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該死的妖怪!快放開主人!”
走道盡頭,柊叫喊著撲向一個提著斧頭緩步走向名取周一的男孩,結(jié)果就是,她被妖怪擺手甩出的能量之氣狠狠擊倒在地,幾乎喪失了行動能力,周圍,也躺著奄奄一息的瓜姬和笹后。
“怎,怎么會這樣……”名取周一靠著墻,啐了一口血,慘笑道:“遭人算計了啊,我一個人根本沒辦法封印這種怪物啊。”
“希望夏目他們可以逃出去啊?!彼f著,緊緊閉上了雙眼,等著死神的逼近。
“名取先生!”夏目貴志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名取周一驚訝地睜眼,看見身前已然立著一只巨大的白狐,他背上還馱著一堆昏迷的人。
“夏目!”名取周一出聲叫道,“這里很危險,快點帶上你的朋友們離開!”
“我是來救你的?!毕哪抠F志一邊說著,一邊扶起身受重傷的名取周一,道:“我不會丟下你走掉的?!?p> “不干掉他都走不了?!边@時,相田凜子殺了出來,此刻,她已是一把武士刀出竅,上面還沾著哈薩克本尊的血。
“不用這么驚訝地看著我?!辈弊由弦驯荒艘坏兜墓_克歪著頭,露出一個令人膽寒的笑容,“普通的刀劍是傷不了我的?!?p> “是么?”相田凜子冷笑道,“那要不要試試這樣?”說著,她一個箭步?jīng)_上前,也就是在這轉(zhuǎn)瞬之間,她已催動體內(nèi)能量,在自己的武士刀上附上了妖力。
鮮紅色的刀氣破空而來,哈薩克卻不以為意,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下一秒,一聲巨響傳來,他竟是用自己那斧子接下了相田凜子這一擊。
相田凜子沒有絲毫懈怠,她見強攻無效,便開始在哈薩克周身高速移動起來。她身材嬌小,動作很是敏捷,夏目和名取完全看不清。
她的攻擊奏效了,她的速度占優(yōu)勢,再加上她強大的妖力,哈薩克漸漸敗下陣來,身上也出現(xiàn)了一道道無法愈合的血口子。
“這小姑娘,有點強??!”貓咪老師感嘆道。
名取周一接道:“畢竟‘紅女’不是白叫的,我還是第一次見識,看樣子她是下死手了啊?!?p> “‘紅女’?”夏目貴志疑道,“相田?”
“對,你不知道嗎,這個名號在妖界可是另妖聞風喪膽啊。”
“因為她殺妖殺鬼嗎?”貓咪老師輕聲問道。
“對,而且手段極其狠辣,據(jù)說她9歲時被丟在惡鬼堆里,一周后,鬼都死了,她滿身是血地突然現(xiàn)身,把遇見她的人和妖都嚇壞了,又因為她有個狂暴狀態(tài),進入那個狀態(tài)后瞳色會變紅,就被叫做‘紅女’了?!?p> 夏目貴志聽了一臉震驚,貓咪老師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夏目貴志望著遠處戰(zhàn)到癡狂的相田凜子,打了個寒戰(zhàn),問道:“那,名取先生又是怎么樣認識這樣的相田的呢?”
“我并沒有見過她戰(zhàn)斗的樣子,只是聽聞,至于為什么會和她有交集,自然是因為除妖人的身份,不過,她也曾有恩于我,所以,我并不討厭她?!泵≈芤唤忉尩?。
終于,動靜小了。
“看來她贏了啊?!必堖淅蠋熗蛳嗵飫C子那邊。
哈薩克躺在地上,大口地呼吸著,相田凜子則是冷冷地看著。
“這和皮肉之苦不一樣吧。”她盯著哈薩克道。
“呵,和我已經(jīng)死去的心比起來,這根本算不上什么?!惫_克啐了口血,道。
“把他們的術給解了?!毕嗵飫C子命令道。
“不可能?!惫_克撇過頭去,“我要死也不會一個人走。”
“你不是早就死了嗎?”相田凜子有些無語地說。
“你不是殺鬼的嗎?被你殺掉,我就是真的不存在了?!?p> “哦~看來你知道啊?!毕嗵飫C子蹲下來,狠厲地盯著哈薩克,道:“那你還不照做。”
哈薩克苦笑:“照做?就算我照做你能放我一條生路,等著我的也是無盡的封印吧,與其一直困在夢魘里,還不如痛快點死去?!?p> “夏目,我沒辦法和他溝通了,這家伙交給你了。”相田凜子搖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道:“要是他的術是那種死掉就好隨之消失的,我哪需要和他廢話?!?p> “相田,你太兇了,而且,你怎么張口閉口就是殺的?!毕哪抠F志有些責備地說道。
相田凜子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不只是在她們面前展示了自己嗜血的一面,還有一種出乎自己意料的——人情味,發(fā)自內(nèi)心的抱怨。
她有些發(fā)懵,但是現(xiàn)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夏目貴志走上前,蹲在哈薩克身邊。
“你為什么要殺這么多人?”夏目貴志質(zhì)問道。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惫_克道。
“把自己的不幸遷怒于他人,就能讓自己幸福嗎?因為自己被傷害了,就要去傷害別人?”
“你住嘴!”哈薩克怒道,“這是我的生存之道,我就是看不得別人幸福?!?p> “那這樣憎恨下去,你何時才能得到滿足?傷害別人,毀掉別人的幸福甚至是生命,造就更多和你一樣的悲劇嗎?”
夏目貴志說著,提高了語調(diào),可以看出,他出離憤怒了。
“我,我有資格自私,我……”哈薩克還想說什么,卻被一個相田凜子打斷。
“你一定很痛苦吧,被最敬愛的父親殺死?!?p> 她繼續(xù)說著,“即使死了,還是經(jīng)受著日日夜夜的夢魘,你當然有資格自私。”
“那個人渣父親,死有余辜,但是這些被你殺死的人,憑什么要去承受你的痛苦?”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如果是我,也會讓那樣的人渣父親付出血的代價,但是,與我無關的人的幸福,我無權(quán)干涉?!?p> 看著身邊的相田凜子一下子說了這么多話,夏目貴志很是震驚。
“你的生活方式也好,你自私也好,都與我無關,但是,如果你要傷害這些好人,請先殺死我的良心。”
“良心嗎?”
哈薩克的眼神暗淡了下去,他想起了多軌透和田沼要,想起了那個在自己噩夢里緊緊擁抱自己的笹田純,那個女孩,明明自己都嚇得要死,卻要擋在自己面前。
“我解?!?p> 他妥協(xié)了,也許是因為多軌透信任的微笑,也許是因為笹田純真誠的囑托,這些,是他噩夢里唯一照進來的亮色,至少,如果他有良心的話,應該不想讓他們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