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田凜子走進小木屋,剛剛發(fā)生的事好像是夢一樣。
先是在回來的路上遇見了夏目貴志,然后用回憶起來的法術抑制住了欺負他的妖怪,但是自己的法術似乎對那個妖怪不起作用,然后夏目和她約定一起抓住那個妖怪,還送她蛋糕安慰她。
事情發(fā)生得太快太突然了,她有些適應不了。
還是先吃點東西吧。
相田凜子挑起一口蛋糕放進嘴里,不禁渾身發(fā)抖,這,也太好吃了叭!夏目真是個小天使!
這是哪個店子的呢,相田凜子突然有了一個原來在自己那個世界從來沒有的想法。
要不我去蛋糕店做工吧,順便學一門手藝養(yǎng)活自己,這樣也可以還上藤原夫婦資助她的錢。
說做就做,相田凜子在便簽上寫下了“去聯(lián)系蛋糕店”的字樣。
這時,相田凜子突然看到一條手搭在桌腿上,猛地跳起,一句“woc”冷不丁地冒了出來。
她連連退后,那條手艱難地朝她“爬”過來,她的尖叫聲都開始失真了。
“相田女士,”屋外一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可以送我去往生嗎?”
“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相田凜子尖叫道。
手沒有移動了。相田凜子蜷在角落里發(fā)抖,就算是面對了很多次這些詭異的東西,她也還是打心底地害怕。
“相田女士,”門外的男人又開始說話了,“您在聽嗎?”
“就像很多事情你不愿意面對,可還是要鼓起勇氣去正視?!彼跇O度的恐懼中想起了夏目貴志說過的這句話,鼓起勇氣朝門外喊了一句:“有什么話進來說吧?!?p> “我進不來。我才剛死20年?!?p> “進不來?”
“這里似乎設了很強的結界。您的身上也有很大的妖力,我近不了您的身。”
相田凜子壯著膽跳過了那條白得可怕的手臂,閉著眼開了門。
“相田女士?”男人叫了一聲。
相田凜子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他,沒有頭!
她嚇得連連后退,跌倒在地。
“相田女士,您沒事吧!”
“沒事?!毕嗵飫C子擺擺手,靠,怎么會沒事,這都是些什么人間疾苦啊!但她還是得硬著頭皮上。
男人進了房間,把地上的手撿起,又配了上去!
相田凜子看著眼前的奇觀,不知作何反應。
“我就念咒語就好了吧?”相田凜子掏出了母親那串項鏈,準備開始第一次實戰(zhàn)。
“您曾經(jīng)說過要幫我找到頭的?!?p> “?我說過”相田凜子一臉懵逼。
“十八年前?!?p> “你說的是我媽吧。”
男人。不對,準確來說是男尸,算了,還是叫他男人吧。那人吃驚地“看著”相田凜子,說:“的確,你并不是相田女士?!?p> “我媽怎么還答應他們這種事,不怕嗎?還真以為是賽露提嗎?”相田凜子在心中抱怨著。但她嘴上卻說到:“那你的頭在哪兒呢?”
“您跟我來,我給您指路?!?p> “你不會害我吧?”
“我的能力不足以害你?!?p> 男人見相田凜子沒有說話,說:“您要是不信的話,我把自己的這條手臂交給您保管?!闭f著他就要去取自己剛裝上去的手臂。
相田凜子嚇得連連說好。
真是的,這都是什么人間疾苦啊!
“晚上山路不好走,我們騎掃帚?!毕嗵飫C子走出木屋,從屋后拿出一只巨大的掃帚。
經(jīng)過兩天的練習,相田凜子已經(jīng)可以熟練運用掃帚起飛了,這可是她自創(chuàng)的法術,原來的相田凜子那傻子肯定不會自毀高冷形象學小魔女去騎掃帚的。
相田凜子載著男人起飛了。
“你們很喜歡穿和服嗎?”相田凜子問道。
男人愣了一下,“您是說我的和服嗎?”
“嗯。”
“這個啊,”男人說著,聲音溫柔起來,“我和黑澤小姐那天約好了一起去逛廟會。那時候,日本人逛廟會的時候都會穿上和服,現(xiàn)在這種儀式感可能沒有那么強了吧?!?p> “您也穿著和服不是嗎?”
“我,我是為了給你們超度才穿的?!?p> “這件衣服上有相田女士的味道?!蹦腥苏f著,突然抱住相田凜子。
“你干嘛!”相田凜子尖叫起來,“再亂動我就把你扔下去!”
“對不起,我突然想起您的母親了,您身上的味道真的很溫暖?!?p> 相田凜子下意識舉起自己寬大的袖子聞了聞。
相田凜子嘆了口氣,“算了。話說你是不是喜歡黑澤小姐???”
“我們互相喜歡?!?p> “那,你們沒有在一起嗎?”
“我只是個窮小子,配不上她?!?p> “這樣嗎?”相田凜子若有所思。
“那,你為什么會沒有頭呢?看你的樣子,好像是被分尸了似的,有什么樣的深仇大恨,才能做到這么狠毒的地步??!”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這么個窮小子也值得被人追殺。”
“不!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平等的!窮人也是人!”相田凜子堅定地說道。
“相田小姐,您和您的母親一樣,是個正義的人呢?!蹦腥苏Z氣中帶著笑意。
“是嗎?”相田凜子苦笑。我正義,可不代表我像相田香吧。原來的相田凜子指不定是個女魔頭呢,有那樣冷漠的姨媽和那樣變態(tài)的妖怪手下。
“相田小姐,到了,就在正下方。
您降落下去就可以看到我挖的坑?!?p> 相田凜子看著坑內(nèi)的一個黑色塑料袋子,突然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畫面,一陣惡心。
“你自己拿出來吧。”
“我如果能夠拿出來,我就不會來找您幫忙找頭了?!?p> 相田凜子強忍著眩暈,拾起了那個黑色塑料袋,懷著無比的恐懼打開它。
一顆無比俊美的頭顱出現(xiàn)在她的眼前。
這,這也太好看了吧!想到這是死人,相田凜子忍不住收回了要流出來的口水。
相田凜子把頭套上他的脖子,脖子和頭迅速連接在一起。
“謝謝您!”男人感激地看著相田凜子。
“你想去看她嗎?”相田凜子問道。
“我,沒敢去看她。”
“為什么?”
“我怕我見了,就再也走不開了?!?p> “可是你是鬼啊,你們沒有可能了?!?p> “就是因為如此,我才可能會留下啊?!?p> “在離開以前,你難道不想去看看她過得怎樣嗎?她是否幸福?你不想不留遺憾地結束此生嗎?”相田凜子真誠地問道,她其實是想見見這個絕美少年的情人究竟是怎樣的美人,其次才是出于良心。
“我?!?p> “走啦!”相田凜子一把抓過男人的手,拉他上了掃帚。
“你還記得她住哪嗎?別仗著自己長得好就磨磨唧唧!”
夜風習習吹過相田凜子的臉頰,她天藍色的長發(fā)被吹的有些凌亂。
“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相田凜子問道。
“當然?!?p> “你的身體為什么沒有腐爛,除了沒有溫度和沒有血色,和人沒有區(qū)別啊。
而且還是年輕的樣子?!?p> “對于百年之內(nèi)的鬼來說,他們的尸體都不會腐爛的?!?p> “那百年之后呢?”
“百年之后,一般都是厲鬼了,因為沒有往生,怨氣很大,會主動襲擊看得見他們的人?!?p> “這樣啊?!?p> “您還有什么想知道的呢?我雖然才做鬼不久,但也為了找身體游歷了很多地方,能告訴您的都會告訴您的?!?p> “相田家的事,你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