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老爹坐于主席臺,一直手抖腳抖,焦慮、慌張、驚恐……
他整個人又是失落又是悲傷又是悔恨,情緒很糟糕。
如果鄉(xiāng)親父老不擁戴自己的兒子,老爹恐怕堅持不到現(xiàn)在,早昏厥而退場。
有堅強的鄉(xiāng)親們坐后盾,為兒子吶喊助威,老爹心里有一點點的安穩(wěn),撐著搖晃的身子,咬牙堅挺。
【兒子!你在哪兒?你趕快出現(xiàn),趕快出來?!?p> 【你都消失了一夜,應該出現(xiàn)了。】
【兒子!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p> 【你再躲著,人們就要暴-亂了?!?p> 諸葛策老爹多少懂得點暴動的后果。
自己的兒子出現(xiàn),混亂的場面有可能平穩(wěn)。
鄉(xiāng)親們支持自己兒子很好,但是發(fā)生暴-亂,那就是另一碼事情。
今日一旦爆發(fā)群眾騷亂,打砸搶燒,制造暴動。
如果暴動被官府鎮(zhèn)壓,即便兒子死了,罪魁禍首的罪名肯定落到他身上。
老爹不想兒子落得如此下場。
子桑明月緊挨著諸葛策老爹坐著,安慰道:“大伯!您不要緊張……”
后面她就不知道說什么了,因為自己也不清楚諸葛策是否活著。
“嗯……”老爹失魂落魄地點頭。
“明月姑娘!”歐陽神顧問師心事重重,鐵青著面孔,全身彌漫著一股濃濃地壓抑,小聲問:“你真不知道諸葛策去了哪兒?”
子桑明月?lián)u搖頭。
“你們知道他在那兒,務必告訴我。”歐陽神低下頭,盯著面容愁苦地子桑明月,低沉道,“如果群眾暴動,對大家都不好。我們每個人都得為此承擔責任,而且承擔不起?!?p> 子桑明月一臉堅定的回答:“大師!我們真不知道?!?p> “大師!大師!”老爹差點跪倒在地上。
“你坐著,坐著?!睔W陽神拉住諸葛策老爹,“別動。”
“大師!您得幫幫我們?!崩系劢菕鞚M淚珠,眼眶渾濁不堪,“幫我找到我兒子,讓鄉(xiāng)親父老見到他,見到他……這個不孝之子……”
老爹哽咽起來,埋怨起諸葛策:“參加什么煉器師,參加做什么。好好當一個鐵匠不是很好嗎?不孝之子呀!不孝子……”
歐陽神向子桑明月招招手,告訴她照顧好諸葛老爹。他又囑咐幾位仆人,帶諸葛策老爹和子桑明月離開主席臺,到后面的休息室,遠離眾人,安坐。
歐陽神不想他們一直暴露在眾人面前,到后面休息,減輕兩人的心理負擔。
他很沉重,低頭對梁丘實首席師說:“大人!群眾的情緒太激動,是不是應該取消煉器師檢驗儀式?”
他又轉向公孫浩亭長,“亭長!你備好足夠的衙役了嗎?”
公孫浩一臉憤怒的盯著群眾,惡狠狠地回應:“這些人想造反,我會不做準備嗎?有人膽敢躁動,我立馬滅了他。首席師大人!不可推遲檢驗儀式……”
他繼續(xù)霸氣的說著:“大師們!按照正常程序,舉行檢驗儀式便是。我負責維持秩序,我倒是想看看誰出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找死不成?”
雖嘴上如是說,但公孫浩心里一點底氣都沒有。
他埋怨起出千兩黃金的陌生人,讓地痞流氓出手,去騷擾諸葛策。要命的是,還死了一位地痞流氓。
他猜測出黃金的人殺了地痞,劫走諸葛策,將殺人嫁禍于諸葛策。
一定是這樣。
那個人設計一切,讓所有人入套,煽動民眾,制造暴動。
公孫浩很憤怒,手重重地拍了拍欄杠。
梁丘實首席師緩緩開口:“我已經(jīng)通知協(xié)助我們的武道高手,撤回來。這會兒,他們正在趕往廣場,他們會協(xié)助你維持秩序?!?p> 他扭頭對歐陽神說,“歐陽神!這件事情,恐怕不簡單,有人在背后使詭計,想借助你徒弟,制造暴動。之前,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歐陽神搖搖頭,感覺不安,仿佛有一顆針戳著脊背。
群眾暴動,自己的徒弟諸葛策必然被牽涉進暴動。即便他死了,自己和徒弟難咎其責。
一直默默不出聲的煉藥師太史智,雙手環(huán)抱,安靜地看著、聽著他們多方人士的交談。
【你們煉器師做大做強,憑借人數(shù)的優(yōu)勢,隱隱有壓制我們煉藥師的趨勢。】
【這一次的事情,煉器師會不會受到官府的全力打壓?】
【不過話又說回來,是什么人造勢?】
【其心可誅也!】
主席臺就坐地頭腦們,為群眾的鼓動,傷腦子的時候,四位預備的煉器師也炸開了鍋。
他們或多或少知曉一些諸葛策的事情。而且,這次煉器師正式名額只有四個,他們更加在心。
公孫龍走過來走過去,口中喋喋不休,講著別人聽不清楚的話。
胡母子、夫蒙啊、伶舟丹三人同樣坐立不穩(wěn)。
除了公孫龍真正的擔心諸葛策的安危,其他三人帶著舒暢的心走進廣場。
然而到這個時候,他們?nèi)齻€也擔心了。
他們的擔心,不是為諸葛策擔憂,而是害怕諸葛策在千呼萬喚中出現(xiàn)。
捫心自問,他們清楚,五個人當中公孫浩和諸葛策最厲害,尤其是諸葛策是鐵定板板的一位煉器師了。
剛才,縣城的首席師明說了,諸葛策已經(jīng)是煉器協(xié)會注冊在籍的人。
他們?nèi)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祈禱諸葛策不要出現(xiàn)。
只要諸葛策不出現(xiàn)在今日的檢驗儀式,他們?nèi)齻€人必然被煉器師協(xié)會登記在冊。
雖然名額是四個,但是諸葛策不出現(xiàn),他們?nèi)铱梢月?lián)合支持者,逼迫煉器師妥協(xié),將他們的名字也印上去,成為一名光榮的煉器師。
胡母子不耐煩的說:“公孫兄!你坐下,再搖晃下去,也無濟于事。諸葛兄要回來就會回來,要出現(xiàn)就會出現(xiàn),要死就死了?!?p> 夫蒙啊一臉不屑地說:“公孫兄!胡母兄說的對。如果諸葛兄活著,他會回來。你著急也無用?!?p> “但是看情況……”伶舟單閉上嘴。
公孫龍睜著一雙發(fā)怒的眼睛,“你們詛咒他死?你們竟然詛咒他死?我們是同門師兄,你們?yōu)槭裁催@樣?你們……”
公孫龍?zhí)胶缸痈?,“你是不是知道諸葛策在哪兒?”
“你想干什么?”胡母子被唬著了,連連后退,“你想打人?我告訴你……你打人,我不怕……”
“公孫兄!你做什么?”夫蒙啊、伶舟單上前。
“你們……”公孫龍被阻擋了腳步,跺著腳,罵道,“沒有同門之心,你們的良心被狗叼吃了?!?p> “你說什么呢?”
“你說誰呢?”
“你也不是一樣嗎?假惺惺?!?p> “說的就是你們?nèi)齻€,沒有同情心。你們不安好心,落井下石?!?p> “你再說試試看?!?p> “我就說,你們害怕諸葛策搶了你們的名額,我說的話不對嗎?”
“你……”
三個人上前,準備對公孫龍出手。
“我怕了你們不成?”公孫龍擼起袖子,一拳砸中胡母子的面部。
“你竟然打我?”
“你打他?”
“你真的打人了?”
三個人圍攻而來。頓時,參賽席位上,叮叮當當。
聽見打架聲,附近衙役趕過來,制止扭打在一起的四個人。
“有人動手了?!眳群暗娜巳海姷絽①愊簧蟿屿o,大呼,“他們動手了?!?p> “動手了。”
“亭長!大師們!”舞臺上揮舞著鋤頭的一位瘦骨嶙峋的青年人呼喊,“諸葛策再不出現(xiàn),我們可要動手了。”
“我們要諸葛策公子。”
“讓諸葛策公子回來?!?p> “大家跟我一起上……”
十幾個衙役扣住揮動著鋤頭的青年。
青年被死死地按在地面,仍舊嘶嘶喊叫:“不允許我們底層人出頭,你們是何居心?大家團結起來,反抗?!?p> “我們要反抗?!?p> “我們要諸葛策公子回來?!?p> “反抗。”
“打死他們。”
越來越多的人靠向舞臺,準備沖往主席臺打砸。
吵鬧聲,人影攢動中,很多人影從天而降,咚咚咚的落到舞臺。
“所有人安靜?!币坏罍喓竦穆曇艋\罩全場,“再敢往前一步,就是你們的陰曹地府?!?p> 越來越多的年輕人揮臂大呼:“沖呀,上……”
“沖……”
嘭……一道人影飛起,落地。
“他們打人了?!?p> “上呀!”
人群如潮水,涌向舞臺,準備沖擊主席臺。
嘭嘭嘭……人影不斷的往后倒飛,落地。
眨眼睛,第一波沖擊的人被趕到現(xiàn)場的武道高手一腳一個的踢飛。
人影砸落,暫時阻擋人們的沖擊。但是吶喊依舊,后面的人推著前面的人,緩慢地前進。
武道高手們威風凜凜地排成一行,阻擋著沖擊的人群。
諸葛策小聲說:“舞姬!你幫我一把。”
他覺得自己應該出現(xiàn)了。不去管這個局面是不是有人陷害,還是他想要的局面,事態(tài)不可再往前走。
再往前一步,騷亂就成為暴動,被定性為造反,他就成了罪人。
他可擔不起反叛者、鼓動者的罪名。
“都亂了,你出現(xiàn)有可用?”舞姬一臉的不懂。
她早搞不懂局面,只是覺得今日的煉器師檢驗儀式好復雜,分不清誰是誰,似乎大家都占在正義的一方。
“你踹我一腳,讓我落到舞臺上?!?p> “踹你?”
“我必須以受害者的形象出現(xiàn)?!?p> 聽到此話,身后的黨風羽和上魚傲心里更加的驚嘆,這小子是借勢而為,他日成就不小。
嘭!舞姬沒有多想,一腳踹向諸葛策后腰。
諸葛策的身影從高處飛往舞臺。
頓時,全場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