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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南明挽歌

第十一章 狀元之爭

重生之南明挽歌 君子狂士 4407 2020-02-21 00:00:00

  一縷清風拂過錢府的柳梢頭,凌亂著錢孫愛的頭發(fā),剛剛考完殿試,自我感覺良好的錢孫愛正翹著二郎腿,邊啃著個香蕉,邊聽著家丁匯報吳瑾的情況。

  “咋樣?那位佳人最近過的可好?你們可要看緊咯,別給我鬧出戲文中的殉情啥的。”

  “那位佳人……好像過的挺快活,至于異動……”家丁抹了抹頭上的汗,支支吾吾的有些猶豫著說不說。

  “咋了?難得她還絕食不成?”錢孫愛繼續(xù)津津有味的啃著香蕉,腦海中頓時想到一副,美人思念著情郎,茶飯不思,在小黑屋里日漸消瘦的模樣。

  “咳咳咳,稟少爺,那佳人一頓要吃兩個豬頭,三碗雞湯,一盆飯,還外加八個香蕉,您說……這算不算異動?”家丁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心里卻是想著,明明是被綁架來了,咋胃口還能這么大。當然他們不知道,吳瑾那是老陪著朱由崧微服私訪吃吃喝喝,撐大了胃口。

  “嗯,兩個豬頭,三碗……嗯?。俊卞X孫愛忽得站起來,香蕉都不吃了,皺著眉頭死死望著那家丁的眼睛“你說什么?”

  那家丁連忙跪下,滿頭大汗“少爺,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騙你啊,您不信就去看看吧,這些天把您的月俸都是吃了不少?!?p>  錢孫愛將信將疑的望了他一眼,一揮衣袖便向關押吳瑾處走去,倒不是他心疼那點錢,只不過那個畫面……咳咳咳,讓人怎么想怎么奇怪。

  錢府一處不起眼的小院內,吳瑾正抱著個大豬頭啃的正香,滿嘴流油的“吧唧吧唧”著。

  “也不知道皇爺什么時候來救我,這里的東西還是比不上皇爺吃過的親切?!闭f著,感慨的嘆了口起,又狠狠的咬了一口豬頭,繼續(xù)吧唧吧唧的吃起來。

  站在窗外的錢孫愛臉部不住的抽動著,他只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崩塌有點崩塌,戲文上可不是這么演的呀。

  但他還是擺著一副標準的大反派風流式淫笑,走進房內“哈哈哈,姑娘在這住的可還習慣?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姑娘可要和我說啊?!?p>  本來錢孫愛已經是準備好被破口大罵嗤之以鼻,然后在一番威逼利誘下,這位“美人”才含著淚不得已的就范。

  誰知道吳瑾剛啃完豬頭,還有點意猶未盡的吮吸著手指,說了句“嗯……米飯不夠軟,記得弄點馬壩的貢米,細細的蒸一蒸,還有雞湯讓廚子少放點鹽……”

  看著這位“佳人”喋喋不休的開始數落起自家的飯菜,錢孫愛心里有些氣不打一處來。感情這還真當到是錢府蹭飯來了?蹭飯也就算了,你還要嫌棄飯不好吃?嫌棄也就嫌棄呀,那你別吃啊,結果還含淚啃下兩個大豬頭?

  繞是錢孫愛這樣作惡多端的紈绔子弟,也不禁佩服這臉皮。弄成這樣錢孫愛也懶得玩貓戲老鼠的把戲了。

  “你這婊子,怎生得這般不要臉,也罷,就讓小爺來好好教訓你?!闭f罷,錢孫愛便興奮的脫著衣服,目光熾熱的望著吳瑾。

  吳瑾菊花一緊,驚慌的望著錢孫愛“你要干嘛!你你你…別過來?!?p>  然后……你們懂的。

  直到一臉懵逼的吳瑾被悲憤欲絕的錢孫愛一腳踹出錢府大門。從此,這個世界上又多了一個悲傷的人。

  吳瑾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望了望錢府的大門,“我……我自由了?”

  皇宮內,朱由崧托著腮,略有些擔憂的和張同敞說道“你說,吳瑾那狗東西不會有事吧?誒,雖然他平時又貪吃又不講衛(wèi)生,還經常打著朕的名號招搖撞騙,到處斂財,人也有些老了,早上陪朕跑步都跑不動,作為一個太監(jiān),還整天偷偷看小黃書,找對食……”

  說著說著,連一旁不住點頭的張同敞發(fā)現有點不對勁,輕咳了兩聲提醒著朱由崧。

  朱由崧這才一愣,撓著頭道“咦,我咋突然覺得,弄丟他好像也沒什么可惜的。”

  張同敞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么吳瑾的優(yōu)點,然后……嗯,好吧,好像也沒啥優(yōu)點。

  君臣兩個就這樣大眼瞪小眼,殿內一時間安靜的有點尷尬。

  “皇爺!”這時殿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像是受盡委屈的悲凄叫聲。但在朱由崧聽來,這叫的……怎么感覺好像是自己駕崩了似的?

  “張愛卿,你有沒有聽到什么奇奇怪怪的聲音?!?p>  “臣覺得,好像是吳公公的聲音?”

  “皇爺!”聲音忽然近了,吳瑾連滾帶爬的跑入殿中,侍衛(wèi)看著是司禮監(jiān)的大太監(jiān)吳瑾,倒也沒敢阻攔。

  朱由崧看著失蹤歸來的吳瑾,心里也微微嘆息了一句“再混蛋那也是朕的混蛋。”

  便和張同敞迎了上去,剛想唏噓了說一句“受苦了?!比缓笥行擂蔚陌l(fā)現,吳瑾這家伙除了有些狼狽,但竟然,卻是胖了一圈?

  朱由崧沒好氣的看著吳瑾嘴上的油漬,對著他踹了一腳“狗東西,合著朕為你擔驚受怕,你在外面逍遙快活是吧?”

  “皇爺,臣沒有……”吳瑾委屈巴巴的看著朱由崧,抹去嘴上都油漬,想解釋點什么。

  “好了好了,回來就算了,下次再背著朕偷偷出來玩,朕打斷你的狗腿?!敝煊舍掠行o奈的撇了撇嘴。

  朱由崧在教訓著狗腿子的同時,殿試的改卷也早已開始。

  受卷官在監(jiān)臨官監(jiān)督下,將試卷開箱,置于案桌之上。

  馬士英,錢謙益,王鐸,等十位讀卷官各坐在案后。監(jiān)臨官從將試卷取了一束試卷,按照官位高低,從馬士英開始一人一卷的放下去。

  分盡后,監(jiān)臨官再取一束,一直到三百卷都分發(fā)完畢為至,如此平均每位讀卷官,一人三十卷。

  閱卷時先看本人之卷,標識高下,再輪閱別人之卷,這稱為轉桌,一張卷子轉桌,過十名讀卷官之目,方算畢業(yè)。而每名讀卷官,閱卷之時,按照成績分五等,標記分別為圈,尖,點,直,叉,注上批語后,再各自蓋上標有官銜的戳印。

  殿試中為了防止考官徇私,成績相差懸殊,故而殿試閱卷有一個潛規(guī)則,那就是圈不見點,尖不見直。

  就是每份卷子閱卷的第一位讀卷官,如果用的是圈(第一等),那么后面的九位讀卷官,都不能用點(第三等)。

  如果第一位讀卷官,用的是直(第四等),后閱者都不能用尖(第二等)。萬一一份卷子上,出現一圈,一叉,那么兩位讀卷官要有一人,被吊起來打(處分)。

  所以殿試上第一位讀卷官,對于卷子的評斷,至關重要。

  此刻殿內的閱卷正在繼續(xù)著,如夏完淳這種的卷子,因為符合錢謙益所見,文采又不錯的,第一時間已是被勾了圈,按照圈不見點的規(guī)矩,他們的文章將在一等二等之間。最后圈最多的十名考生的卷子,將呈給天子。天子親覽后,再從中定下前十名的名次。

  現在鐘綰妤的卷子,正在內閣次鋪王鐸的手上。

  乍一看這娟秀的字體,王鐸便有些眼熟,先是捋著胡須在心中笑道“看來我與鐘會元還真是有緣。”

  隨即觀察著其有無越制,紕漏之處。殿試策問有標準格式,文章開頭啟用臣對臣聞,收尾用臣草茅新進,罔識忌諱,干冒宸嚴,不勝戰(zhàn)栗隕越之至。臣謹對。

  文章禁止涂改,段落起首必空二字,文章通篇必須用四六駢文寫,最少千字,如果能言之有物,寫的最多當然越好。

  王鐸見鐘綰妤文章格式沒有一絲錯處,加之字跡工整,雖算不得考生里一流好字,但一讀之下,卻令人十分舒心,憑著直覺過去,此文已是在圈,尖,點這三等之內了。

  不過作為卷子第一位讀卷官,王鐸沒有前面幾位官員的參考,自是要再三慎重。

  于是王鐸開始看鐘綰妤的第一道題。

  這一看,王鐸便有些吃驚,前面改的卷子,基本上都是對借虜平寇持贊同意見,這好似已成為了一種規(guī)則的默契。

  但鐘綰妤卻偏偏打破了這一默契,洋洋灑灑滿篇言,皆是在反對著這一策略。

  王鐸突然想到殿試上,朱由崧對鐘綰妤的恩寵,頓時了然,心里已是默默的給鐘綰妤安上一個?;逝傻臉酥?。

  然后他便開始猶豫起來了,這借虜平寇,與其說是答題,不如說是一次站隊了。

  往小了來說,殿試卷若是贊同,便算是中庸之道,不會有風險,但在這么多相同觀點中有很難出頭。

  而答反對,便就是博取狀元之道。因為最后前十的名次是天子定的,天子對于與自己政見相和的文章,自然大有好感,但前面這關過不過得了,風險可就大了。

  往大了來說,這還涉及了黨爭。也得虧鐘綰妤第一個改卷官是王鐸。

  歷史上的朱由崧監(jiān)國時,便已推舉王鐸為東閣大學士。六月三日,王鐸入閣,馬士英為首輔,王鐸至而為次輔。

  在輔政期間,王鐸感戴福王恩寵,辦事竭盡忠誠。錢謙益作墓志銘就稱贊他:“事弘光皇帝于南,獎護忠直,疏解禁錮,侃侃有以自處”。

  特別是當馬士英、阮大鋮要以六等擬定北部降賊大臣罪名時.王鐸與刑部尚書解學龍則盡力保全了多數的北來大臣。二人卻因此受到保國公朱由弼的彈劾,解學龍遭削籍處罰;王鐸則因有福王的私交關系,方保無禍。

  隨后發(fā)生的北來太子事,更表現出王鐸報恩福王的行為。明弘光元年三月一日,有自報“太子”者從杭州到南京,從而引起朝中“太子”是真是偽的爭議。以東宮侍班身份的王鐸首先認定太子是偽,《國榷》卷一零四記載:“蓋士英揣上意,逆設疑端,大學士王鐸附士英,首言其偽”。

  可見王鐸在“太子”真?zhèn)蔚牧鍪酋r明的,甚至自愿站在風口浪尖上,直接處置此事,把“太子”押解入獄,從而維護朱由崧的正統(tǒng)性。

  于是這位保皇派的王鐸也沒猶豫太久,便給卷畫了個圈,打了個一等。

  錢謙益等其它讀卷官也各自打了分,最后鐘綰妤的試卷很尷尬的與幾個人并列爭著第十的位置,且聽說錢謙益等人第一時間就排除了鐘綰妤。

  王鐸有些不服氣,拿著卷子找到錢謙益登入理論。錢謙益卻是道:“怎么王閣老還有異議嗎?難道你以為這樣不顧士林清議,以文媚君的考生也能入前十嗎?如此天下讀書人的風骨何在?”

  錢謙益當下一頂大帽子。無論王鐸想要作任何解釋,都處于不利之處。

  王鐸卻捏須對著殿上幾位大臣道:“此言有理,我也覺得此文章不妥,看來此卷是要罷落了,但是本官突然想起,這鐘綰妤是會元啊。且不說陛下早有吩咐在先,要好好看看鐘會元的卷子,就說本官記得的,歷科會試的會元卷,不在名次中,都要呈天子御覽的!”

  聽王鐸這么說。錢謙益都是一時失語,他陡然想起來是有這個規(guī)矩的。

  “怎么?錢閣老?諸位同僚,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王鐸環(huán)顧四周問道。

  一些東林黨與馬黨的人想要反駁,但偏偏王鐸所言非虛,于是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如此在王鐸的力保下,鐘綰妤的卷子毫無意外,被放入了前十。

  殿試前十卷子選定之后,就要呈給天子御覽,由天子定出名次。

  這就是進士們,出門可以到處吹自己是天子門生的緣故??婆e對朝廷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將論才權力,掌握在皇帝手里。而不是魏晉時九品中正制,由官員相互推薦,導致世家壟斷人事權。

  殿試后第三日,十位讀卷官各持一卷,在殿下丹陛下侯立。

  十位讀卷官奉卷入中極殿之后,此時的朱由崧,已坐于御座之上。

  殿試為皇帝觀策,自宋以來,殿試的文章,天子不親自閱卷,而是由官員讀給天子聽。

  因此主持殿試的官員,都稱為讀卷官,而不是閱卷官。

  當下居首的馬士英持卷至御前跪讀,馬士英讀畢,其余讀卷官依次進而讀卷,清朗宏亮的聲音回蕩在殿上。

  朱由崧認真的一份份聽著這些卷子,但絕大部分士子的觀點,都是與他政見不同,這令他心底有些失望。

  待到最后的王鐸開始念起,只聽了十數句,朱由崧的眉頭就舒展開來,心道,這士子文章作得很好啊,比前面幾人都是高出一籌不止,格律也好,念得瑯瑯上口,且最難能可貴的是,這竟是唯一一份贊同他的,甚至他同樣寄以厚望的夏完淳也不敢這么寫。

  待到王鐸念完,朱由崧不由問道:“王卿家,以為此文如何?”

  其余九位讀卷官都是訝然,朱由崧前面九篇都沒有問過,唯獨這一篇問了。

  王鐸當下道:“回稟陛下,這篇文章就算蘇韓子健復生所作,也不過如是,這鐘綰妤乃是當今奇才,當點鰲頭。”

  朱由崧有些驚奇道:“此文就是鐘綰妤所作?就是會元,解元兩元,連魁的鐘綰妤?”

  “是啊,就是此人,陛下若是點了他為狀元,他就是咱們大明第二個連中三元的狀元了?!?p>  朱由崧驚喜的正要決定,卻見錢謙益出列道“陛下,臣以為不可?!?p>  

君子狂士

感謝無聊的YY人,AlexUniverse,被水泡過的秋,落瑩等看官的支持,又一個四千多字大章,希望各位看官給點推薦票支持支持一下,感謝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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