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已經(jīng)認真了。”是瑪麗的聲音。
秦靈低著頭避開十數(shù)根觸手的穿刺,再側(cè)身向右挪動半米,任由觸手拍擊而下。
“對付你,我當然是要全力以赴的。”
他嘴角含笑,前伸遞出一劍,斬破觸手、血霧,將那張絕美的面容劈成兩半。
“你就讓我喝一口的血嘛~~”左側(cè)探出來朵蘭的丑臉,瞧這語氣,再瞧這嘶啞難聽的聲音,著實不敢恭維。
想到這句話如果由瑪麗說出該是如何景象……秦靈反手就是一張卡牌,牌上刻畫了一團即將爆裂的火團——炎爆彈。
火光爆裂的瞬間,一柄巨刃自高處躍斬而下,將從另一處冒頭的瑪麗拍成肉醬。
身后,又有幾十根血紅觸手襲來,秦靈側(cè)身抬手,掌心金芒乍現(xiàn),效果強悍的反擊盾瞬間彈開了物理性質(zhì)的攻擊,并憑借反擊的力道將其震碎。
“如果你只剩下現(xiàn)在的恢復速度,我應該能在三分鐘內(nèi)將你封印。”
“哦?”瑪麗剛冒出頭,還沒來得及發(fā)表自己的看法來著。
一雙匕首快若殘影與其交錯而過,只留下一攤新鮮血肉。
秦靈的雙眼目視前方,右臂高舉,有一團紫黑色的閃電之矛倏然形成,便猛地擲出。
噗——!
朵蘭微感驚愕的看著自己空蕩的胸口,同樣的無法以血霧恢復,自然也無法自愈。
“這種能力到底是什么?”瑪麗對此十分好奇。
秦靈笑了笑:“等你進了我的小黑屋,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訴你。”
巨刃拍下,拍成血肉。
可下一秒,又有血影自不遠處形成,秦靈卻沒理會,而是身影一閃,來到阿古幾人躲藏的建筑下方,將燃燒黑炎的手掌探入了朵蘭的胸口,等到焦糊味涌入鼻腔,軀體已經(jīng)變?yōu)橐粩偲岷谘狻?p> 而在不遠處,兩名魂衛(wèi)匆忙將連續(xù)冒頭的瑪麗·朵蘭盡皆祛除,最終,在秦靈前方,在這棟建筑的另一個邊角處,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肉體。
“人倒是跑得挺快,看來你把我的能力特點都告訴他們了?!爆旣惖恼Z氣略帶著玩味。
秦靈目光冰冷:“我在很認真的和你打?!?p> “我知道?!倍涮m咧著血盆大口:“可我對那個用冰的垃圾很不爽,它打得我很疼的,你知道嗎?”
是的,瑪麗·朵蘭也是能感受到痛覺的。
至于為什么說冰妖打她很疼,而不是認為秦靈打她更疼,因為冰妖的攻擊能力其實談不上強,之前的‘冰矛雨’看似威能無匹,但卻造不成任何致命傷害,與其說是在‘殺’她,還不如說是在‘折磨’她,如同凌遲處決。
秦靈也能想象,那種近乎被人凌遲的感覺該如何痛苦。
但是,你又憑什么怪別人傷你、殺你呢?
他身影閃動,堪稱瘋狂的斬殺一次一次重生軀體的瑪麗·朵蘭,速度越來越快,連兩名魂衛(wèi)加起來的斬殺速度都無法比擬于他。
“他們有理由殺你!”
“我也有理由殺你!”
“你殺了多少無辜的人!又是以何等殘忍的方式殺害的他們!”
秦靈語氣冰冷,面容冷峻。
他極少有的被怒火影響了心神。
“呵呵~~”朵蘭卻是不屑一顧,“本以為我們是一類人,是最特殊的那一類人,沒想到你竟然會對那些螻蟻平等相待~~”
秦靈一劍斬過,連血帶肉都被這一劍斬成了虛無。
“我只知道我的身份仍是‘人’?!彼痤^,冷厲的目光掃視四周,“而你,卻背叛了‘人’,你早已個該死的怪物!”
轟隆隆——?。?p> 兩棟高樓徐徐倒下,又帶起了陣陣煙塵難以消散。
秦靈閉上雙眼,以免被這般惡劣環(huán)境所影響。
敏銳的感官時刻會發(fā)出預警,證明危險正在四周徘徊。
巨刃魂衛(wèi)穿行在煙塵中,掄轉(zhuǎn)的巨刃幾乎每隔幾次就會劈開一具血肉身軀。
直到漸漸地,血肉的恢復、凝聚速度變得緩慢,似乎有些枯竭的前兆。
秦靈眉頭一挑,身影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xiàn),站在了一棟搖搖欲墜的高層樓房房頂,目光在煙塵中逡巡,但很快就轉(zhuǎn)移至外面的街區(qū)。
“她在向北移動!”
這是一名陌生人的叫喊,聽不出男女,但表達的情緒十分急切,是真實的。
秦靈抬眼看去,正巧有一道猩紅身影沖出煙塵,所去的方向是偏東北方,那里是市中心,是人口密度最為龐大的地區(qū)。
他虛瞇著眼,剛想瞬移過去,卻見那道路上忽然有一團紫黑色的電光一閃而沒,接著,瑪麗·朵蘭便身影一滯,在觸手的牽扯下前飛了二十幾米,碰的一聲砸進堅實路面。
秦靈緊隨而至,他向不遠處臉色蒼白嘴角帶血的阿古點點頭,隨后長劍掃過,將欲要起身的朵蘭攔腰斬斷,再一個下劈,頭身分家。
眼見其化作一攤鮮血,他側(cè)耳傾聽片刻,心底猛地一沉。
“小心血霧!”
話剛落下,潛藏在附近的默克與阿古竟是面色潮紅,噗的一下吐出大口鮮血,其中還夾雜著大量內(nèi)臟碎片。
“哈哈哈~~~”
朵蘭的笑聲瘋狂而暴戾,她從一個樓層中越出,化為一個肉球向下砸來,更先射出的數(shù)百條觸手則封住了秦靈的退路。
他看著那張時而絕美時而丑陋的面容,目中的光芒雖然凝重,卻凝重得有些怪異。
對于這個打不死的家伙,如果她邊逃邊打,秦靈還真沒多少辦法,可如果她自以為實力變強就能和自己面對面強攻,可就不是個明確的選擇了。
秦靈抬起手掌,悄然打開虛空之門,這一次,他要做到將這扇能進不能出的門開的大一些,而不是像上一次那樣選擇更被動的方式困住她。
兩名魂衛(wèi)現(xiàn)身在瑪麗·朵蘭上方,他們緊隨其砸落,手中武器拋出,拍擊、穿刺其軀體,防止突然改變路線逃跑。
但秦靈很清楚,這不夠。
所以,在短短的一瞬間,他做出抉擇。
長劍收回,抬起右臂,仍是掌心向上,卻有一張卡牌顯現(xiàn),并爆散開來!
下一瞬,大地下陷!秦靈的雙腿驟然彎曲,艱難的承受著數(shù)十倍的重力,同時,瑪麗·朵蘭也在承受非凡的重力,達到了上百倍!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愕然,想要扭轉(zhuǎn)身軀,又或是通過數(shù)百根觸手牽引移動,可在這極短暫的時間,上方有巨刃的擊打,下方有巨大的引力,再加上自身龐大的體重,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無法動彈半分!
“你個老陰——??!”
尖叫聲剛剛?cè)攵?,人影突然消失,只留下滿地崩塌的觸手在扭曲、掙扎,好似在無能狂怒。
秦靈趕忙撤回重力力場,長長吸了口氣,也將喉間的鮮血悄悄化去,免得吐出來臟了衣物——至少會顯得體面一些。
“這就封印了?竟然會這么簡單?”
金屬從建筑中走出,原本冷峻的臉上此刻竟掛著興奮得意的笑容,搞得好像封印瑪麗·朵蘭的不是秦靈,而是他。
有幾道怪異的目光投在他身上,心想這家伙整場戰(zhàn)斗下來也沒派得上用場,居然還有臉皮跑出來套近乎。
跟著,人們才將視線落向這位名叫秦靈的年輕人。
有人驚嘆,有人沉思,有人好奇,有人忌憚。
秦靈與瑪麗·朵蘭的戰(zhàn)斗不算長,卻格外激烈,且從一開始就充滿了近乎絕對的壓制力。
也由于場面過于激烈,導致看不太清晰,所以對于秦靈的真正實力,實際上并沒有深切的體會到。
但即便再看不清,對于那柄古式長劍的鋒利,還有黑色火焰的威力,以及復制阿古能力的那一次攻擊,場內(nèi)眾人皆是有目共睹,沒有人再敢小瞧這位年輕的監(jiān)察官大人。
阿古慢步走來,臨身時,他深深一躬,語氣恭敬:“感謝您的幫助,善后的事情請交給我們吧,還有個不情之請……我希望您能答應?!?p> 秦靈微感驚訝,卻還是點了點頭:“你說?!?p> 阿古的目光掃過面無血色的超凡小隊幾人(除了金屬),道:“請將他們在今天這件事上辦得不夠合理的地方,都交給我,我會一力承擔。”
秦靈稍稍愣了一下,再次點頭:“我盡量?!?p> 就此分別。
秦靈沒有留下一句場面話便離開了,一是沒有必要,二是薇娜絲還在等待他的消息——雖然基本情報已經(jīng)被監(jiān)察局職員在第一時間匯報至上級,但具體的細節(jié)情況還需要他親自去告知。
來到城主辦公室。
一對年輕的男女隔桌而視。
秦靈沒有隱瞞什么,將他與‘兇手’的過往大概講明后,又很快整理好語言,便要把之前的那場戰(zhàn)斗敘述一遍……
“后面的事我會親自去了解的,這件事多虧你才能在短時間內(nèi)處理妥當,對此,我很感激?!鞭蹦冉z語氣誠懇,原本不茍言笑的俏臉上此刻正掛著開心的笑容,“你的所作所為我都會告知于群眾,相信他們同樣會對閣下報以感激?!?p> 秦靈的目光略帶著玩味:“‘閣下’這個稱謂可不是您的常用詞?!?p> 薇娜絲對他眨巴眨巴大眼睛,像是在說‘你既然知道就別說出來了’之類的話。
她沒有表達確切的回應,轉(zhuǎn)而語氣嚴肅的說道:“你真的認為這件事的幕后之人是弗蘭克集團?為什么不能是崇陽會的人?”
秦靈聳聳肩:“第一,崇陽會類似于獵魔人組織,做事有明確性,不會輕易觸碰自己不擅長的領域,這也包括‘陰謀詭計’什么的……
第二,您也看見了,崇陽會現(xiàn)在就是一群病秧子,真要是他們引來的,可沒能力控制住那個家伙。
第三,弗蘭克集團有足夠的動機做這件事……”
他那雙淡藍色眼眸中映出的目光格外深邃:“我不好說出自己的猜測,但很顯然,他們與洛格里特商會的意圖頗為相近,您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聽了他說的這些話,薇娜絲卻是輕咬著紅唇,沒有言語。
她感覺有些委屈,但不知如何與監(jiān)察官先生含蓄的說明自己的委屈,更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情緒表達這份委屈。
因此,兩人的談話暫時陷入僵直、沉寂,而這段‘暫時’,直到書記官先生氣沖沖的將秦靈帶走,也沒有結(jié)束。
所以,這應該算是不歡而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