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二狗迷迷糊糊地在床邊坐下，忽然想起了那個雪衣樓的穆武庚“老哥”一開始說要約法三章，到后來卻什么都沒有說。
其實(shí)就是作者忘了吧！??！真真說。
張二狗晃晃腦袋，沒有理他。
玉虛城的夜色已經(jīng)來到了最黑暗的盡頭，隱隱約約有種種叫做光明的東西再東邊的地平線正鼓足勇氣準(zhǔn)備噴薄而出。
張二狗衣服都沒有換，迷迷糊糊地站起來，凳子推到桌子底下，然后吹滅了桌上的燈火。
屋子里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真真，你能放點(diǎn)歌兒來聽聽嗎？”張二狗在腦海里說。
“行是行，但是要花積分?！闭嬲嬲f，“因?yàn)橐B接到有那些文娛產(chǎn)品的世界需要一定積分，但是放過一次的歌就能緩存著以后繼續(xù)放了。”
“多少積分？”張二狗的聲音已經(jīng)虛弱得像是這窗外邊飄飄渺渺的夜色一樣，輕，寂靜，冷。
“100積分一首?！闭嬲嬲f。
“好貴啊。”張二狗說著，在床上倒了下來。松軟的床墊讓他緩緩下陷，雪白的枕頭也被壓出一個腦袋形的凹陷。
輕輕搖了下頭，悶哼一聲，張二狗就不說話了，似乎是睡著了。
但如果這時候有人能看到真真的表情，就會發(fā)現(xiàn)他似乎看起來很激動，就好像有什么特別有意思的事情即將發(fā)生。
雖然作為一個系統(tǒng)，真真沒有表情。
“嘻，嘻嘻?！?p> ***
穆武庚是在回去的路上發(fā)現(xiàn)自己忘記了約法三章這回事兒的。但是他想了想還是沒有回頭。
把盛仲元放回他的住處之后，他去找了趟書生。
兩人在里面聊了沒有多久，天色開始被晨光劃破，東方的白色漸漸泛起。
***
“叮！檢測到即將日出，請宿主及時起床！”
“叮！檢測到即將日出，請宿主及時起床！”
“叮！檢測到即將日出，請宿主及時起床！”
張二狗才剛剛睡著，躺在床上，半夢半醒地手揮了一下，說：“別煩了，困，不想起來。”隨后他翻了個身，扯了扯被子，準(zhǔn)備繼續(xù)進(jìn)入夢鄉(xiāng)。
“叮！檢測到即將日出，請宿主及時起床！”
“叮！宿主再不起床，即將召喚懲罰天雷?！?p> “叮！再不起床我真的拿雷劈你了?。 ?p> 張二狗又翻了個身，說：“你好煩啊，愛劈劈，別吵我睡覺。你這么煩是不是專門為作者水字?jǐn)?shù)啊？”
“叮！宿主確認(rèn)今天不及時起床嗎？”
“是，你能不能別吵啊。*！”
張二狗再次靈魂翻身變平躺的模樣，手象征性地當(dāng)在眼睛上遮光。人往被子里縮了一縮。一瞬間又睡著了。
“要不是我沒有懲罰功能早就劈死你**的了?！闭嬲驵洁?。
但是一會兒，真真思索了一下，還是發(fā)了條信息。
“叮！檢測到宿主過往行為，自動發(fā)放‘單日早起請假券’*1，已自動使用?！?p> 張二狗：“呼，呼……”
***
楚云逸很早就起床了，手里提著一把劍。
提劍上高樓，紫氣繞云留。
“耀老，你這些法子果然有用！”站在楚家里僅有的帶天臺的高樓之上，楚云逸緩緩收劍，長出一口氣，緩緩收式，自語道。
“那當(dāng)然，我這么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又勉強(qiáng)算是修為深厚、德高望重，像你這種十幾歲的無知少年，啊呸，前途光明、思想又正可以算是又紅又專的年輕人，見到我們這樣慈眉善目、神通廣大的老爺爺，那我們還不是本來就應(yīng)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什么秘密和秘籍都傾囊相授，出于報恩你可不也應(yīng)該對對我們千依百順，言聽計從，嘿嘿嘿嘿？”
楚云逸：……
我是不是遇見了個假的老爺爺？
但是思慮過后，決定這個老爺爺多多少少算是有真材實(shí)料，雖然怎么看起來怎么不靠譜，但是有時候又覺得真是莫名可靠。
楚云逸想起了那個長街上耀老幫忙操控身體的時候的樣子。
“耀老，我接下來應(yīng)該怎樣？”
“當(dāng)然是出去找找那些秘境啊奇遇啊什么的，大家出來修真，不遇上幾個奇遇怎么好意思說自己是新時代的修士嘛。雖然你們的社會體制還比較舊，那也沒關(guān)系嘛，思想可以慢慢改造，但是勢力不允許嘛?！北环Q為耀老的聲音說，“像你跟那個叫什么張二狗的約出去探秘境就是個不錯的方法，秘境要跟人共享嘛，這樣大家共過生死，才有利于構(gòu)建統(tǒng)一戰(zhàn)線嘛。而且那個張二狗，一看就是有一個有主角氣質(zhì)的人，比你也不差?！?p> 楚云逸皺著眉頭打斷了他的話，說：“你就不怕…他像您描述的有些主角一樣，為了機(jī)緣不擇手段？我為什么要相信他?！?p> “因?yàn)樘斓勒J(rèn)可。”耀老說，“而且年輕人的思想不要這么狹隘，我上次跟你講過黑暗森林的理論啦，還記得兩大重要概念是什么嗎？”
“嗯……”楚云逸略作思索，便回答道：“是‘猜疑鏈’和‘天命之子假說’！您是說…他可能是那種天命之子？那不是更應(yīng)該先抹去威脅嗎？”
“其實(shí)我是說‘猜疑鏈’啦年輕人，”耀老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中二，說，“對惡意的判斷很大程度上來自于猜疑鏈，但也是因?yàn)楹诎瞪痔?。但是我們修真者，就是有這種信念，哪怕這世界真是一片殘酷血腥的黑暗森林，我們，亦會燃燒自己的生命，綻放出微弱的火花！雖然以前有很多前輩都說我的觀點(diǎn)有些幼稚，但正是這樣生活才有自己的意義不是嗎？”
“耀，耀老”楚云逸說，“真的沒有人說您這樣子，就好像玉虛太學(xué)中那些只會喊口號的窮學(xué)生？”
耀老：……
***
張二狗一覺醒來，已經(jīng)接近中午。
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是：“*！要完。他可不得劈死我？？？”
但是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沒事兒。
張二狗先是松了口氣，然后忽然對某些事情產(chǎn)生了疑惑。
說不定……
然后他看到了最后一條系統(tǒng)通知。
“真真，這次謝啦！”他說。然后起床。
只感覺玉虛城里陽光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