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天,到了分叉口,兩人分道揚鑣,各自朝著回家的方向行進。
到了家,還好媽媽已經(jīng)睡著了,童宇長噓一口氣。走向廚房,拿了一桶香辣牛肉味的泡面,一個鹵蛋,一根火腿腸,躡手躡腳地走回臥室,用自己泡咖啡的燒水壺?zé)怂?,雙手嫻熟地撕開泡面,菜包,干料包,醬包,火腿腸......這是童宇最幸福的時候,結(jié)束了一天的學(xué)習(xí),回家舒舒服服吸溜桶泡面,他甚至以為自己就是為了這一刻而活的。
離家還有一段路,李澤竹沒有像童宇那樣渴望著家里的夜宵,而是坐在自行車上慢悠悠地騎著,就在和童宇聊天的時候他還在想,今天這是怎么了......
就在童宇吃飽喝足后走出臥室,打算處理掉剛制造的垃圾的時候,發(fā)現(xiàn)童言的臥室的燈還沒有熄滅,于是扔完垃圾后悄悄地走到童言臥室門口,輕輕地敲了敲門,沒有人回應(yīng)。童宇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推門走了進去??吹揭呀?jīng)趴在課桌上睡著了的童言,輕輕把她抱了起來,放在床上,蓋好被,然后又輕手輕腳地走出了臥室。
“哥?”
童宇在快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童言在叫自己,于是他把頭又轉(zhuǎn)了回來,發(fā)現(xiàn)童言的眼睛并沒有睜開。
“又說夢話?!蓖钚α诵?,悄悄地關(guān)上燈,帶上門,走了出去。
就在童宇把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童言的眼睛慢慢睜開了,伴隨著笑意。童言喜歡哥哥抱著自己,就像小時候一樣。在鄉(xiāng)下的時候,四個人一起玩騎士大戰(zhàn),童宇背著同樣,柳振明背著鄭筱敏,兩隊人相互廝殺。女孩子之間再小也不會粗暴的打斗,所以都是童宇和柳振明相互撞擊。童言喜歡在哥哥肩膀上,不算寬大,但很溫暖。
回到臥室,坐在旋轉(zhuǎn)電競椅上,童宇摸出手機,打算給鄭筱敏回條短信內(nèi),雖然媽媽已經(jīng)睡著了,可以給鄭筱敏打電話,可是都已經(jīng)這個點兒了,普通中學(xué)生都已經(jīng)睡下了吧。
“筱敏,今天晚上我和李澤竹去辦公室偷一個他非拿回來不可的手辦,時間拖得有點長,沒有提前告訴你。對不起,我已經(jīng)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在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補償你的辦法。我想在這周末,也就是后天,請你吃好吃的。望恩準?!?p> 編輯好短信,按下發(fā)送鍵,童宇如釋重負地躺在了床上,呈一個‘大’字型展開。整個過程持續(xù)了還沒超過一分鐘,童宇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面赫赫然顯示著:鄭筱敏。
“喂...”童宇說的有些心虛。
“你還有臉給我發(fā)短信?”鄭筱敏看來氣的不輕。
確實,對于這種半異地戀來說,安全感通常都是這個年紀無法給予的。雖然鄭筱敏看起來有些無理取鬧,但仔細想想也的確是那么回事,青春期的孩子們都是對愛情有著無限地向往。他們好像都弄錯了一件事,電視劇中的愛情都是出現(xiàn)在劇本里面的,可生活都不是按照劇本進行的。一種對未來的憧憬向往和另一種對現(xiàn)實的無力招架,這兩種現(xiàn)實的相撞,讓每對在他們這個年紀早戀的孩子都會失去安全感,所以爸爸媽媽老是用他們的經(jīng)驗之談告訴我們這個年紀要好好學(xué)習(xí)。
“我...”童宇有些不知所措,他以為自己編輯的短信滿誠懇的。
“氣死我了你。你是不是同性戀?”鄭筱敏并沒有打算就這么放過童宇。
“我...這...怎么會呢,哈哈?!蓖顚擂蔚匦χ?。
“還笑?”
“不了不了?!?p> “說吧,你們偷了什么東西?”
“這...”
“怎么,你不是說你們?nèi)ネ道顫芍竦臇|西嗎?還是說,你在騙我?”
“沒有沒有,我哪敢騙你啊,我們?nèi)ネ邓徒o他女朋友的手辦。”
“什么手辦。”
“海賊王的,你沒看過的...”
“沒看過你就不告訴我啦?我不會問別人啊。”
“是一個叫特拉法爾加·D·瓦鐵爾·羅的手辦。”
“什么什么什么?你慢點?!?p> “你不會在記吧?”
“我說了,要去問的?!?p> “可這不是我的手辦啊...”
“你怎么那么多廢話?!?p> “好吧,那我慢點說,那個手辦的名叫...特拉法爾加...記完了沒?好,再加個點哈,沒為啥,外國人名兒都有個點,我哪知道他是哪國人,動漫虛構(gòu)的,好了沒,然后一個英文字母大寫的D,然后再來個點,接著...瓦鐵爾,瓦特的瓦......”
“好了!”鄭筱敏滿意地放下筆。
“唉...”童宇又無語了。
“那今天就這樣啦,別忘了周末請我吃飯?!?p> “好...”童宇還沒說完,鄭筱敏就掛斷了電話。童宇心想道,她應(yīng)該早就消氣了吧。
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點了,宿管老師早就已經(jīng)睡著了,此刻的鄭筱敏站在宿舍的陽臺,拿著寫好的一張紙。本來晚上應(yīng)該跟童宇只互相發(fā)一條短信就可以了,自己卻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時童宇發(fā)來了一條短信,正好拿這家伙開刀。鄭筱敏借著月光歪著頭看著寫著“特辣法兒夾.D.瓦鐵爾.洛”的紙,有些奇怪,外國人起名都這么喜歡跟食物沾邊嗎。想到這,鄭筱敏搖了搖頭,翻身上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躺在床上的童宇,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他和鄭筱敏走到現(xiàn)在,表面上看來都是靠著筱敏的堅持吧,要是不是她一直逼著自己,或許早就放棄了。到現(xiàn)在,童宇都不清楚鄭筱敏究竟喜歡自己哪點,童宇也不清楚自己喜歡鄭筱敏哪里,自己所有的深情沒有全給鄭筱敏,所有的溫柔亦是如此,兩個人的吵架都是因為自己忽視了鄭筱敏,或者忽視了鄭筱敏的感受,看似同義的兩個詞,但這很顯然是兩回事。他在想,或許是自己晚熟呢,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否決,他清楚自己做過很多事情,這些事情的完成標(biāo)志著他的心理年齡沒有被別人拉下。他伸手拉開床邊的窗簾,透過陽臺的窗戶看向窗外,好像是下起了一些毛毛雨,因為窗戶上面沾染了些許水滴。這么麻煩,誰又知道呢。童宇這么想著,翻過身子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