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污水,被人一腳踩破。
倒影映襯出三名狼狽逃竄的人。
巷口,昏暗的燈光投入,滿是臟亂與凌亂不堪的垃圾桶,堆砌在一邊。
巷尾,這是一條死胡同,但卻是那光暗二者間互相交接在一起的地方。
那三名狼狽逃竄的人,呈三角對持著。
“那信呢?”余劍臉色一陣暴戾著,他不知自己已經(jīng)多久沒有露出如此這般的神情了,但好像每一次露出這種暴戾般神色的時候,都是同那生死有關(guān)的時候。
比如,現(xiàn)在不僅是余劍自己的生命,還有那對他來說最不能失去得陸遙這個人的生命被人拿捏在手里,而要想活下去,就必須了解到更多關(guān)于黃金冢的事情。
一旁的中年男子,當下見狀猛然間也開始眼急了起來,看著跟前的陳佳影:“給我!”
他大手往前一伸,急忙般地試探。
陳佳影笑而不語著,卻是出乎了這余劍和那名中年男子二人的意料之外,反過來竟沖著二人抬起了自己的手來。
只不過,她的手里可沒有任何東西的影子,只是一個勁的朝著余劍二人招著手,那意思像是在反過來暗示這余劍二者的某一個,趕緊把信交出來。
嗯?!這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余劍有點懵了,他同身旁的中年男子分別對視了一眼。
顯然,從這名中年男子的眼神當中,他好像也依稀看出那名中年男子有點兒疑惑不解般地神色。
中年男子忍不住急了一聲說:“喂,臭妹妹。別鬧,趕緊把信交出來?!?p> 余劍更加不解了,感情這兩人原來并不是一伙的,都是為了那封關(guān)于黃金冢的信來。
好吧,沒有任何的防備,那陳佳影卻是猛然間舉起了手里的火匣子,對準了眼前的余劍和那中年男子二者的舉動,間接證明了余劍剛才的猜想并沒有錯。
陳佳影對那中年男子說:“臭弟弟,我也沒工夫和你玩。王大頂,識相的話,就趕緊把那封信交給我?!?p> 這名叫做王大頂?shù)闹心昴凶?,并沒有開口回答眼前的陳佳影,反而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也趕忙瞬時之間抬起手里的火匣子來,對準了跟前的陳佳影。
這一幕,倒是不由得讓此刻兩手空空如也的余劍,感到有點莫名的尷尬。
余劍心想:咱是不是應該也在旁邊隨便找塊板磚拿手里應付下?要不然顯得怪不合群的。嗯……不過說到底,這兩人到底誰在說謊?還是都沒有?
總不可能那信憑空而飛了吧?
正當場面一時之間,陷入僵局的時候。
“啪”得幾聲,像是巴掌的聲音,竟是猛然之間響起。
爾后,余劍等三人尚且還沒來得及有所徹底反應過來……
便只見,烏泱泱般地一大隊人馬,猛然之間便從巷口涌入到這巷子里頭的死胡同來——余劍三人,竟是被人家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給甕中捉鱉了!
“哎呀,我滴小冤家。咱們又見面了,這還真應了那句冤家路窄呀!”
余劍早已看清了這群人馬,并不是劉凱劉大帥的那伙人馬,而是自己的死對頭不動石佛沈佳怡手底下的人。
因為,都是門清的小娘子。而劉凱劉大帥的那伙人馬,全部都是男的。
沈佳怡從人群中走出,并擺著一副笑臉盈盈的模樣,看著眼前這在同一天內(nèi)兩次落入自己手里的死對頭八面修羅余劍。
“你們,又是什么人?”王大頂凝重著一張臉色。
沈佳怡撇過頭來,看了眼王大頂,她那小手一抬,倒不是示意自己的手下行動,而是輕描淡寫般地在自己的小臉上,輕輕那么像洗臉般地一抹。
下一秒,一張長的同陳佳影模樣無二的臉龐,瞬時之間便出現(xiàn)在了此時此刻沈佳怡的身上。
只聽又是啪得一聲,緊接著便是那余劍拿手猛拍完自己額頭之后,嘴里所連呼的一聲:“天王你個蓋地虎!我怎么就沒想到還有偷梁換柱這一茬!”
直到剛才的那不動石佛沈佳怡在余劍的面前,露了一手易容術(shù)之后,余劍終于完全明白過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必定然是那王大頂和陳佳影二者,誤把這用易容術(shù)喬裝打扮的不動石佛沈佳怡,并從劉凱劉大帥那里盜取關(guān)于黃金冢信件的人,給錯認成對方了。
可這也不對啊,沈佳怡只有一個,自然而然也只能用易容術(shù)幻化成一張臉,去從劉凱劉大帥那里盜取關(guān)于黃金冢信件。
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那陳佳影和王大頂二者,同時都看到對方從劉凱劉大帥那里盜取了信件呢?
難不成……這信,其實背后還另有隱情?
這些姑且不談,余劍只是暫時先將自己內(nèi)心里頭,那堪比一團亂麻的思緒強行壓下,在旁靜靜看著像是第一次見到易容術(shù)而有所分別露出短暫驚愕神情來的王大頂和陳佳影兩者。
嗖得一下,這沈佳怡又趕忙拿手抹了下自己的臉蛋,卻見竟然是在眨眼的頃刻間,又用易容術(shù)換回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噥,這是你們兩個都想要的信……”沈佳怡小手猛然一抬,只聽兩道破空之聲,斷然間響起,緊接著便見兩份黃色密封文件袋,就徹底落入了陳佳影和王大頂二人的手里。
二人的臉上還是一陣驚疑不定著,分別擺著副很想要張開嘴來問些什么,但是卻不又敢問,好像有所顧忌什么的樣子。
不動石佛沈佳怡看也沒看一眼,只是冷冷地對著二人說了句:“走……”
王大頂同陳佳影二人,立馬收起彼此的火匣子,抬起腳來,便要離開這個巷口。
只不過,兩人還沒來得及走上幾步,不料這不動石佛沈佳怡卻是連頭也沒回的出聲說了一句話道。
“我們武俠圈與你們諜戰(zhàn)圈,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只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們一句……國難當前,人人自危,望你們能夠看清楚形式,以和平統(tǒng)一的人民大局為重。切莫將火匣子的方向,對準錯了方向……”
言罷,王大頂和陳佳影二人當下也不支聲,更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把那不動石佛沈佳怡的話語,聽進去,反正二人就這樣悻悻然地離開了這個巷子。
徒留下,余劍一人獨自瑟瑟發(fā)抖,弱小無助了起來。
“小冤家,你說……這一次,我該怎么做,才能放了你好呢……”沈佳怡渡著腳底下的蓮步,走進余劍的跟前,抬手在余劍那張老臉上蹂躪般狠掐著。
“我一扭一晃唱歌時那地方的樣子,好看么?”沈佳怡俯下身來,貼著余劍的耳朵旁說道。
余劍瞬間語滯了一下……感情那個在和平飯店內(nèi)大堂舞臺上,唱歌的那個陳佳影,就是你這瘋婆娘所用易容術(shù)喬裝打扮的??!
“我有幾件事情,想不明白,還望不動石佛沈小姐您能解答一二……”余劍冷汗直冒。
沈佳怡道:“說!”
余劍說:“首先,第一點。就是剛剛那兩人,難道不是為了黃金冢的信件,才接近劉凱劉大帥的么?”
沈佳怡搖頭:“不是,他們只是為了各自所屬的組織下發(fā)來的命令,目地只求能夠從劉凱劉大帥那邊,奪回被人家截取的關(guān)于兩人各自所屬組織的機密,并需要經(jīng)過特定翻譯密碼,才能破解的寫有電報密碼的信件?!?p> “不是關(guān)于黃金冢的信件?僅是他們諜戰(zhàn)圈里頭的機密文件?”余劍有點愕然。
沈佳怡笑說:“巧得是他們兩并不知道,這一份關(guān)于黃金冢的信件,竟然也在劉凱劉大帥的手中,所以我才決定出手。”
余劍微微頷首,同沈佳怡互相對視了一下,也隨之笑了起來道:“你能將他們兩一直想從劉凱劉大帥那邊奪回來的屬于各自組織的機密信件,完好歸還,怕這事情里頭也沒那么簡單吧?沈小姐,難不成您還真把‘皮’字戒掉了?”
“哼!”沈佳怡斷然打了個響鼻,手里頭地勁像是把余劍的老臉給當成了肥皂來使一般,又狠搓幾下道,“奴家再皮,可也沒有你這張老臉……皮。人家只不過是悄悄的把本該屬于他們二人各自所對應的組織機密信件,偷偷調(diào)換了一下,也就是說他們二人現(xiàn)在手里所拿著的是……彼此組織的機密信件?!?p> “嘶”得一聲,余劍聽罷后,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你就不怕會因此,而讓我們武俠圈徹底得罪諜戰(zhàn)圈么?”
“圈圈圓圓圈圈,天天年年天天……”沈佳怡忽地沒來由般地唱起了歌來,像是有點拒絕回答余劍所拋過來的這個問題。
嘿!這還真是個活祖宗。萬分無奈之下,余劍只好在發(fā)出一聲得了之后又問道:“那第二點,就是第二個用易容術(shù)的人,是誰?嗯……我的意思是……那王大頂和陳佳影兩人為何都看見彼此從劉凱處偷取了信件?”
沈佳怡說:“你再好好想想,天底下放眼整個江湖武林,除了你我二人會這易容術(shù)以外,還有誰會?”
余劍皺起眉來,道:“還有一人。難道……”
沈佳怡頷首迎上跟前這余劍所投遞過來的震驚般目光道:“不錯,正是你的師妹……陸遙?!?p> 余劍微微瞇起了雙眼:“你指使的?”
“不錯?!鄙蚣砚f。
余劍再問:“最后一點,那封關(guān)于黃金冢的信,是怎么落入劉凱的手里?”
沈佳怡忽地松開了那繼續(xù)掐著余劍老臉的手來,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容說:“你還好意思問?你自己的東西,還請你自己藏好……別再讓人給從墳里拋出來了!下次,我可不想因為這事,再給你擦屁股般操心費力。”
言罷,便見沈佳怡小手猛然一抬,像是丟了什么東西給余劍,爾后就轉(zhuǎn)過身去,領著自己的手下們離開了巷子。
只不過,再離開之前,沈佳怡頭也沒回地便對著余劍如此這般地又補充了一句話道:“可別忘了,三天之后,陪我去黃金冢尋找大清龍脈、濟世金山的事情!”
余劍神色復雜地目送著沈佳怡離開巷子的背影,他手里頭的那信……那封由沈佳怡出面,并從劉凱處重新奪回來的關(guān)于黃金冢的信……
可不正是之前的那名曾去黃金冢摸金,但是卻從此消失的摸金圈內(nèi)的好友,所寫給自己的那封信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