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淳看著提前回了酌月小筑且看起來一身輕松在桌案旁拿著毛筆寫寫畫畫的萬俟辰懷就知道是圓園的事有了結(jié)果。
萬俟淳實在是太想知道是什么樣的人偷襲了劉圓園,于是乎便蹦蹦跳跳的跑到萬俟辰懷身邊。
她在萬俟辰懷面前還是有所顧忌的,不敢將自己表現(xiàn)的太過于聰明,仍然像是個十歲的小孩子一樣。
她跑過去去拉萬俟辰懷的袖子,輕輕的晃著,睜著一雙大大的桃花眼又把音調(diào)拖得長長的。
“你回來了!淳兒好~想~你~啊~”
萬俟淳這話說的委實夸張,雖說萬俟辰懷這幾日為了給旭日國皇帝一個交代忙的不可開交,可每日夜里也都會回酌月小筑配萬俟淳睡上那么一小會兒,有時候還會給她講一小段兒故事。
“想我了?”
“嗯!你不在,淳兒一個人好孤單的?!?p> 萬俟淳眨巴眨巴眼睛對著少年撒嬌。
“我看你一點兒也不孤獨,你是最會找樂子了,一刻也不見你閑著?!?p> 天知道萬俟辰懷解決完劉圓園的事后滿懷興奮的回酌月小筑打開門卻沒看到萬俟淳那張小臉有多失落。
萬俟淳有些心虛,她確實是沒有一刻閑著的。不過她豈會因為萬俟辰懷一句話就撒手?
如今的萬俟淳早就已經(jīng)磨得臉皮有城墻厚,和萬俟辰懷撒嬌信手拈來簡直成了看家功夫一般。
她直接抱住萬俟辰懷的手臂,把少年人拉的彎下腰來,將一張小臉埋在他懷里悶聲悶氣的開了口。
“哪有!淳兒只有和你在一起才不孤獨!”
萬俟辰懷被小丫頭拉的彎著腰姿勢極其的不舒服,雖然有些無奈可心里依舊是樂意的。看著小丫頭把一張小臉埋在自己懷里忽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把萬俟淳從自己懷里拉出來,然后蹲下身仰頭看著萬俟淳。
一只手扶著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將萬俟淳耳邊散落的鬢發(fā)別在耳后。
聲音出奇的柔軟魅惑。
“是啊,淳兒真是一刻也離不開我,打小就喜歡纏著我連夜里也要抱著才肯睡覺呢~”
“!”
萬俟辰懷這個老不正經(jīng)的家伙在說什么?。。?!
萬俟淳心中哀嚎,完全忘記那丟臉的事兒正是自己做出來的,一張漂亮的小臉兒刷得漲紅。
萬俟辰懷看得好笑,忍不住去捏小丫頭的臉蛋兒,從前只見她害羞耳垂會紅,今個兒還是第一次見整張臉都是紅的呢。
“這樣子的淳兒,當心以后嫁不出去呦~”
蛤?這種莫名愉悅的語氣是怎么回事兒?!萬俟淳心里咬了咬牙,好歹自己上一世也是活到十八歲的姑娘兩輩子加起來也比萬俟辰懷活的久。
豈能就這樣被萬俟辰懷言語“調(diào)戲”而紅了臉?
萬俟淳決定反擊,伸出手一把拉住萬俟辰懷胸前的衣服靠近。
一雙眼睛無比認真的直視著少年的鳳眸,紅唇輕啟。
“淳兒才不稀罕嫁給別人,淳兒要在酌月小筑陪你一輩子。”
萬俟淳說著話并不是單純?yōu)榱朔磽羧f俟辰懷拿自己取笑,她心中是有以后報了慕容恪的仇就永遠待在酌月小筑陪著萬俟辰懷的。
只希望他以后身邊并沒有一個“宗主夫人”,否則,自己可真沒有什么必要活在這世上的理由了。
她私心里是不想萬俟辰懷以后娶別的女子做夫人的,也不覺得有哪個女子配得上萬俟辰懷這樣謫仙般的人,索性便想著萬俟辰懷會一輩子守在仙宗。
萬俟辰懷聽了小丫頭的話微微愣了一下,隨后又笑了。
不似方才的取笑,而是非常溫柔的笑容。
他拉起萬俟淳的小手緊緊貼在自己胸口,心臟有力的跳動通過萬俟淳的手掌傳達到心底,兩人的心率逐漸同步。
“好呀,以后淳兒可不能嫁出這酌月小筑,以后的生命都只能陪著我一個人?!?p> ……
細白紗帳內(nèi),怯芙看著手中的拜貼勾了勾唇角,魅惑眾生。
“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了去?!?p> 輕飄飄的一句話嚇得一旁禿了頭的小耗子瑟瑟發(fā)抖。
怯芙將拜貼隨手一扔,原本淺黃色的宣紙在空氣中一瞬間化為齏粉。薄唇對著粉末輕輕吹了口氣,那些粉末全部飄到小耗子身邊,弄得它連連打了幾個噴嚏。
“哈,蠢是蠢了些,不過好在還能給人逗樂,對了,還有跑得快,算是你的優(yōu)點吧?!?p> 怯芙被禿頭小耗子打噴嚏的樣子逗得笑了一聲,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怯芙揮了揮手示意禿頭小耗子離開,看著周身雪白的紗帳瞇起眼睛。
那送拜貼來的可是在自己之前得慕容紫“盛寵”的茯公子。
聽說那茯公子原本也是世家的公子只不過是個旁支,說是他爹得罪了家主整支從族中除名了。
后來也不知道具體怎么,幾經(jīng)輾轉(zhuǎn)來了這窄巷。原本是心高氣傲的公子硬生生被慕容紫調(diào)教成卑微如奴的奶油小生。
“還教人送了拜貼來,禮數(shù)不錯嘛~那一手的行書寫的也靈氣兒十足的,當真是好看呢~”
怯芙露出一個魅惑的笑,那笑直達眼底,然而心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誰不知道他“錦公子”是不識得字的呢?特意寫了拜貼究竟是禮數(shù)還是羞辱他心知肚明。
他還沒想著出手就有人主動挑釁掙著來當魚餌了么?
他怯芙豈是一個窄巷的公子可以輕易羞辱挑釁的?而且,他討厭別人同他叫一樣的名字……
香爐中茶色的粉末漸漸變成白色的灰,無色的煙霧從琉璃香爐鏤空的刻花縫隙中裊裊而升。
怯芙屋子里不開窗戶,卻不覺得憋悶,帳內(nèi)的空氣清新如初雪乍晴。
那是頂上的主子賜的晴雪香,這味道是怯芙最喜歡的。
這香還是他主子親手調(diào)制的,一年出不了幾盒,也不是用來賣的,而是主子自己燃的。
他還是因為完成了任務才得了主子一小盒的賞賜呢。
怯芙深呼吸一口氣,這香沒有其他的味道,就只有雪的味道,干凈的能讓他忘記方才心中的不快,倚靠在軟榻上閉上眼就再也不想睜開了。
……
那晴雪香便是霽親自調(diào)制的,不過她如今跟了萬俟淳住在酌月小筑自然不能以人的形態(tài),更是用不著去燃香了。
不過她將那些晴雪香全都給了萬俟淳,如今萬俟辰懷桌案上紫嫣琉玉花枝香爐中燃的就是晴雪香。
萬俟辰懷站在桌案邊揮毫灑墨,萬俟淳就坐在一旁的小矮凳上剛好與桌子一般高。
她用兩只手支著自己的臉,手肘放在膝蓋上向少年人打聽劉圓園的事,也不在乎萬俟辰懷究竟在畫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