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國。
皇城龍都。
京都東城大街,一車車的家具正往馬車上裝,指揮這些力巴的是一位清秀少年。
少年名朱庸,年紀正值十六,身高一米七八,一身樸素白衣,斜劉海襯托下,顯得格外清秀。
“這些椅子送往劉員外家。”
“這些送到王舉人家?!?p> “這些都送到喜來樓?!?p> 皇宮視為垃圾廢物的家具,朱庸運籌帷幄,從中狠賺了一筆又一筆,惹得有些旁人格外眼紅。
一個小廝急沖沖跑來“王爺,我家王爺有請?!?p> 小廝見朱庸面露疑惑,趕忙解釋。
“齊王?!?p> “六王爺?!?p> “他找我作甚?”
“我們的關(guān)系貌似不咋滴?”
“老九。”
“這就是您的錯了。”
“六哥我就這么不招你待見?!?p> 齊王朱鎮(zhèn)天。
人如其名,光名字就能聽出他多么受寵了。
二十二的朱鎮(zhèn)天比朱庸高出半個腦袋,穿著很是儒雅……
“老六?!?p> “不是我這弟弟的不仗義?!?p> “老九我實在忙不過來?!?p> 朱鎮(zhèn)天微微笑道:“吃頓飯的時間總該有吧?”
“老六,您要不把剩下的這些家具都包了?!?p> “我也能有時間陪您吃這頓飯不是?”
朱鎮(zhèn)天很豪邁。
一出手便是千兩白銀的銀票。
朱庸哈喇子瞬息流淌一地“這剩下的都送到齊王府,就可以領(lǐng)工錢了。”
喜來樓。
龍都為數(shù)不多的幾家高級酒樓。
進進出出都是達官貴人。
非富即貴才能消費得起的地方。
“王爺。”
喜來樓的金掌柜,對旁人可都是愛答不理,見到自家主子跟只哈巴狗似,屁顛屁顛往事蹭,巴不得給他當椅子坐。
“本王九弟?!?p> “日月王。”
“按照最高的規(guī)格伺候?!?p> 這封號,朱庸是有苦難言。
封號以單字為尊。
秦,晉,齊,楚最為尊貴。
看似用國名封王,挺受皇帝寵溺,實則不見得。
這名字,這封號,這都是有意為之。
皇帝也是人,也是要面子。
若是不要臉,這名字,這封號,估計更難堪了。
金掌柜嘴上說是,對朱庸無比恭敬,實則瞧不上朱庸,日月王朝的文武百官,甚至百官家的奴仆,多多少少都知道這日月王是九王中最不受待見。
從他出世,直到他封王開府建牙。
皇帝只見過他一面,而且還推遲了再推遲。
若不是祖訓,禮制。
朱庸別說封王,這輩子都不可能封王。
九王中,恐怕只有朱庸是唯一一個必須為生計奔波的親王了。
他每月的俸祿都被克扣得干干凈凈。
誰讓他無權(quán)無勢。
誰讓他是最不受待見的。
這苦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咽,憋屈得不能再憋屈……
朱庸吃飯,真的只有吃飯,一聲都沒吭出來,那怕打個噴嚏都沒有。
看得朱鎮(zhèn)天真叫一個急。
他可不是真的要請朱庸吃飯。
眼看朱庸要吃飽就走人,朱鎮(zhèn)天坐不住了。
這錢花了,飯也請了。
想讓他出血,門都沒有。
“老九,您看您這生意能不能合上六哥我一份?”朱鎮(zhèn)天笑嘻嘻問道。
“這可是垃圾?!?p> “那也是皇宮里的垃圾?!?p> “您可是齊王?!?p> “您也是親王?!?p> “老六,您弟弟我現(xiàn)在就這么一口飯你也要搶?”
“老九,您一天有兩三百兩銀子賺頭會沒飯吃嗎?”
不知從那來跑的小廝,剛冒出來便自報家門。
說是秦王朱繼要請朱庸吃飯。
朱庸呵呵笑道:“老六,搶食的來了?!?p> 朱庸指了指這名小廝說道:“告訴老大,老六也看上這些垃圾,可這些垃圾只能分一杯羹,讓他們自己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再來找我?!?p> 朱庸丟下這話,嘴巴抹干凈,拍拍屁股便走人。
朱鎮(zhèn)天氣得夠嗆。
朱鎮(zhèn)天和朱繼本就不對付。
讓朱鎮(zhèn)天和朱繼吃同一碗飯,他肯定不干。
別說朱鎮(zhèn)天不干,朱繼也不干。
朱庸吃完飯回到店里,力巴們已經(jīng)干完活,正等他回來發(fā)工資。
“規(guī)矩照舊,一人一兩銀子?!?p> 朱庸再取出二兩銀子說道:“這是你們的飯錢?!?p> “謝王爺?!?p> 力巴們才不管朱庸受不受待見,他們在乎有沒有錢賺,有沒有錢吃飯。
一輛路過的馬車。
從外表看,非常老舊的一輛馬車。
朱庸不敢怠慢,趕緊上前。
雖沒跟車上的人見面,卻把手伸進了車里頭,袖子很快空空如也。
力巴們吃飽喝足回來。
朱庸便領(lǐng)他們?nèi)セ蕦m運垃圾。
皇宮的垃圾,對于外界來說可都是好東西。
朱庸賣的那些家具,都是磕磕碰碰一丁點損傷,然后就被丟棄,或者月例換新的,年例換新的,甚至是丟棄的衣服。
皇宮是個兩極,位高權(quán)重的視珍品為無物,膩了就丟了。
這些無權(quán)無勢,最底層的奴才。
別說隔三差五換家具換新衣等等,那都是奢侈,能吃頓飽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朱庸有腰牌。
他能帶這些力巴自由出入皇宮。
回收這些家具和衣服,他徹底懵了。
家具都散架,成了廢品,除了燒火外,一點用處都沒有,衣服都被撿成一塊快破布,只能縫起來賣點小錢……
朱庸讓力巴把這些都搬回去。
家里的柴火倒是有著落了。
這些碎布縫起來就能賣點錢了。
力巴們沒有出聲,只能埋頭干活。
當馬車再度從朱庸的店鋪面前停下,朱庸手一伸,此次他的袖子里可不再藏錢,而是一張紙條。
“知道了?!?p> 傳出來的聲音陰陽怪氣,明顯是裝出來的。
事情辦妥了。
朱庸等著看好戲。
“王爺?!?p> 朱庸剛轉(zhuǎn)身,一個張得賊眉鼠眼,典型的狗腿子長相,屁顛屁顛跑來。
“城外的兩百畝地,按照您的要求?!?p> “全部都建成了豬圈?!?p> “這渠都有二尺深。”
“您看?”
朱庸看得出,羅大仕這是要錢來的。
羅大仕的手剛伸出來,朱庸直接打回去。
“王爺,小的為了給您建這豬圈,家底都刨光,就差把自己祖墳拋出來看看有沒有寶給您墊底了?!?p> 羅大仕再度把手伸得老長老長“王爺,您肯定不忍心看我一家老小當街要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