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便回屋,留下徐寧歡一人跪在雪地上。
其實她大可以不必跪著,因為男人根本就不屑與注意她是否有照做。
但徐寧歡不敢賭,她怕這個男人陰晴不定的態(tài)度,以及,這也是她該承受的。
父親已經(jīng)病倒,她身為他的女兒,自然有義務(wù)償還罪過。
盡管她并不清楚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但徐家欠傅家兩條人命卻也真實。
無處逃避,也不愿脫離。
在這寒風(fēng)刺骨的夜晚,僅憑那一件外套根本度不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徐寧歡的腿早已跪得麻木,嘴唇烏紫得快要發(fā)黑,盡管身體顫抖得厲害,她也不愿起來。
不論是寒風(fēng)亦或是她的臉頰,早已凍得刺骨,僅有的那點溫度,也只有那張憔悴的臉上掛著的一兩滴淚。
到底還是個女人,又或許是嬌生慣養(yǎng)成了習(xí)性,身體的承受能力也不敢恭維。
最后,她的眼前驀然一黑,倒在雪地上。
徹底昏過去之前,還能聽到有人叫喚她的名字,以及急促的腳步聲。
她也沒有理會,純當(dāng)作是自個兒的幻聽罷了,徹底沒了意識。
傅翊瑾幾乎是用跑的上前,他覺得自己很可笑,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躲在落地窗后面,像個偷窺狂一般扯著簾子,透過那一絲縫隙,眼眸一瞬不瞬地盯著跪在雪地上的女人。
這一看便是一個小時,看到徐寧歡倒在地上似乎快沒知覺的模樣,他想也沒想就沖出門,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回到屋里。
說對她沒感覺吧,那倒也不可能,畢竟身體上確實是承認(rèn)她了,這點傅翊瑾不否認(rèn),但他覺得,這只是將報復(fù)對象轉(zhuǎn)換到徐寧歡身上的一種報復(fù)行為而已。
并不是愛人之間的情愫萌發(fā)。
然而心理上,他傅翊瑾卻拿捏不準(zhǔn),在乎么?
他也不愿多想。
將女人請放到床上,掖好被子,將暖氣打開。
望著徐寧歡,傅翊瑾的臉上卻浮現(xiàn)出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他去拿了醫(yī)藥箱,居然鬼神差事般地想替徐寧歡上藥。
有一瞬間,他似乎看到父母對他展現(xiàn)出失望透徹的面容,那一刻,傅翊瑾才回過神。
他確實病了,病得還不清,居然對仇人的女兒起了憐憫之心。
他自嘲地笑出了聲,沒再過多停留,將醫(yī)藥箱放回原本放置的地方。
他不想讓徐寧歡察覺到,自己似乎有想幫她上藥的沖動。
傅翊瑾讓她躺在床上,如此舒服地享受暖氣的溫度,沒有將她抬回雪地上,已經(jīng)算是仁至義盡了。
也就只有在徐寧歡意識不清楚的情況下,他才可能對她稍微好點。
但這又有什么用呢,在徐寧歡意識清晰的情況,他簡直就是冷血動物。
但凡徐寧歡能有一次假裝閉眼,也不至于如此恨他。
男人沒有停留太久,他不打算待在屋里,掏出了手機,叫了幾個兄弟,或許是想去借酒麻痹。
他現(xiàn)在有的是錢,即使隨意亂揮霍他也無關(guān)痛癢。
徐家原本的一切本就是屬于他們傅家的,若不是徐無常這老不死的機關(guān)算盡,讓他的母親背負(fù)罵名,最終抑郁而死,讓他的父親感受了到了被人在背后捅一刀的滋味。
他這個小人怎會有如今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