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器坊內(nèi),伴隨著一聲嘹亮龍吼,足有聚元境小成修為的沈天承,便是在一眾驚愕駭然的目光當中,整個倒飛了出去足有十余丈,沿途砸翻的鑄器臺,更是一大片。
沈天承近乎全力的一掌,甚至動用了武技的一掌,竟是連擊退葉銘半步都做不到,至于葉銘身上的那件鐵甲,更是不見有一絲損傷。
“這……這便是中品靈器的威能嗎?好生驚人!”
田彪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臉上滿是動容與震驚,畢竟聚元境的修為,可真不算弱,已能稱之為高手了,但在這中品靈器面前,竟是顯得這般的不堪一擊。
同樣感到不可置信的,自然也包括了那倒在地上,一身衣袍爆碎,鮮血橫流的沈天承。
而對比起眾人的震驚,一旁的傅老看著葉銘,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田大哥,送客吧,該證明的,我已經(jīng)證明完了,若這廝還要胡攪蠻纏,也不用再客氣了?!比~銘淡淡的瞟了沈天承一眼,便是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理會。
田彪隨即收斂起震驚,摩拳擦掌的朝著沈天承走了過去,道:“沈大公子,請吧!”
“葉!銘!”
沈天承的目光卻只死死的盯著葉銘,咬牙切齒的模樣,極為不甘心,但是右手臂那不斷涌起的一波波鉆心痛楚,卻令他只能將所有的不甘心與憤恨,全數(shù)咽下,掙扎著自地上站起。
因為事情到了這一步,在有著鍛造院近乎全院人的作證以及葉銘的自證下,已經(jīng)沒有任何可以為袁華開脫的方法了。
最終,來時氣勢洶洶的沈天承,只能頂著這么一副狼狽無比的模樣,陰沉著一張臉,離開學院。
咔嚓!
而在沈天承走后不久,葉銘身上的那件鐵甲,便是發(fā)出了一道極為不友好的脆響,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紋,瞬息自鐵甲中心蔓延而開,足有半尺!
葉銘的臉色更是一白,一縷猩紅緩緩自嘴角淌落了下來。
“小葉,你沒事吧!”
見狀,田彪等人嚇了一跳,趕緊圍了上來關(guān)切道。
“諸位放心,些許氣血逆沖而已,沒什么大礙?!比~銘感激的看著眾人笑了笑,示意不用擔心,而后將鐵甲解了下來。
“沒事便好,今日你便先回去休息吧,乾坤戒的鑄造,有傅老在這里盯著,應(yīng)該出不了什么岔子?!钡引埮牧伺娜~銘的肩說道。
“那大伙便多辛苦一下了。”
葉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拱手告辭離去。
送走葉銘之后,狄龍便朝傅老那走了過去,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傅老,小葉,他……真沒事嗎?”
作為一名鑄師,而且還是一位能夠鑄造靈器的鑄師,狄龍自然清楚中品靈器所能具有的防御力是什么程度,能夠抵擋住聚元境武修的全力一擊,但絕對不可能像葉銘所鑄造的那件鐵甲般,還能將沈天承重創(chuàng)。
可是葉銘明明就無法修煉,且至今都還是力武境的修為,體內(nèi)連靈力都沒有,為何能將沈天承重創(chuàng)成那副模樣?
“今日之前,我與他的師尊,皆不太能明白這小子為何如此執(zhí)著于武修一途,但是現(xiàn)在,我有些能理解了,這小子的身上可藏著不少秘密呢,往后甚至可能踏上靈修一道。至于沈天承的這一掌,呵,莫說那是一件中品靈甲,就算是一件凡兵,小葉子仍舊能夠輕易接下?!备道习欀拿碱^,緩緩松了開去,臉上神情,全然不見一絲擔憂。
與此同時,鍛造院外,同林煜一起離開的葉銘,在路上又是咳出了一口血,捂著胸膛,不由暗嘆道:“唉,果然還是太勉強了啊,不過也算值了,有了這等土靈元為引,土行麟象,指日可待了?!?p> 見葉銘再度咳血,后方的林煜也是不由出聲道:“怎么?強橫如你,竟也受不住了嗎?”
“那不然呢?”
葉銘回頭瞥了他一眼,而后便是捂著額頭,一路搖搖晃晃的朝著林煜倒了過去,嘴里還叨念道:“唉,不行了,為師頭好暈,四肢乏力得緊,乖徒弟,快,趕緊背為師回去躺會?!?p> 林煜趕緊躲了開去,一臉不悅的盯著他,道:“你……別太過分了!”
可葉銘卻一臉訝異的看著他,反問道:“干嘛?我現(xiàn)在可是你師尊,你這做徒弟,這點事,為師都使喚不動嗎?那成,為師那太極八勁,你也別學了,咱們師徒兩,就此散伙得了?!?p> “你……”
林煜氣的那叫一個牙癢癢,但是為了那太極八勁,卻只能忍了,道:“我背,上來!”
然后便蹲下了身來,將葉銘背起,陰沉著一張臉,回返西院區(qū)藥圃。
這邊,帶著一身鮮血,很是狼狽離開學院的沈天承,雖是心有不甘,但卻也并沒有失去理智,回了云山城后,便是第一時間發(fā)信給青陽宗內(nèi)的師兄弟們,幫忙打聽傅老的來歷。
由于傅老已自青陽宗內(nèi)退下來許多年了,故而青陽宗近來的這兩代外宗弟子,雖然聽過傅秋陽這個名字,或多或少的也知曉一些其秋陽郡頂尖大鑄師的名號,但卻并不怎么清楚這位老者在青陽宗內(nèi)也有著不平常的地位。
隨著沈天承這一打聽下來,頓時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原來這傅老乃是青陽宗內(nèi)宗器院的前一任院長,更是青陽宗鎮(zhèn)宗之器的鑄造者之一,別說是外宗弟子得罪不起,就算是內(nèi)宗那些個長老,對待這位,那都得是禮敬三分。
知曉了這些后,沈天承更是一陣后怕不已,暗自慶幸自己往渺云嶺的這一遭,還能活著回來。
至于袁家的這一爛攤子,也是不敢再管。
可是袁華的姐姐袁綺云對此,卻不樂意了,當天夜里便是找沈天承質(zhì)問道:“沈哥,華弟他被人打成這樣,你怎么能說撒手不管便不管了?今早你去的時候,可是親口向我保證,定讓那葉銘不得好死的,怎么現(xiàn)在就變卦了!”
袁華的這位姐姐,倒是真不一般,不只是生的花容月貌,豐腴多姿,更以一介女流之輩,操持打理著袁家近乎八成的家業(yè),性格那是剛烈非常,對于弟弟袁華,更是寵愛有加,而李夢琳之所以能在短短一年內(nèi)便籌齊煉制開脈丹的諸多藥材,嚴格意義上來說,也是多虧了這袁綺云。
現(xiàn)在袁華落得這么一個半身不遂,生不如死的下場,袁綺云那自然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沈天承看著眼前這個打心底喜歡著的美人,盡管心頭已是憋了一肚子的火,但也還是好聲好氣的道:“云兒,這事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不是我不想給小華出頭,關(guān)鍵是這次,小華他不占理,而且那葉銘背后的人,莫說是我惹不起,就算是我那位師尊,見了也得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傅老,小華這次能撿回一條命,便已是萬幸了,真不是我不想幫,而是幫不了,你要不信,可自行去找小華詢問當中具體的緣由經(jīng)過?!?p> 盡管沈天承不想讓袁綺云失望,但比起自己的前程未來,還是決定到此為止,不再去蹚這灘渾水。
“我明白了,你畢竟身在青陽宗,不能因為小華而折了自己的前程,此事,我自己會想辦法,你先將心力放在內(nèi)宗考核上吧?!?p> 袁綺云見沈天承已是將話說到這份上了,縱然心頭不甘,但一時間也無計可施,只能暫且作罷。
“云兒,你不可沖動……”
沈天承聞言,連忙出聲相勸,但袁綺云卻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