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百道小型法陣連成一張大網(wǎng),籠罩著整個會場的上空。
有膽小者或是不想攤事者早已離開位子,朝著會場之外跑去。
此時還泰然處之的自然都是些自認(rèn)為實力過硬,且閑之又閑之人。
“這種規(guī)模的大陣還是真難得一見,今天算是開眼了?!?p> “是啊,恐怕是有大人物要來……”
說話的兩人相鄰而座,一人身著黑袍掩面,聲色蒼老,是個老者。
一人中氣十足,嘴中叼著根隨手拈來的野草,像是個浪客。
整個人都顯得邋里邋遢,一下巴胡茬,頭發(fā)束在身后,長足及腰,并且油光發(fā)亮。
他們是這里的??停麄兦宄@些動靜都是會場方面的手筆,想必是已經(jīng)派強(qiáng)者下來處理了。
再加上他們并不覺得一個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會對他們造成多大影響。
一是對于此時還在臺上的拍品有著莫大的興趣,這拍品就是那小女孩背后的話,兩人明顯與其他人不同,從那畫中感覺到了不一般的東西。
正是那拍賣師所說的‘勢’。
二是純屬是想看看熱鬧,畢竟這么多年了,還沒有那個蠢貨敢在會場勢力之下鬧事。
記得從前有個無名小國,國主帶著皇族朝著大名鼎鼎的影之國朝拜進(jìn)貢,他們車隊路過此地。
雖說是小國,但不管在哪貴族始終是嬌生慣養(yǎng),不愿坐在臺下與一些商人冒險者坐在一起。
發(fā)生口角之后,當(dāng)即嚷嚷著要會場主人接待,不然就揚(yáng)言要血洗會場。
當(dāng)時的會場主管聽聞之后可想而知,當(dāng)即派出萬余強(qiáng)者前往那小國邊境,廝殺了僅僅數(shù)日之后,便沖破了國門。
男為奴,女為娼。
輕而易舉就將一個國家從地圖上抹除,會場實力可想而知。
從此之后就再也沒見過有人敢鬧事……
直到今天。
騷亂還在持續(xù)。
“喂,那邊的,我讓你們走了嗎?”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聲音不大,卻清楚地傳到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包括那些個強(qiáng)者。
既然是強(qiáng)者,必然是有強(qiáng)者的傲氣,當(dāng)下有人皺眉道:“等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還在這……不知道是可笑,還是可悲啊。”說著,搖了搖頭……
他說出了在場人的心聲……
“諸位……不如我們來賭一把?”
金拱發(fā)此時還未曾離去,見眾人不爽,當(dāng)即站了起來,攤手道。
“哦,怎么個賭法?”
一個臉色蠟黃的小個子眼中精光一閃,顯然是來了興致。
金拱發(fā)見眾人都看向自己,臉上笑容更甚,故意頓了頓說道:“我們就賭他能活多久,怎樣?”
“無聊?!闭f話人是個女子,他翻了翻白眼,十分鄙夷,隨即別過頭去,閉目養(yǎng)神。
她之所以留在這兒,也是因為想要一爭那幅絕世畫作。
自然不是想要與人叫價,只為能夠得知最后是誰拍走了畫。
不帶錢就不能爭了嗎?
顯然是可以的。
被女子一駁,金拱發(fā)在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
但因王越此前那一舉動拉了仇恨,不感興趣的有,感興趣的也大有人在。
“閉嘴,臭娘們兒,留著力氣晚上叫吧!”
臉色蠟黃的小個子,口出穢語,引得四周一陣哄笑。
女子臉紅,立即想要還回去,卻被一旁的男人拉住,那是他的師兄,后者搖了搖頭,示意不要沖動。
女子也深知此行目的,不得有失,不宜沖動,免得事出變故。
等出了這會場,看老娘不把你砍成一段一段的,女子在心中怨毒的想象著那場景。
若是被旁人知道定大呼一句:
最毒婦人心!
那小個子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人惦記上了,手里蒯著一摞鈔票,高舉,口中喊道:“十秒內(nèi)?!?p> “好嘞!”
見有人帶頭,其余人也動了起來。
“五秒內(nèi)?!?p> “二十秒?!?p> 有五秒的,有十秒的,有二十秒……甚至還有一秒的。
全都超不過一分鐘,在他們看來,王越被瞬間鎮(zhèn)殺是理所當(dāng)然的,只是多一秒兩秒的問題。
眾人比想象的更要熱情,不一會兒,金拱發(fā)懷中盧文就像小山一樣堆了起來,擋住了他的那張肥胖臃腫的臉。
前排。
“你有興趣嗎?”
浪客朝著一旁的老者問到。
“年紀(jì)大了,不感興趣。”老者淡淡的回到。
“十分鐘。”
說著他掏出一枚硬幣,從指尖彈出,高高的崩向空中,劃過一道弧度,精準(zhǔn)的落入了金拱發(fā)懷中錢堆的最上方。
王越自然是注意到了下方的大動靜,開始是暴怒,但一想到這么多人,當(dāng)即乏了,縱使是他面對這么多人,嘴上怕是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算了,全殺了得了?!彼?。
換做平時,他肯定會去占些嘴上便宜。
例如:在我的眼里,你們?nèi)醯木拖翊椎呢i玀。
可對面那么多人顯然是不會信,畢竟是豬玀,解釋了又不聽,那么只能動手,那跟一開始直接動手似乎也沒什么區(qū)別……
因為精神狀態(tài)不佳,王越還是決定“放他們一馬”。
只是為首的那個胖子……
“我記住你了?!闭f完他看向天空,他能感覺到有東西來了。
對方很強(qiáng),比之前遇到過的所有人都要強(qiáng)!
一種沉寂已久的興奮之感傳來,王越能清楚的感覺到身體之中的好戰(zhàn)因子在躁動。
視線中,無數(shù)蒼藍(lán)幽火浮空起燃。
一抹身影隨即砸向地面,地板斷裂,如隕石墜落般的氣浪朝外散去。
飛沙走石間,那人一襲綠袍,提著一盞青燈,無數(shù)惡鬼桀桀怪笑繚繞身旁。
這一幕,空氣似乎凝固了下來,所有人都忘了呼吸。
只見那青年抬起頭來,一雙青紅的眸子看向眾人,周身散發(fā)著死亡的氣息。
“伊扎蘭馬,魂引之燈!今天真是……漲見識了!”老者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猛地起身顫聲說到。
“青鬼!”
“提燈使!”
“引渡人!”
數(shù)道驚呼中,數(shù)個稱謂從周遭人嘴中響起,足以昭示著來者不詳。
那死亡的氣息足以令生者敬畏,周遭眾人都不同程度的露出了畏懼的神情。
但有人可不管。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的也得跟他們一起死這兒?!?p> 即使直面死亡氣息,王越并不受影響。
已經(jīng)死過好幾回了,再熟悉不過了……
伴隨著一聲低吼,他一步踏出。
“來吧,久違的強(qiáng)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