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一株紫丁香03
四個人看著顧大年。
“老板，紫丁花十塊錢一束，等我們吃完，您算賬的時候，如果超出了四十塊，您就算四十塊，如果沒有超過四十塊，您就給我們少算一點，不就好了，為什么還要到樓下插一束紫丁花呢？”莫楓問道。
“莫小哥，你沒有看過武俠劇嗎，為什么在打架的時候，都要雙手起來作個揖？”
“是啊，為什么呢？”
“打架要禮節(jié)，打仗也要有個名頭。我們店里給你們免單，也要有個名頭?！?p> 四個人一齊到了樓下，各自買了一束紫丁香，插進了靠墻邊的花瓶里。
人人動手，人人插花，一排的花瓶中，插滿了紫丁香，甚是美觀。
四個人回到樓上，桌子上已經(jīng)擺滿了酒和菜。
不用多說，這里就是開吃。
酒至半酣，秦元提議開始飯店老板給我們買單打個折都要強烈的儀式感，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敬別人喝酒，也要有儀式感，要有致酒詞，讓大家都覺得喝酒有理，我們喝酒才有意義。
“我先來?！贝蟾缇褪谴蟾?，莫楓當仁不讓，“昨天的淚，淚淚淚，累累累，來來來，我們干完這杯酒，把昨日的苦痛一并埋藏，清空酒杯，裝進明天的酒，一切繼往開來?！?p> “好好好！”掌聲不斷。
“好什么好，這是沒喝酒就醉了的節(jié)奏，嘴巴都打顫，話都說不完整了。”
眾人大笑。
端起酒杯，干完了一杯又加一杯。
童小虎咳了咳，伸伸頭，拉了拉脖子：“你是天外一仙女，一到地球就侵占了我的胸懷，像釘子一樣扎進了我的胸懷，今天，你要從我的懷里拔出來，我痛痛痛……痛……痛……痛……”
“好！好！”葉城大聲叫道。干完這杯，我們把扎進胸懷的毒瘤取出，好好享受“孟母湯賜予的一切。”干完一杯又加一杯。
“兄弟們也來幾句，講得不好莫見怪。”葉誠站了起來，大聲吼道，“明天向我們招手，我們知道，明天肯定是燦爛的，但是告別昨天，或多或少總會有些事情給我們帶來痛苦，兄弟們，這點痛苦算得了什么，咱們喝酒不是為了向昨天告別，而是向昨天致敬，更是向明天致以無限的憧憬。昨天，不是用來忘記的，而是用來懷念的，我們從昨天走來，奔向明天。多以，我們喝的不叫‘孟母湯’，而是壯行酒?！?p> “好好好！”全部人熱烈鼓掌。
莫楓說道：“這酒叫‘孟母湯’，是誰說的？毫無道理，毫無根據(jù)?！?p> “是啊是啊，青春的每一個點滴都是最美好的記憶，怎么會是‘孟母湯’呢？”
“故事的結果是完美的，故事的經(jīng)過是完美的，故事的點點滴滴都是完美的，無法忘懷的，記住青春的美好，記住青春的汗水，記住青春的淚水，記住青春的一切，我覺得，今晚的酒，叫‘存檔酒’?！?p> “哈哈，這名字也難聽了，‘存檔酒’，還‘檔案室’‘保密局’呢？”
全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為了存檔，保密，我們走一個?！比咳硕似鹁票?，喝完一杯，又來一杯。
致酒詞完畢，莫楓提議：“最美好的記憶，應該像博物館珍貴的照片一樣保存下來，下面，我們來說說大學三年，哪一個瞬間畫面是你難以忘懷的？不可以保密，不可以隱藏。”
“好，大家必須說，不說是小狗。胡說小狗都不如?！蓖』⒅С值馈?p> “我先來?！比~誠舉手道，“其實最難以忘懷的瞬間，會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腦海中常常出現(xiàn)。不用太多思考的，只要你去思考了，其他更多的畫面就會一起涌現(xiàn)出來。我們的青春值得記憶的東西太多了。所以，這個畫面是不需要思考的。
“我現(xiàn)在腦子里出現(xiàn)最強烈的畫面是在輔導的班的時候，我生病了，林開春陪我去掛點滴，回家親手做八寶粥給我吃的畫面。不管今后奔向何方，這個畫面會永永遠遠存檔在我的心里。”
“好！必須贊一個?！?p> “我來說一個，”童小虎站起來，童小虎說話都喜歡站起來，說道，“現(xiàn)在在我的腦海中，不止一次出現(xiàn)的畫面是程娉婷罵我的瞬間。上一個學期，我想表達一下她的漂亮，想給她拍幾張照片，剛剛表達了前一半的時候，她就劈頭蓋臉的罵了我一頓，這個畫面無數(shù)次在我的腦海中出現(xiàn)?！?p> 莫楓說道：“我現(xiàn)在腦中顯示出來，最強烈的畫面是，蔡老師一個人在樹蔭底下在踱步：惆悵、無奈、痛苦、無助的表情?！?p> ……
說完話，繼續(xù)喝酒；唱歌，繼續(xù)喝酒；劃拳，繼續(xù)喝酒。
酒沒喝到深處意志都是很堅定的、淡然的，一切都是美好的、青春的；酒喝多了，所有的酒不是孟母湯，而是一劑加深記憶的良藥。
說到高興的時候，桌子上的人笑成一堆。說到傷心的時候，一把鼻涕一把淚，四個人可憐兮兮的哭成一團。
老板顧大年讓兩個孩子分兩趟，攙扶著童小虎和秦元回寢室。
莫楓和葉誠還能走，從顧大年那里又要來了幾瓶酒，在學院的某個黑暗的角落，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坐在那里繼續(xù)抽煙，干喝酒。
莫楓深吸了一口煙，慢慢地呼了出來，煙霧纏繞著他的整張臉，他思考著蔡筱雅跟他說的每一句話。為了明天，為了各自去尋找追求幸福，他找不出半點理由來反駁。
葉誠喝了幾口酒，抽了兩口煙。想著林開春發(fā)給自己的微信，他再次打開微信看著林開春說的話。想到了兩年來跟林開春一起的點點滴滴，淚水涌上了眼眶。
“兄弟，別這樣。今天我們向昨天告別，明天，我們的故事一樣精彩。”莫楓安慰道。
“好，為明天的精彩，干杯！”
兩個人端起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莫楓的微信響起來了，是蔡筱雅發(fā)來的。
“孩子，回去睡覺吧，一覺醒來，跟姐姐講你新的故事。”
莫楓反復看著，似乎這個世界又充滿了亮澤。
夜色燈光下，小花園地面盛開出一片紫丁香，雖然，現(xiàn)在不是紫丁香盛開的季節(jié)，但是，眼前的紫丁香卻是如此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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