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們?yōu)榇舜巫ゲ稓⑷朔赣兄卮筘暙I的兩名同學上臺領獎?!?p> “她們就是,財會系大三x班的南風同學和周曉童同學。大家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她們?!毙iL舉著話筒,異常的興奮。簡直脫胎換骨一般,與往常那個不茍言笑的老男人完全不是一個風格。
伴著一路的掌聲和欽佩的眼神,兩個人異常平靜的站到臺上。仿佛一場華麗麗的夢,夢醒了就這樣成了全校英雄。
明明還有一個人!南風望了望臺下被女生包圍的柳西晨。
柳西晨正好也在看著她,仿佛讀懂了她眼神里的想法,報以一記微笑表示并不在意的樣子。
人到中年的校長挺著小肚腩面帶微笑的走過來,遞上話筒,“南風同學有什么想說的?”
南風接過話筒,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聚在她身上,她望著密密麻麻的人頭,心里一陣發(fā)慌,之前想好的慷慨激揚的臺詞忘的一干二凈。
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不能丟人。南風心一橫,開始臨場發(fā)揮。
“那個……嗯,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人千萬別走夜路啊。還有我要說的是,女孩子一定要練點防身術,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才能匡扶正義。”南風的方向越說越偏,一旁的校長干著急,不停地沖她瞪眼睛。最后竟然一把奪下話筒,自圓其說起來:“下面有請周曉童同學發(fā)言?!?p> 輪到周曉童了,她覺的沒有什么好說的,于是就真實感受,說:“其實南風差一點就回不來了?!?p> 大會堂瞬間安靜了下來,沒有人鼓掌,沒有人喝彩,也沒有人議論。
“那個變態(tài)喜歡解剖,等我們趕去的時候,南風被他藏在無數(shù)受害人的殘肢和器官下面。沒找她的時候,我差點以為就要失去這個好朋友。所以經(jīng)過這次事情以后,我發(fā)誓,一定要把跆拳道練到最頂端,這樣我們才能保護自己,保護朋友?!闭f到朋友的時候,周曉童的聲音飆得太高,導致變音。
臺下有些人還以為她是壓抑淚水才導致的變音。
于是,傻傻的觀眾們激動了。
“好!我們也要加入跆拳道?!币淮笕喝藝W啦啦站起來立誓,舉著手在半空揮來揮去。那場面像極了電視里面反抗軍起義推翻某某統(tǒng)治者演的那樣,唯一差別就是人手沒把家伙。
兩個人傻乎乎的站在臺上拍照時,南風掂量一番,悄悄扯了扯周曉童低聲問:“老實說,入團一個人,你得多少?”
周曉童手捂著嘴巴,笑的天真無害,“你怎么什么事都以錢衡量呢。就不能做點利國利民的好事了?”
“既然這樣,我就跟大家再聊聊。”伸手就要拿話筒,一副我要揭秘的模樣。
周曉童死摁住她的手,少不了咬牙切齒,“大不了,三七分。”
“我七你三嗎?”
“四六?!?p> “哦?我六你四?”
周曉童豁出去了,“五五分總可以吧,再不行隨你說吧?!彼砷_了南風的手,故作鎮(zhèn)定。
南風奸笑,“當然可以。五五就五五。我也不是多愛錢的人?!?p> 校長好不容易安撫好躁動的學生,才不讓自己的聲音被淹沒,“那下面有請XX警察局的局長上來頒發(fā)錦旗和獎金?!?p> 一聽有獎金,兩個人的眼瞪得比銅錢還大,冒著綠油油的光。直勾勾地盯著某某警察局長的手上的獎金。
局長沖她們敬禮,握手,然后發(fā)錦旗,獎金。
攝像師正巧舉著相機對她們說:“看鏡頭,來。”
兩個人笑的嘴都咧歪了,捧著沉甸甸的紅包貼在心口上。光想想就一陣心花怒放。
還好南風還算清醒,扯扯曉童衣角,壓低聲音:“拍照!拍照!”
于是這樣的詭異的畫面出現(xiàn)了,臺上兩個人兩只眼睛專注的看著厚實的紅包,臉配合的轉向鏡頭。
“喀嚓!”小小的鏡頭將她們開懷的純真模樣收進去,濃縮成一張相片。
人生就是斷斷續(xù)續(xù),一個一個鏡頭與回憶組成。這也成為她們青春漫長路盤上的一個小紅旗,哪怕以后時光匆匆,彼此已相忘容顏,那個小紅旗依然會筆直挺立。
“老師,分錢啦?!贝髸蒙龊?,兩個躲在樹后面等著柳西晨。
柳西晨笑瞇瞇的,說:“分錢就算了,還是請我吃頓飯吧?!?p> 換做以往南風必然哭天喊地捂著錢包死不撒手,吃到最后肯定是他掏錢,然后她老臉皮厚的剔著牙,臉都不紅一下的承諾,“柳西晨,下次一定請你吃飯。不請是小狗?!毖篮炘谒矍耙凰σ凰Φ?,看得他心驚膽戰(zhàn)。差點就要把你小狗做慣了這話說出來。
這次不同了,她錢包鼓了,底氣十足,跟富豪似的說:“走走走,請你們?nèi)コ员茱L塘。”
“好啊。我無所謂?!?p> “我也無所謂?!?p> 三個人立刻達成共識,浩浩蕩蕩向避風塘出發(fā)。
路上周曉童刻意走慢落在兩人后面,遠遠看著柳西晨的背影,腦中浮現(xiàn)出那日送南風去醫(yī)院的場景。
知道了柳西晨身份,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誰會想到本市市長的小兒子會在一所不出名的大學授課。就是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曉童,你不要吃驚,我和南風從小就認識,只不過她一直沒了解我家的身份背景,等時機成熟,我自然會告訴她。”
周曉童聽出話里有話,本來就不喜歡背后議事的她必然不會節(jié)外生枝。
“嗯嗯,老師,你放心,我什么也不知道?!毙馗牡呐九咀黜?。
柳西晨什么話也沒說,只是笑,喃喃自語,“那就好?!闭f這話時,他緊緊攥住南風的手。
“曉童,你怎么走的跟烏龜一樣慢?”南風以手做喇叭,圈在嘴邊。
周曉童的意識回來,浮現(xiàn)出的畫面立即消失。聽見南風叫囂,橫眉一豎,喊起來,“你說什么?”
“烏龜,烏龜。周烏龜。”南風還嫌不夠。
“你皮又癢了吧!”周曉童擼起袖子,“看來對你不能太溫柔?!?p> “不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兩位少女,臉上閃爍著動人的顏色。原本你追我趕逐漸變成了你拉我扯,誰也不讓誰先靠近終點。
陽光下,那一張張笑臉,仿佛定格。
這么真實的笑臉,柳西晨的心終于落下來回到了起點。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翹了起來。
有人錢不一定縱情于高山流水,品茶賞畫。
狂躁的夜晚不只是普通人的華麗盛宴,一樣也是有錢人的天地。
沉迷于這個城市的燈紅酒綠,將滿身心的壓抑給予釋放。
蕪館是A市聞名的高級玩樂會所。但凡進去的非富即貴,身份不凡。
今晚蕪館來了位大人物,派頭大的不行,人長的極品帥,出手更是闊綽,但讓人奇怪的是他一個小姐也沒點。
只是叫人擺了一桌子菜,上了幾瓶好酒。
似乎是在等人!
不消片刻,在服務員的帶領下,有個男人走進他的包廂。
一進門,就看見另一個男人慵懶的靠在沙發(fā)上,手持白布仔細地擦拭著一把槍。
槍的周身擦得锃光瓦亮,在燈光下折射出危險的顏色。
進門的男人對這種場面似乎習以為常,走過去坐下。
擦槍的男人懶懶的抬起濃密的睫毛,一片陰翳投下,讓人看不清他的情緒。
“哦,你來了?!彼掌饦尅F鹕韼?,外表看這是一包廂,其實里面別有洞天,還隱藏著一塊小包間,給人打牌吃飯而設。
柳西晨看到一桌子精致的菜肴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左右看,“就我請我一個?吳銘和官仁今個不來嗎?”
“嗯,今天就我們?!?p> “景琉,這次我請吧。正好謝你上次幫忙的事。”
唐景琉給他倒了杯酒,然后自己也滿上,語氣淡淡的說:“我們是兄弟,是兄弟,就不要這么分太清楚。”
舉杯對碰,“來,喝不完不許走?!?p> 柳西晨眼中笑意不減,“干!”
幾杯酒下去,唐景琉心中的算盤就撥的巴拉巴拉響。他望了望毫無防備的柳西晨,冷不丁開口問:“上次怎么和個小隊長沖突起來,這不像你平時的作風啊?!?p> 提到這茬柳西晨臉色就冷下來,撂下筷子,冷哼道:“那個小隊長的位置倒不如讓給別人。他做,簡直名不副其不實。景琉,你不知道那天我差點失去一個人。”
唐景琉失笑,“瞧你那認真的樣,倒像個剛戀愛的毛頭小子似的。不知道哪家的姑娘這么有福氣,讓你做到這樣。”
柳西晨一下子來了精神,“這姑娘你也認識。就是嫂子的妹妹,南風。結婚當伴娘的那個?!?p> “南風?”唐景琉眼中波瀾不驚,面不改色的說:“倒是忘了這么一小姨子?!?p> 柳西晨沖他擠眉弄眼,征詢他的意見,“你覺得她怎么樣?”
“那姑娘有什么好,小心是南海路給你設的局,他這個人別的本事沒有,推銷女兒本事好的一絕。”
“算起來我和南風小時候還在一起玩過,但是玩的時間不長,情分不多,她也懵懵懂懂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一直瞞著她。”柳西晨有些郁悶,“她好像不太喜歡有錢人,關鍵我爸那身份,說出來又要被她疏離。大概是被她爸弄怕了。”
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柳西晨嘆了口氣,“我只是單方面對她有好感而已,她是個榆木腦袋,對這方面的事情一竅不通?!币罏榱瞬蛔屍渌泻⒆咏咏?,他背地里做了不少小動作。
唐景琉不動聲色的將他失落的表情納入眼底,突然勾唇一笑,“別提這些事了,繼續(xù)喝酒?!?p> 酒杯相撞,兩人又是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