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暮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馬平川的胸隨后特別無奈的說了句。
“我不像女孩子嗎?可能是年紀太小還沒有發(fā)育完全?!?p> 青木嘴角幾不可查的抽了一下,捏在妹妹的后脖頸上,小女孩兒直接痛的喊了出來。
“凈是胡說。”
“嘿嘿,那哥哥今天又要罰我什么?”
青木不出聲可兩人都知道還是老樣子,小女孩兒扯著哥哥的袖子晃了晃。
“今日就不要罰了吧,我的手腫了就不能彈琵琶了?!?p> “我給你上藥?!?p> “那你呢?你的手酸了也不能彈琴了,明日還要上課呢。”
“你想說什么?”
“我心疼哥哥?!?p> “既是心疼我以后就不要犯錯。”
“可是逍遙峰本來就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哥哥你根本用不著罰我。”
青暮似乎有些生氣了,直接松開自家哥哥的手撇著嘴站在原地,她不是氣哥哥罰她畢竟罰她他自己也要受苦,她是氣自己的哥哥總是因著為了給別人交代罰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
不管是青家還是她自己的實力根本不需要這樣懲罰平息他人的不滿。他們明明可以在逍遙峰內自由自在的逍遙快活,逍遙峰沒有規(guī)矩就是為了映襯這個名字,可哥哥卻總要無形中給她枷鎖……
青暮再怎么厲害再怎么懂事也只是一個十二三的孩子,而且她是那種遇柔則柔遇剛則剛的人。在面對自己親近的人如何也發(fā)不出脾氣,可她就是覺得難受生氣委屈,她就是拗著勁不回頭看她哥哥一句話不說可心里難受最后憋的哭了出來胸口也憋的喘不上氣。
明明是想哭卻又硬生生的憋著抽泣的聲音還是冒了出來,眼淚一大顆一大顆的從眼眶滾落。
青木自然是心疼妹妹的,她抽泣他也會有胸悶的窒息感,可他仍然站在原地臉上的表情也不為所動,他有他作為嫡子作為兄長作為未來家主的擔當,他不能一味的守護妹妹,比起小心翼翼的呵護不如讓她獨自一人披荊斬棘對抗一切的成長。
青家并不是像表面上那般平靜,嫡系子孫爭奪家主,一對兄妹,一死一雙,他們內部的斗爭更是殘酷,處處暗流涌動,逍遙,這輩子都做不到的。
他們兄妹相處的模式就像是望子成龍的母子,母親一人將孩子帶大,為了讓他成長對他無比嚴苛甚至可以絕情的因為一點小失誤施以重罰。而孩子則會泣不成聲的聽著教誨努力的不斷做的更好唯恐母親將自己拋棄,而等孩子哭累了睡過去的時候母親又會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臉伏在他的身上心疼的吹著白日里教鞭打在手上的傷痕。
青家是世家大族,內里的爭斗不是萬俟家族可以比得上的,由于子弟眾多的原因他們的斗爭上升到了生命的層面,一死一雙,他們兄妹二人相差十歲,妹妹剛生下來就沒有父母一直是自己養(yǎng)著看著。
他并不是生來就沉穩(wěn)內斂也并不是貪圖家主之位,只不過不得已被卷入這場紛亂,生在這樣的家族便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為了自己和妹妹他只能如此。
“你為何要哭?”
“我,我沒哭!”
“你可還記得我告訴你的?”
“記,記得,我心甘情愿受罰!”
青暮仍是倔強,她努力忍著哭腔,聽著哥哥腳步動了又用手抹了一把淚跑著追上去拉上哥哥的手,青木能感受到手上的濕意,明明小女孩兒還在小聲的抽泣著。
他將她領到那把箜篌旁,看著她細細的手指逐漸變得紅腫也感受著自己手臂上的酸痛,仍然面無表情,一旁計時的弟子離兩人很遠,看著青木的表情就像看著一頭猛獸被他身上的低氣壓壓的喘不上氣,避之不及。
……
萬俟淳回了萬音閣就看見時然坐在椅子上緊緊的盯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直到他探究的眼神快把她盯毛了他才移開眼神走的時候嘆了口氣頗有些遺憾的意味,弄得萬俟淳摸不著頭腦。
萬俟淳坐回了座位只不過身邊沒了青暮,她聽著有弟子來報青師兄親自監(jiān)督青暮受罰看了一眼顧卿,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挑了下眉,隨后視線掃過萬俟淳便要責問她了。
果然青暮說的還是不錯的,萬俟辰懷特意將自己托付給青家兄妹,他們自然知道顧卿會因著萬俟溶的事報復她,所以一開始就讓她坐在青暮身邊,她確實很多次保護了自己,只可惜現(xiàn)在的她還是“孤立無援”誰想到青暮自己先載進去了。
萬俟淳還是不明白這對相愛相殺的兄妹,雖說是禍福相依同甘共苦,可他們直接不罰不就好了,沒人會質疑他們也沒人會揪著青暮的錯處不放,可萬俟淳來了這幾天就見著青暮被自家哥哥罰了很多次了。
“萬俟淳,雖說你是少宗主托付給我,可逃課如此惡劣的行徑必須予以處罰念在你是被旁人帶著又是初犯的份上,就把這本譜子練會吧,現(xiàn)在抱著你的琴到外面去,晚上我會查你的成果,達不到九層就不用吃飯了?!?p> 萬俟淳接過顧卿扔下來的樂譜,翻來看了兩眼,面上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心中卻冷笑。這本譜子完全是考驗指法的,幾乎全部的用挑和撥的指法,而這兩種指法最容易將手指劃破也最容易崩斷琴弦。顧卿是想折磨自己這雙手還是嫉妒青家?guī)旆坷锬贸鰜淼那倌兀?p> 不得不說顧卿這個處罰的方式既狠毒又不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端倪,不過她可不是真的初學者,這種程度的樂譜她完全可以掌握。萬俟淳抱了琴坐在萬音閣外拿著樂譜裝作初學的樣子不連貫的開始彈奏練習。
顧卿眉峰一挑,一個端了茶盞的弟子從外面朝著萬音閣的方向走了過來。萬俟淳彈著琴就聞到空氣中似乎有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隨后又聽到腳步聲,抬頭便看見一個小弟子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的茶盞還冒著熱氣,而自己聞到的那股味道正是從茶盞略微錯開的一絲縫隙中飄出來的。
她看著那弟子的腳步已經在腦海中估計了他腳下的行徑,他定是會在路過她的時候無意將這茶潑在自己身上,更準確的說是潑在她的琴上她的手指上。
而那滾燙的茶水與自己皮膚接觸,摔碎茶盞時的響聲都會讓自己產生一定的應激反應,而這一動作再配上她手中練習的這本指法刁鉆的樂譜。
呵呵,是自己輕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