？」
“……”
妧曉花這才睜開眼，收起吊墜。
“我只是覺得……知道了，我一定會再傷心起來。因為在她走之后，我的能力……”
「……非常抱歉。」
妧曉花輕輕搖頭。
“我可不是白下的決心。只是，我在那之后，會有意地回避這些信息，更不敢在上網的時候，點開那些標注著異能的小說。所以，也下意識地回避著這件事。我其實，真的很想聽她再叫一次的……”
「那就更要知道才行了?！?p> “干嘛這樣逼人家？人家現在不還是重傷員嗎？！”
妧曉花很是不滿。
但子車樂反倒認為，正是因為這樣，才更需要知曉家人的真情，來化解這份傷。
「因為我覺得，你必須，也真的才是有義務，知道這其中的含義?！?p> 妧曉花考慮了好一會，才輕輕點頭。
“好吧，長痛不如短痛?！?p> 「喂……」
「你說不說？！」
妧曉花瞪起了眼。
「好好好，先別介意一次兩次的問題，如果沒猜錯，你的名字，該是祖母起的才對。」
我還以為是你父母起了這么個高端大氣的名字。
曉花，小花，原校花，玩笑話。
甚至還有更為別扭的諧音，誰知道，居然是太過疼愛的陰差陽錯。
“……”
妧曉花緊皺著眉頭。
「呃？」
“你該不會早就附在我身上了吧？這可是我去年聽我爸媽說了才知道的。”
「她最喜歡的該是芍藥對吧？！」
子車樂可不想由于猜測到事實，反而產生誤會，連忙一口氣說出用作辯解的詢問。
妧曉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要沒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芍藥也被稱作“花相”和“花仙”、雖然花期只有兩月、但開花的時間是在早上的七點左右！呼、呼，剛好能列入，“曉”字的含義范圍里……」
雖然這里的確叫月星，但既然大多數植物都長得一樣，生態(tài)系統(tǒng)該不會太過偏差。
子車樂慶幸自己居然還記得如此詳細的信息。
甚至忘了什么時候看過的。
妧曉花立馬愣住。
“曉……花……小花仙……”
她帶著打轉的淚水輕聲念完后，沉默了一會。
接著突然抹去淚水，起身睥睨視地。
叉腰抬指。
“又惹我哭！該當何罪！”
「……」
子車樂想了好久~好久~
Orz：「還請娘娘恕罪……」
“噗呵！”
妧曉花臉上多云轉晴，如黎明破曉。
鼻頭一皺。
“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