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袒露心意,對于現(xiàn)在的夏目貴志和木透來說,其實并沒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更多的是對彼此心靈上的一種寬慰。
而且,現(xiàn)實是,兩個人都是無比為他人著想的現(xiàn)實派,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處理那些復雜的思緒,因此,他們都很默契的沒有再在這個令人尷尬并且會分散彼此注意力的話題繼續(xù)下去。
木透掙扎著坐直了身子,休息了一陣,她感覺自己又緩過來一點,在夏目貴志去打水這段時間,她痛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嚴重,不過好在時間不長,咬咬牙就能挺過去,而挺過去之后,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素質來說,只要沒有池底妖怪附加的妖力作用,如果只是外傷,她的行動力和精神力并不會受到很大影響。
“夏目,這位是?”堪堪坐直了身子,木透看向了坐在船頭發(fā)愣的林明美。
“她是林明美,剛才我在路上遇見她了,在去井底取水的時候,她有幫到我很大的忙?!?p> 夏目貴志知道木透一開始和自己都對這個女子懷有些許猜測,但是林明美似乎并沒有表現(xiàn)出敵意,在旅店接下來的七天里,結識一個這樣的人,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因此,他特意強調了她對自己的幫助,以回應木透當著眾人面不好明說的試探。
“你好,我是相田凜子。“木透朝她露出了友善的微笑,而后者這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算是做了回應。
佐藤瞳偷偷湊到吹山莉子耳畔,悄聲嘀咕了一句:“她是不是一直都是這樣?”
吹山莉子戳了戳佐藤瞳的手臂,似乎是感受到了林明美余光中的某些情緒,佐藤瞳也很自覺地以手捂嘴,不再言語。
貓咪老師從船頭跳下,來到夏目貴志身邊,“夏目,你在井里遇見的具體是什么怪物,又和他定了什么契約?”
“我,不是很想回憶?!毕哪抠F志想起那令人作嘔的井底見聞,對他來說那不僅是生理上的不適,更是心靈上的沖擊。
“你說出來聽聽,我說不定認識這類妖怪,下次去找他麻煩也好做好相應對策?!必堖淅蠋熣J真地盯著夏目貴志,這家伙,雖然總是嘴上嫌棄夏目,但心里還是擔心他的。
夏目貴志說出了自己在井底的遭遇,略去了令人不適的描寫,說明了契約的具體內容,可盡管如此,井中怪物的詭譎陰狠依舊讓在場的兩個普通人感到一陣不安與惡心。
“這井中白骨之手的主人,大概率就是音世旅店七大怪物中的狂骨吧。”貓咪老師推測道,旋即將目光轉向了面色沒那么蒼白的木透,示意她這個最近展露出辨識妖怪能力的專家為大家做出詳細介紹。
“嗯,就我所知,狂骨這種妖怪通常是冤死之人怨氣所化,由于死在井底,靈魂百世不得離開那方寸之地,
而那井,大多會被封印起來,常年累月不見天日,人都會變得瘋狂扭曲,更何況一個已然遭受迫害的靈魂,被封印的井,通常是當?shù)氐慕?,少有巫者能前往超度,自然也不可能得到轉世為人的機會?!?p> 木透看了眼聽得被嚇得一愣一愣的兩個普通人,又看向表情另一種意義上十分凝重的夏目貴志,有些為難地接著說道:
“而音世旅店的這位,由于受到老板的庇護,無數(shù)的冤魂被投入井中喂養(yǎng)那個最初的亡魂,這么多年的積累,他不知道肆無忌憚的吞吃了多少或無辜或罪惡的人,我不敢想象就你在井底看到的景象,到底代表了什么,他,不再是普通意義上的妖怪了?!?p> 莫名有些心虛,木透微抿了嘴,雖然夏目貴志說不論如何都會救她,她也能夠理解他的這份心情,但是,為了拯救自己而險他人于危難中,特別是自己在乎之人,她的內心還是有些過不去。
正當夏目貴志想說些什么來緩解壓抑的氛圍,林明美竟是開口打破了沉寂:
“我并不想摻和到你們的事情中來,大家來到這里大多都有自己的目的,剛才我已經報償了那一傘之恩,以后還請你們別把禍水往我身上引。”
貓咪老師冷哼一聲,“你這家伙,真不懂禮貌,沒有我們你也上不來這條船。”
“老師,她說的沒錯。”
夏目貴志也的確不想讓更多的人摻和到狂骨和自己的約定中來,畢竟這是他自己的事,狂骨也不是普通妖怪能對付的。
木透輕輕搖了搖頭,嘆道:
“好不容易說這么多話,竟是撇清關系,也罷,既然你這么有自信在這個地方自保,那算我們唐突了?!?p> 她知道,不可能所有的人都和夏目貴志和自己一樣,會有下意識就去幫助別人的習慣和習慣性相信他人的善良,說實話,在這個世界上,善良往往會成為被壞人利用和傷害的枷鎖。
當善良沒有被珍惜,甚至被玩弄,柔軟的心開始不斷收縮,必須學會給自己層層加固,生出適當尖銳的鎧甲。
木透在現(xiàn)實生活中吃過類似的苦頭,便學會了淡漠的注視,察言觀色,尊重差異,不做干預。
船上坐了幾位戰(zhàn)力強者,再加上自己倚仗的飼物已然被除掉,蓑草衣不敢有什么別的想法,只想趕快把這幾位趕緊送上岸,雖然船上氣氛凝重,但他干活依舊賣力,把幾人在天黑之前送到了旅店后院的湖畔渡口。
才是剛走到旅店門口,木透等人就看見了熟悉的身影,雖然只有個一面之緣,但是在車上的那段經歷實在是令人印象深刻,而且也只是過去了幾個小時而已,所以他們很快認出,又有和自己一起坐車的乘客入住了。
“施主,請為貧僧勻一間房來,要雙人入住,要背陰處?!?p> 是那個看上去很有實力的和尚,和他帶著的那個巨型肉球。
夏目貴志等不了前臺為他們辦理入住手續(xù)了,只得不好意思地快步走到和尚身邊,對他說道:“抱歉,我的朋友受傷了,需要前臺的幫助!能否請你在旁邊等一下?!?p> 和尚默然頷首,領著肉球退到了一邊。
“怎么了,夏目先生?”
前臺小姐對這個長相清秀,有禮貌的人類小孩還算有好感,主要是他似乎很愿意聽自己講那些無厘頭的笑話,對于他的請求,也沒有任何意見,要是換作一般的客人,她肯定要讓他在后面好好排隊,不要打擾自己的工作。
“我的朋友受傷了,我需要見到老板娘,拿到相應的解藥!”他說的很急切,前臺小姐卻云淡風輕地笑道:“你們實力應該不弱啊,被誰所傷,一般情況下,用不著見老板娘的?!?p> “是湖里的水怪?!蹦就缸吡松蟻恚瑏淼较哪抠F志身邊,抬起手腕給前臺小姐查看傷勢。
她抬眼看了眼木透流膿的手腕,嘴唇抿了抿,眨了眨眼,認真回答道:“這,我,的確做不了主,本來如果醫(yī)務室今天有人的話,你們可以直接得到治療的,但是,剛才醫(yī)務室的人剛來電話,說是出診明天才會回來,我們也沒有對應的應急方法?!?p> 前臺小姐有些為難,“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你們說要見老板娘,應該也是打聽到了偏方吧,井水加上老板娘的三彩丸子,服下就能得到根治?!?p> “不過,你們有井水嗎?我們不能把其他客人辛苦打來的水給你們,所以,恐怕得你們自己去后山取水,而現(xiàn)在,已經不適合你們出門了。”
夏目貴志咬咬牙,掏出水杯,道:“已經拿到了?!?p> 前臺小姐很驚訝地盯了他一會兒,似乎很難相信眼前的男孩竟是從狂骨那家伙手中全身而退,但她沒有多說什么,把心中的震驚和些許敬意藏了起來。
“好吧,剛才老板娘說過,如果有緊急情況可以去找她,但是,要那個客人親自去?!?p> 夏目貴志旋即詢問道:“她現(xiàn)在在哪?”
“就在我身后的門里,”
前臺小姐看著眼前這個立馬就要前去送死的男孩,還有些想勸他冷靜,畢竟作為前臺,她已經很有沒有被人理解過幽默感了。
“不過,我建議,你三思而行,老板娘很少這樣,上次這樣說,還是那個人來的時候,我們整個旅店都重裝了一次?!?p> “拜托了,請讓我去拜訪她,一切后果,我會承擔?!?p> 夏目貴志很是誠懇,并且適時讀出了木透擔憂的神情,拍了拍她的手。
前臺小姐側著身子讓出了路,一臉復雜,
夏目貴志進去了,木透雖然也很擔心,但還忍不住八卦問了一句:“上次那個人是指誰?”
“就是給你們訂房間的人?!彼谋砬轱@示,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
我爭取恢復更新,不說穩(wěn)定,至少不能月更了,這樣我何年何月才能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