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約后第二天的上午，水月漣跟著一群上班族走出了乃木坂站。
從車站到SME乃木坂的路上，如同一條流水線加工出的黑色西裝之間，水月漣的白色T恤和藍色牛仔褲頗有些格格不入的樣子。不過感受到逐漸升溫的日光和旁邊人臉上的汗水，水月漣覺得做一個不合群的人也不錯。
在SME乃木坂大樓入口的門禁處，水月漣掏出昨天辦理的出入證，看著上面自己的照片，卻又覺得自己和周圍那些黑西裝也沒什么區(qū)別，都是工作罷了。
在昨天的會客室里坐了一會，水月漣就被剛剛趕來的上原良介帶到了四樓的錄音室前。隔著門上的磨砂玻璃，水月漣看到里面有個模糊的人影。
“這位是索尼唱片的音樂負責人，小林和之桑。小林桑，這位是我昨天向您提過的…”
坐在轉(zhuǎn)椅上的中年男性隨便揮了揮手，“水月漣是吧？之前見過，看來你在Zepp上表現(xiàn)不錯”，聲音還是給人一種長期吸煙后的粗糙感。
“只是盡力而為”，水月漣馬上給出回答
小林和之沒有理他，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上原良介，“支持率多少？”
“34%”
轉(zhuǎn)椅又轉(zhuǎn)了回來，“沒必要謙虛，直說就好。伴奏和詞譜帶了沒？”
水月漣連忙從包里掏出準備好的東西遞上。在小林和之認真翻看時，上原良介走到他旁邊，低聲說到：“小林桑就是這樣，慢慢習慣吧”。
水月漣點頭，小聲回應(yīng)，“我知道了”。
小林和之將譜子仔細看過，又聽了幾遍水月漣他們之前在練習室自己錄的伴奏，抬起頭說到：“錄音工具有些糙，不過給花火大會用也夠了。你先進去唱兩遍我聽聽”。
看了眼透明玻璃后的錄音間，水月漣沒有說什么直接走了進去。
回憶著那天臺上的感覺，跟著耳機里的伴奏聲先唱了一遍。小林和之馬上挑出了幾點問題，下一遍試唱又開始。如此反復(fù)了不知多少次，水月漣終于聽到結(jié)束錄音的信號，有些疲憊地走出了錄音間。
“能用的曲子你下午找人來取”，見上原良介答應(yīng)下來，小林和之有看向坐在一旁恢復(fù)體力的水月漣，“之前沒有系統(tǒng)學過發(fā)音吧？”
喉嚨中的痛感拒絕了大腦提出的發(fā)聲要求，水月漣只能點頭回應(yīng)。
“你這樣下去大概三十歲嗓子就不行了，像我一樣”，沒有理會水月漣驚訝的樣子，小林和之又對上原良介說到：“給他安排發(fā)聲課程”，又瞥了水月漣一眼，繼續(xù)開口，“體力也一般，以后開演唱會估計撐不下來，這個你們自己安排”。
說完這些重新靠在轉(zhuǎn)椅上，“別的沒什么，音準和歌都相當不錯，放在成名歌手里也排的上號。還有什么問題？”
上原良介搖頭，只是記下他剛才說的建議。水月漣卻不顧嗓子的抗議，開口說到：“小林桑，我能和您學習作曲和編曲嗎？”
“為什么，你這首歌的作曲和編曲水平已經(jīng)相當高了。”
“像您之前說的，我沒有系統(tǒng)學過，現(xiàn)在寫的只是憑一時的靈感，將來的話…”
“你居然擔心這個”，小林和之摸著下巴，臉上有些不解，“這種東西就是看靈感，具體的作曲和編曲就像是匠人的手藝?！?p> 水月漣想再說些什么又被他打斷。
“想學也不是不行，下次拿來cw曲我看看”，說完就把水月漣和上原良介趕了出去。
“水月君，這種事情最好提前告訴我一聲”，這是上原良介出去后的第一句話。
“抱歉，我也是突然想到的”。
“算了，也算是好事”，上原良介沒有追究，“去吃飯吧，下午還有演技方面的測試”。
午餐在樓內(nèi)的餐廳解決。餐廳內(nèi)食物的種類和味道讓水月漣產(chǎn)生了不愧是大手企業(yè)的贊嘆，卻又莫名地懷疑起索尼近幾年接連出售大樓后獲得資金的最終用途。
“總不會都在這里吧”，看著餐盤中的鰻魚飯，水月漣愈發(fā)肯定了這個猜測。
午飯后沒多久就開始了演技測試。如果給上午的音樂測試的結(jié)果打九分的話，那演技測試最多只能打一分，還是看在他那張長得不錯的臉上。
也許是由模特工作的經(jīng)驗，靜止狀態(tài)下水月漣的表情和動作還算到位。可一旦轉(zhuǎn)為動態(tài)卻顯得過于僵硬和死板，讓一旁原本一臉嚴肅的指導老師也只能以手扶額連連嘆氣。結(jié)果就是他原計劃的課程量在指導老師的建議下直接翻倍。
折騰了一天后，水月漣和上原良介又來到了二層的會客室。
“這是你最近的時間安排，有時提前說一聲，課程的時間可以調(diào)整”。
水月漣接過上原良介遞來的紙張，看著上面演技課程的數(shù)量無奈地開口：“總感覺像是回到高中一樣?！?p> “這還不算什么，你是不了解一線藝人的緊張程度”，上原良介說到，“一星期碰不到床都很正常，你這個只能算還好”。
“最近你的主要工作就是課程和單曲錄制，之后我會和電視臺那邊聯(lián)系給你要幾個角色?！?p> “可我的演技…”
“只是沒幾秒的普通配角，有沒有演技就那樣，讓你熟悉下拍攝現(xiàn)場罷了”。
水月漣點點頭。
“要是你的單曲賣的好的話，后面的工作就不止這些了?？峙履阋龊脺蕚洹?，見水月漣沒有反應(yīng)又補了一句，“一切準備。當然如果你最后沒有火起來，那就可以過得很清閑了?！?p> 水月漣似乎有些明白的樣子。
“對了，你還在上學嗎？”
“對，東大文學部，第二年在讀”。
“東大啊”，上原良介停頓了一下，“本來還想讓你做好可能退學的心理準備。不過東大啊，我說了你也不會聽吧。你自己把握就好”。
“我明白了”。
最后上原良介又想起一件事，“你現(xiàn)在住在哪里？”
“上野附近，有問題嗎？”
上原良介搖了搖頭，“還不算遠”，又繼續(xù)說到，“公司這邊有合作的地產(chǎn)公司，可以為藝人提供住房，房租會比外面低一些，安全性上也有保障，你可以考慮一下?！?p> “不用了”，水月漣拒絕的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