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田凜子搖搖晃晃地走著,不知不覺走到一間破舊的小木屋前,她有些納悶,但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
她看著房間里陌生的擺設(shè),不禁皺起了眉,這是她最不屑的風格,可是記憶告訴她這是她曾經(jīng)住過的房間。
她隨意在地上坐下,閉目養(yǎng)神,開始整理自己凌亂的記憶。
相田凜子雖說性格暴躁,但是那只是她遇見鬼怪時的本能反應(yīng),平時她還是很冷靜的,就像現(xiàn)在,她利用自己第一人格殘存在她腦海的的記憶盤算出來了自己接下來要采取的行動。
她不能輕易動夏目貴志,因為他身邊那只貓是個危險人物,所以,她只能智取。
相田凜子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聲,沒想到自己居然要借這種白蓮花的屬性來接近夏目貴志。
她對于他那種軟弱的男孩子一點興趣都沒有,可以說,她對任何事物都沒有興趣。
在她眼里,只有母親和姨母是她的生命之光,而其中的一道光早早地就消失了,現(xiàn)在,她只剩下姨母這個寄托了,盡管她發(fā)現(xiàn)姨媽已不再把她當做孩子了,而是讓她去做一些為世人詬病的事,不過她也不在乎,她本來就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
只是K的突然出現(xiàn),倒是她平淡生活的一個轉(zhuǎn)折。
她對母親的死一直知之甚少,每次問姨母或是其他的人,他們要么閉口不言,要么敷衍了事轉(zhuǎn)移話題,不過她從未懷疑過自己姨母的說辭,她相信那個女人說的一切。
可是她還是出于好奇,也許是性情中的那份不被自己承認的倔強吧,她居然答應(yīng)做醫(yī)生K的人體實驗對象,以換取有關(guān)自己母親的情報。
“小姐——”
木門被推開,鬼豪那家伙正耀武揚威地站在門邊,陽光映襯著他俊朗的線條。
“沒想到您也會有這種時候吶,傳說中的嗜血女魔被逼成了一個人畜無害的普通女生?!?p> “這到底是怎樣好玩的一件事呢!”
相田凜子冷冷地盯著他手舞足蹈地樂著,道:“你怎么知道?!?p> “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昨天可是您把我綁起來了呢。
話說您的演技可真好,我甚至都以為那是有人冒充了您呢。”
相田凜子沉默著,沒有理會他,她大概了解了昨天發(fā)生的事,看來自己的另一個人格不僅性格和她完全相反,也對自己的能力和身份毫無了解吧。
“把夏目貴志的詛咒解除。”相田凜子起身走向鬼豪,依舊是面無表情
“家主說的是活捉,你把他殺了怎么交差?!?p> “所以你就裝純情?”鬼豪一臉戲謔地看著相田凜子。
“那是我的策略,那只貓可是神級妖怪?!?p> “其實呢,我今天過來就是來告訴你,從今天起,我和相田家就再無關(guān)系了。
所以,夏目貴志的生死,與我半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
除非你答應(yīng)和我解除契約,我就答應(yīng)你解除他的詛咒?!?p> “你在要挾我?”相田凜子冷笑道。
“不敢。決定權(quán)不是還在你嗎?他的命,還是您說了算不是嗎?”
“哦,有人來了,那我先退下了?!惫砗擂D(zhuǎn)身離開,又回頭道:“小姐,您可要好好考慮一下哦?!?p> 鬼豪前腳剛走,夏目貴志就抱著貓咪老師來了。
相田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著裝,看著他們走近。
“夏目君,”她滿臉堆笑,引得貓咪老師一陣哆嗦,就連夏目貴志也驚奇地看著她。
“相田,你不舒服嗎?”夏目貴志皺著眉頭問道。
相田凜子立馬意識到自己做作過頭了,尷尬地猛搖頭。
“你受傷了?”夏目貴志注意到她身上和頭發(fā)上的血污。
“嗯,”相田凜子搖搖頭,“超度時被鬼傷著了而已?!?p> “我沒事,別擔心?!?p> 相田凜子很快進入了狀態(tài),只要裝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順著他的話說下去她就不會露餡。
“那你還是好好休息吧,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昨晚一定過得不愉快吧?!毕哪抠F志的神色有些復(fù)雜,欲言又止。
“你找我有事嗎?”相田凜子問。
夏目貴志晃了晃手中的旅行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塔子阿姨拜托我給你帶了些上次沒來得及買的生活必需品。”
“就為這些?你跑這么遠來找我?”
“傻子吧你!”貓咪老師跳起來就是一記左勾拳,“昨天是哪個家伙說‘我會幫你抓住它的’?這才過了多久,就不認賬了?!?p> “老師!”夏目貴志嗔了它一句。
相田凜子沉默了片刻,答道:
“我會幫你抓住它的?!?p> 相田凜子語氣溫和而堅定,但她的眼神中卻看不出絲毫情緒的波動,這讓夏目貴志感到有些說不出的陌生。
“他叫鬼豪。”相田凜子冷不丁地說了一句,“是相田家的中級式神。”
“你想起來了?”
“嗯,部分想起來了?!?p> 貓咪老師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
“那不就簡單了,你把他召喚過來命令他解掉夏目的詛咒不就得了?!?p> “沒有那么簡單,其一,他雖是相田家的式神,行動卻頗為自由;其二,既然我是他的主人,為什么他還要襲擊我,也就是說,就算是我下命令,他也不會聽我的?!?p> 夏目貴志驚奇地看著相田凜子有條不紊地分析著,違和感越來越強了,他恍惚間覺得面前的這個女子并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迷迷糊糊的小女生。
相田凜子注意到了夏目貴志在走神,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夏目君,你在聽嗎?”此刻的相田凜子又變回了那副乖巧的樣子。
也許是我想多了吧。夏目貴志在心中苦笑。
相田凜子一邊撥弄著長發(fā),一邊笑著說:“你放心吧,我既然答應(yīng)了你要把他捉住,就一定不會食言。”
“其實我并不是想要捉住他……我只是想把名字還給他,也許這樣我就能弄清楚他為什么這么痛苦了吧?!?p> “痛苦?”相田凜子不解。
“他并不是一開始就是壞孩子的吧,最初的時候,他也是和你我一樣的普通人吧。
只是他可能經(jīng)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變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模樣。”夏目貴志自顧自地說著,抬頭望天,
“如果他能夠溫暖地離開,了無遺憾,是不是會有一個更好的結(jié)局呢?!?p> 夏目貴志看向相田凜子笑了,“不好意思,我總是說些奇怪的話?!?p> 相田凜子搖搖頭,低頭不語,那一刻,這個被自己視作目標的男孩帶著她不曾體驗過的善意來到了她的世界,有什么東西在她堅硬的心墻上鑿出了一個小孔。
相田凜子無奈地嘆了口氣,疲憊地朝他笑笑:“夏目君,你太善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