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君,我可以把你的衣服穿走嗎?”木透沖在一旁疊被子的夏目問道。
“誒?”
夏目貴志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仔細地看了看木透現(xiàn)在的造型,認真地回答道:“不得不說,有點大,好像不適合你。”
木透的臉刷地一下紅了,“我不是問你合不合適啦!”
夏目貴志笑笑,“當然可以了?!闭f完低頭繼續(xù)疊被子。
“就是要有這個效果才好嘛!”木透小聲地自言自語著。她早就想穿男孩子的衣服了,這種寬寬松松的感覺真不錯,隨隨便便搭出休閑風。
“你今天心情不錯嘛!”夏目貴志說著,把折好的被子搬進柜子。
木透自信地笑了起來,“多虧了大家都幫助,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吶!”
“夏目君,貓咪老師,我出去啦!”木透蹦蹦跳跳地跑出玄關(guān),屁顛屁顛地跑到丙的身邊,雖然丙對現(xiàn)在的木透有些淡漠,木透還是對這種御姐型的傲嬌女性沒有抵抗力。
“丙,我們?nèi)ツ难?”木透套近乎似地湊近丙,這種傲嬌屬性的御姐就是嘴硬。
“楓之森?!?p> 木透還想問下去,就被丙給打斷了:“別吵了,老娘今天心煩的很?!?p> “哦~”
于是乎,她們愉快的對話剛開始就結(jié)束了。
夏目貴志正打算給多軌透打個電話,拜托她暫時收留一下相田凜子,多軌反而先打來了。
“夏目君,那個女孩好了嗎?”多軌透溫柔的聲音通過電話傳來。
“嗯,昨天幫她處理了一些事情到很晚,就沒有和你說了?!?p> “嗯,沒關(guān)系。那個,”多軌透遲疑了一下,“你說的事情和妖怪有關(guān)嗎?”
“嗯。但是其實我到現(xiàn)在還是摸不著頭腦,那個女孩身上有很多迷。
她也記不得自己的家在哪兒了,還有,她也能夠看到妖怪?!?p> “咦!那她和夏目是一樣的人咯?!?p> “算是吧?!毕哪抠F志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打消了那個念頭。
反倒是多軌透興奮地在電話那天叫起來:“那這樣夏目就有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啦!”
“多軌,你和田沼也是我很好的朋友,是可以讓我主動和你們說起妖怪的人?!毕哪抠F志無比認真地說道。
“哈哈,我知道的?!倍嘬壨搁_朗地笑道。
“哦對了,夏目君和大家一起來我家一趟吧,我做了好多紙杯蛋糕!我早就想把大家聚在一塊聊聊天了?!?p> “嗯,那我和田沼一起去吧?!?p> “帶上貓咪老師!”多軌透在電話那頭瘋狂地叫道。
“我不去?!必堖淅蠋熅锲鹱欤翄傻嘏恐?。
“老師,你不是我的保鏢嗎,要保護我的安全吧!”
貓咪老師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道:“一群小鬼的聚會,能有什么危險?”
“我中午可能不會回來,塔子阿姨他們要下午才回來,那在此期間老師你吃什么呢?而且我好像聽說多軌做了很多小蛋糕哦!”
“下不為例!”貓咪老師扭著屁股走到玄關(guān)。
“老師,別急嘛,我再和田沼打個電話?!毕哪抠F志見貓咪老師一臉焦急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為什么臨時改變主意呢?夏目也說不上來,對于和妖怪有關(guān)的事,他還是不想讓身邊的人參與進來,哪怕他們真的是他很信任的人。
“給,”丙丟給木透一把鐵鍬,指著一間雜草叢生的小木屋旁的一塊地說道,“往這挖。”
“嗯?”木透一臉茫然地看向丙?!袄锩媸鞘裁??”
“你母親的遺物?!?p> 木透沒再說話,費力地開挖。
“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關(guān)于你母親的事?”丙的語氣突然緩和下來,甚至還帶著些期待。
木透搖搖頭。
“原來如此嗎,人類不僅是脆弱,而且還健忘啊?!北涞刂v道,又悄悄地吐出一股煙。
“你去哪兒了,”丙一臉無所謂地盯著來人,“鬼都湊了一大堆了。”
“我去看女兒了。”一個長相溫和的女子朝她笑笑,走到那群鬼怪中間,“讓你們久等了,我們開始了哦?!?p> 丙玩味地叼起嘴角的長煙斗,看那個女人做起她“日?!钡墓ぷ?。
她從胸前掏出一根掛著一個精致吊飾的項鏈,把它合掌握在手心,念道:“護吾之神,借汝之力,超世俗浮塵,渡眾生苦樂?!?p> 一時間,那堆嘰嘰喳喳的鬼全都緘默無言,都安靜地盯著中間那個女人。
這時,一道明朗而清澈的光至上撒下,照在女人和鬼的身上,鬼的身體在一點一點的消失,化作一簇簇光點,光點慢慢地上升,最終消失在天際。
良久,丙從樹上一躍而下,來到女人的身邊,“這次看到了嗎?”
“嗯,”女人笑笑,“但是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她落寞地用手梳了梳自己銀白色的卷發(fā),“可是,她真的很可愛呢,她還叫我媽媽了呢?!?p> 丙沒有說話,不明白為什么她能對一個人這么認真,認真得讓人心疼。
。
幾天后,丙又來到了女人住的小木屋,卻見屋外的鬼們都跪坐著,還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丙悄悄地來到她的身邊,她的呼吸很微弱了。
“真好,還能看見你。”女人淺淺地笑了。
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的心頭堵得慌。
“這段時間,感謝你…一直陪著我,聽我說這么多…奇奇怪怪的話。”女人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
丙伏下身來,輕輕地為她拭去臉上冰涼的汗珠,語氣卻是顫抖著的,“逞什么強啊,不行了就早說?。 ?p> “所以說,我最討厭人類了?!北艁y地抱起女子感受著她漸漸逝去的溫度。
“丙。”女人輕輕叫喚著“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p> “幫我把這個埋在小屋旁邊,”她顫巍巍地把那條項鏈放在丙的手心,“謝謝你?!?p> 她顫抖著說完最后一句話,安靜地在丙的懷中永遠地睡去。
。
“真傻,我可真是自找麻煩?!北猿暗匦π?。相田,我和你可真是孽緣啊,十七年了,居然還能遇見你的孩子。
“丙,你在笑什么呢?”木透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好奇地問道。
“干你的活兒!”丙沒好氣地說。
“話說,我的母親是個什么樣的人呢?”
丙沒有說話,看向了遠方。
“很好的人?!?p> “哦。”木透沒有多大的反應,畢竟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母親是什么樣的人并不重要,她只想知道怎樣驅(qū)鬼。
“是這個嗎?”木透用鐵鍬抵著一個巨大的木箱問道。
“沒錯?!?p> 她搬出了那個沾滿泥土的陳舊木箱,打開了那只箱子。
“咳咳,好多灰!”
箱子里是一套鮮紅的純色和服、一雙木屐、一條精致的項鏈和一縷銀白色的頭發(fā)。
“就這些?”木透驚訝地問道?!斑@能干什么?”
“之前你媽媽就是用這些給鬼超度的。”
“怎么操作?”
“我還以為你看到這些東西就會想起來怎么做呢!你真的是相田家的人嗎?”丙沒好氣地吐槽道。
“相田就一定都會嗎,我這個年紀還沒教呢!要20周歲才能吧?!钡鹊?,我怎么會知道這些。木透仿佛開竅了一般,她好像一瞬間想起了很多宿主以前的記憶。
“丙,你看過我母親超度吧,她曾經(jīng)是怎么做的?”木透興奮起來。
“咦?”
“我好像一下子想起來很多東西,可是就差一點點,你說一下,說不定我知道怎么做?!?p> “哦哦,就是把項鏈放在手掌心,合十,然后念一串咒語,
‘護吾之神,借汝之力,超世俗浮塵,渡眾生苦樂?!涂梢粤??!?p> 木透照做了,只見她不熟悉地念著“護吾之神,借汝之力,超世俗浮塵,渡眾生苦樂?!?p> 一遍又一遍,她開始熟悉起來,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她心中涌起,一條條奇怪但又無比熟悉的咒語在她腦海中回溯。她記起來了,這個女的居然這么叛逆,背著相田家的人偷偷研習了這么多法術(shù),看她那一臉乖乖女的樣子,沒想到城府這么深。
“護吾之神,借汝之力,起!”木透話音剛落,她就被一陣上升氣流卷起撞上了房梁,又狠狠地摔下來。
“艸,疼死我了?!蹦就覆唤谛睦锪R道。看來我雖然會操作,但是暫時不能得心應手地運用啊。
這家伙,出乎意外的強啊。
丙很是驚訝,這小丫頭居然這么厲害,“你在干嘛?”
“我,啊——試試自己記得的咒語。啊——”木透疼得要死,一邊叫喚著一邊回答。
丙俯視著她冷漠地說:“你該不是摔斷腿了吧?”
木透
哭喪著臉喊到:“不要詛咒我啦!”
“你打算怎么辦?”丙在木透的身邊坐下,“回去相田家去嗎?”
“咦?”
“咦什么咦?難不成你還要賴著我們家夏目不走嗎?”丙沒好氣地說。
“總要好好地謝謝他一下吧?!蹦就咐碇睔鈮训卣f著,心里卻是心虛得很,是啊,自己和他根本就是陌生人啊,若不是夏目出于善良幫助了她,她根本就沒有機會遇見他。況且現(xiàn)在她也會驅(qū)鬼了,她更加沒有理由麻煩他了。
“我知道的,我說完了就會離開的。我也不想給他帶來麻煩?!蹦就赣行┦涞卣f道。
“嗯?”木透看丙把手臂遞到她的跟前,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不是要去謝謝夏目嗎,我扶你?。 北荒槹翄傻卣f,“我可不是同情你,相田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p> 木透笑了,真是的,每次自己很傷感的時候,友人帳的妖怪總能用自己的方式溫暖她。
“那你還說我母親是好人呢!”木透搭上丙的肩頭,“她和他們不一樣!哎呀,不要靠這么近嘛!”
“丙,你真好!”木透開心地叫道。
就這樣,一人一妖,兩道小小的影子消失在夕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