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6房間里的音響還在自顧自地唱著歌,沒有人有興致加入它的合唱,也沒有誰肯按下暫停讓它歇歇嗓子。如果沒有音樂,只怕紅豆的啜泣和哭腔會被暴露得很明顯吧。有些聲響,她也能哭得肆意些,氣氛也不至于太沉重。
紅豆哭到后頭,像是累了,情緒也稍稍平復了,已經(jīng)沒太多眼淚了,抽噎聲也漸漸可以控制得住了。你看,其實悲傷難過什么,都是有限度的。你心里的難過已經(jīng)匯成大江大河了,可你的身體有一道保護機制,它會分洪,會關閘,讓它不至于決堤,你不至于沉江。
失戀的難過是會傳染的。白天還在打趣安慰紅豆的三人,到了晚上,除了摟著紅豆,給她拍肩,給她遞紙巾,什么漂亮話也說不出來。夜晚,本身就是一個容易多愁善感的時間。
“辛月!你個‘久經(jīng)沙場的老司機’,今晚怎么都不說話?”紅豆委屈地嘟囔著,一把摟過辛月的肩膀,“你說我怎么才能忘記他啊?你教教我啊!”
辛月苦笑了一下,坐起身去夠茶幾上的水杯,遞給紅豆,“喏!給你一杯‘忘情水’!”
紅豆很配合地接了過去,明明知道就是涼白開,卻故意浮夸地演出“壯士斷腕”的儀式感來。她雙手端著水杯,雙目含淚地看了看辛月,又看了看水杯,舉過頭頂又才遞到嘴邊來,仰頭,一飲而盡。
那水是涼的,大冬天的喝下去,紅豆能感受到那刺骨鉆肺的涼意游過胸腔,經(jīng)過腸胃。真的太冷了,冷得她打了個顫,可她又病態(tài)地享受著這種冰刺般的涼,讓她入戲太深,以為這是那“忘情水”的藥效。
“好!”見紅豆這般“多戲”,另外三個便做作地配合著鼓起掌來。
“壯士好‘酒量’!”
“壯士請再滿飲此杯!”
“不不不,在下實在是不勝酒力?!?p> “······”
她們幾個鬧開了,歡聲笑語瞬間沖淡了之前悲傷難過的氣氛。
“咚咚咚!”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眾人一下子就安靜下來,顧茜掃了一眼,一、二、三、四,該在的都在,那會是誰在敲門?
“來了!”顧茜站起身來,狐疑地走去開門。
打開門卻看見宋微雨端著果盤,堆著笑容,乖巧地朝她笑。
“你好?!彼挝⒂晗却蛄苏泻簦θ莺┖┑?,也有些尷尬。
“你好。”顧茜有些意外,訕訕地回禮,看了看宋微雨后頭還跟著個沒見過的生面孔。顧茜看了看門外,看了看果盤,又余光掃了一眼屋內(nèi)八卦好奇的女人們,決定放他們進去。
顧茜微微側(cè)過了身子,將門的幅度再開得大些。宋微雨低聲說了聲謝謝,低著頭快步進去,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茶幾前,把果盤放下。
“這個是送你們的。”宋微雨瞟著紅豆,有些不好意思。
緊隨其后的蕭晗替宋微雨說:“剛剛我們玩游戲打擾到你們了,這個果盤算是我們賠禮?!笔掙弦贿呎f著,眼神卻飄忽不定的掃著屋內(nèi)的女生們,他自己其實也覺得這樣的舉動對陌生女孩實在太過冒犯。
“蕭晗!”
“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