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府雖然只剩了姜錦安一人,但她生辰的排場卻一點兒都不小。
先不論景沅帝賞的那些堆滿了院子的奇珍異寶,單是她外祖父英國公就包下了整個兒微雨湖上的畫舫船只,請了南曲的戲班子在畫舫上唱了整整一天。以至于后來所有的戲班子聽見英國公的名號嚇得腿都發(fā)軟。
姜錦安一邊蘸了細鹽送入口中,一邊不滿道:“外祖父也真是的,這是把人家戲班子當成了會打鳴的公雞不成?真以為別人不會累的??!而且整整一天都是那一個人在唱,這也太不地道了吧。”
念柳把臉巾浸入冒著熱氣的熱水里,“可是國公爺給了他一錠黃金呢……這足夠他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姜錦安嘴角一抽,一錠黃金?她外祖父還真是財大氣粗啊……
姜錦安漱過口后又從念梅捧著的雕花小木盒里拿出一粒粉色的小藥丸含進嘴里。
清新馥郁的花香迸發(fā)出來,姜錦安干脆把那小藥丸咯吱咯吱的咬碎,直接吞了下去。
“姑娘今日戴這只釵子吧,這只寒梅翠雪鏤金攢珠釵正好配姑娘最喜歡的那件淡粉色的蜀月錦的五彩鎏光兔毛披風!”念梅捧起那只釵子給姜錦安看,“姑娘瞧喜不喜歡?”
姜錦安搖搖頭,“今日是我生辰,戴什么寒梅翠雪,要戴也戴那只瓔珞八寶攢珠釵?!?p> 念柳笑了笑,把冒著熱氣的臉巾遞給姜錦安,小聲對念梅道:“咱們姑娘長大了,自己主意多著哩!”
昨日落過雪,此刻檐角屋瓦上都有積雪未化。
念柳:“不知道這時微雨湖上的船只是否還能行動,昨日的雪那么大,湖面大抵都凝了冰吧?”
念梅不以為然:“害!管他呢,反正國公爺有的是本事,還用咱們擔心這個擔心的那個干嘛?咱們只管跟著小姐一道去就是了?!?p> …………
微雨湖岸白茫茫一片,湖中央英國公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讓船只行動自如,畫舫游船上來往人群絡繹不絕,婉轉悠長的詞曲聲中姜錦安緩緩轉過頭來,輕柔的發(fā)絲飄揚,她今天點的口脂比昨天的要艷,像紅梅的顏色,襯的白嫩的小臉更添俊俏。
姜錦安今日穿了一件紅色立領長襖,下配綠色織金馬面。腕上戴了一對鎏金手鐲,紅綠搭配,如此張揚的裝扮在她身上卻十分和諧。
小姑娘雖然才十四歲,但身量卻不算矮,比和她同歲的趙簾依還要高出半頭。
雖是豆蔻年華,卻已見傾城之姿。
“哎,你聽說了嗎?那位名動京城的狀元郎也會來!”
“那位也會來?姜三姑娘好大的面子?。 ?p> “你們說的‘那位’……是誰???”姜錦安湊了過去,“我怎么從未聽過?”
那小廝見姜錦安衣著華貴,姿容艷麗只覺得是京城哪位貴女,并沒想到站在他面前的正是素有京城女霸王之稱的姜錦安,因此捋了捋袖子,侃侃而談:“您有所不知,我們口中的這位狀元郎啊那可厲害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