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順?biāo)烊艘猓w冉怕什么來什么,濟蒼此刻在大將軍府內(nèi),他已經(jīng)在院子里等了許久
趙冉把自己從床上扒拉起來,從小窗看了一眼,這回是真真看見濟蒼了,她磨磨蹭蹭不愿意出去,想不出恰當(dāng)?shù)恼f辭要拿什么交代,焦頭爛額嗎?
每每趙冉火燒眉毛,濟蒼總要催命
“沒摔死,準(zhǔn)備把自己餓死?”
不得不說一語中的,話糙理不糙……總有一死,趙冉深吸一口氣,推開門出去
“呀!大將軍,您回來啦?咳咳,那個……拖您的福,我也還活著”
濟蒼盯著趙冉看了半晌,一如往常睡眼惺忪、口中不知所云,濟蒼這才把手里的筷子松弛開,悠悠吃起來
“嗯,洗漱好趕緊過來吃早飯,一會去書房處理公務(wù)”
此前在大將軍府的每一天,不外乎是如此,濟蒼面色如常,庭院里的小亭食案也如常,趙冉撇撇嘴,難為她一大早起來胡思亂想、焦頭爛額
得虧濟蒼的好處就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她沮喪,自己的生死跟人家見過的大風(fēng)大浪相比的確不算什么,問都不帶問的!
或許是那寶物在筋骨里,趙冉吃東西全憑胃口,不容易餓,濟蒼這淡然的模樣看不出深淺,叫她不得勁起來,食不知味,一頓飯吃的漫不經(jīng)心
讓濟蒼看去可就是特別之處,頓頓狼吞虎咽之人,每每都是生怕吃了這頓沒下頓,反常
他放下筷子,問趙冉
“怎么,不合胃口?”
“……不是……我不餓”
濟蒼抻了抻眉眼
“難得,你還有不餓的時候???明明是餓死鬼投胎,既然不想吃就下去,吃了也是浪費”
濟蒼說著居然還捏起趙冉的手腕掂量掂量,而后挑眉看著她,意思明顯:一點份量也沒有!
趙冉不期然對上他目光,又發(fā)現(xiàn)一絲別的內(nèi)涵,她預(yù)感不妙,等著濟蒼伺機發(fā)難,盤問墜崖一事,可濟蒼卻收起意味不明的眼神,沒了下文,好似故意逗她玩呢!
趙冉憤憤,又是虛驚一場,果然這才是濟蒼!一天到晚除了挖苦她沒別的事了,大張旗鼓去崖底下找她,恐怕是怕人生少了一大惡趣罷了!
誰能像她趙冉似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窩囊!她想,不問就不問吧!她也沒想好搪塞的說辭
趙冉就著一口悶氣故意吃的稀里嘩啦,倒也沒注意菜色與以往不同,濟蒼不是講究大吃大喝之人,向來樸素簡單,可才清早這一頓居然也滋滋潤
趙冉這一天過的,如驚弓之鳥,她起起伏伏過了一天,這突然回來,況且府中的下人都有旁敲側(cè)擊著問問的,可濟蒼別說為難她,偏偏連提都不提,但眼神之中又滿是古怪!
跟著又是一連寢食難安許多日,濟蒼還是什么都沒過問,到底又是什么路數(shù)?叫趙冉越來越慌張臆測種種可能,她不堪折磨,焦灼的像被油煎,真想和盤托出一了百了算了!要殺要剮都好過現(xiàn)下這翻來覆去的忐忑折騰
殊不知濟蒼打的好算盤,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大將軍府,書房內(nèi),趙冉狗腿了一整天,端茶遞水不說,份內(nèi)事做起來兢兢業(yè)業(yè)已經(jīng)是少有,濟蒼想,事出反常必有妖,趙冉這是要主動交代了!
他不動聲色,趙冉最后竟還開始大包大攬,說
“大將軍,今日的折子都是些南蠻的事,不算雜亂,我心中都有數(shù)了,交給我吧!您歇著!”
“也好,我去小解”
趙冉腦子一熱,更是義不容辭
“小的替您去!”
濟蒼面色一變,意味深長
“哼,你替我去?你有那玩意兒嗎?我看你這諂媚的功夫,倒像是宮里的小太監(jiān)!……趙冉?。磕氵@兩天中了什么邪?”
趙冉終于等到濟蒼發(fā)作,卻害怕的不行了,只想臨陣脫逃!
“……!”
“大將軍,您餓了吧,離晌午還要些時候,我去給您要些點心”
說著趙冉就要奪門而出
“你給我回來!”
趙冉更加謙卑恭敬
“大將軍,您喝茶”
“不必!”
他且說且靠近趙冉,將人逼至桌沿雙手圈住,趙冉一屁股坐下去,心驚肉跳,濟蒼總是一針見血,她確實沒那玩意兒……慚愧,當(dāng)太監(jiān)也還差半截兒
濟蒼忍不住笑笑,明知故問
“你到底想做什么?別在我面前虛頭巴腦的”
趙冉甚至嗅出濟蒼口中還留有清茶的澀感,她避無可避,小臉一紅不敢直視濟蒼,暗中吐出一濁口氣,搖了搖頭故作滄桑,插科打諢
“大將軍有所不知,我這次絕處逢生已經(jīng)脫胎換骨,決心認真努力只求上進,何況大將軍在上,我哪敢??!”
濟蒼才不聽這些狗屁不通的話
“呵!唧唧歪歪!想讓本將軍過問你如何絕處逢生?這么些天……可算是想好說辭了?”
趙冉醞釀好的話早吞了回去,她不自在地擺了擺手,巧妙拉開些距離,打著馬虎眼
“……那個大將軍,您不如先去小解,憋壞了就不好了”
“憋不壞!”
濟蒼說完退開一步,好整以暇
“不說就算了,滾出府去,自生自滅吧!”
趙冉進退兩難,只好取其輕者
“……大將軍明鑒,我確實有話要說”
“哦,那就先說說你體內(nèi)真氣由來”
趙冉驚恐,濟蒼怎么知道!?她眼睛瞪的圓溜溜,這下原本想好的說辭不攻而破,她心虛低頭,期期艾艾連個屁也放不出來
“我……這……”
僵持了一會,濟蒼無可奈何,捏著趙冉的臉,輕輕往上提了提,只說
“以后每天早上跟我一個時辰起來,不許偷懶!”
“即便是半路撿得的真氣,也不能僥幸,好好練習(xí)”
趙冉驚喜不已,濟蒼并不再討要回答了!叫她如鯁在喉,點了點頭
濟蒼心里一嘆,有什么奇遇不可告人?左右還不信任他罷了
第二天一早,天還不亮,濟蒼已經(jīng)梳洗好,而趙冉照舊呼呼大睡,顯然把昨日的約定拋之腦后,忘的干干凈凈,實則她也不知道濟蒼往常都什么時候起身
濟蒼大吼
“趙冉!”
趙冉迷迷瞪瞪睜開眼睛,赫然看見濟蒼眼中冒火站在屋子中,趙冉彈起來又跌回去
“大將軍?!您怎么在這???”
果然忘的一干二凈
“你說呢?什么時辰了!”
趙冉只覺得一陣陰風(fēng)刮過,陡然清醒
“那個那個,小的剛剛做夢,才夢見跟大將軍在一塊呢”
“什么?夢見……本將軍什么?胡言亂語!”
趙冉皺著臉苦哈哈的說
“小的夢見咱們主仆二人已經(jīng)在林子里了,我……我以為身法套路已經(jīng)練上了,這才沒醒過來,大將軍見諒!”
“……”濟蒼抽了抽嘴角
“廢話少說,快點動身!”
“大將軍,我感覺我使喚不來身子了,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小的不慎把精氣神都耗進夢里了,這會雖意猶未盡……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求您讓我多活一天吧!”
“明日復(fù)明日,明日何其多,不允”
濟蒼一把掀開被子,直接單手撈人,趙冉一陣顛倒,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被濟蒼扛上肩膀,趙冉倒著流下兩行淚
“嗚嗚嗚,大將軍,先讓我把衣服穿好吧,一會我要是困死累死,也好體面些!”
“……休想拖延時間!萬事開頭難,第一天就打退堂鼓往后怎么堅持?”
“隨隨便便一個女子,也能叫你小命不保,該!”
“……”趙冉無言以對
比平時少睡一個時辰,她注定要蔫巴一天了,趙冉在濟蒼肩上倒掛著,迷迷糊糊,只感覺一顛一顛的,濟蒼身上還有干凈清爽的好聞味道,肩膀也很寬厚,她幾近入夢鄉(xiāng)……
可她萬萬想不到,屁股陡然挨了重重一巴掌……啪的一聲回響之余濟蒼咆哮
“你是豬嗎!?不論何時何地都能睡著?。俊?p> 趙冉羞憤,登時睡意全無,說什么也不能打屁股?。。∷t著臉,警惕的環(huán)看一周,唔!幸好沒別人!立刻掙扎著從濟蒼肩上下來,只覺得好不尷尬,趙冉一言不發(fā),悶頭走路
濟蒼喊她留步
“趙冉!停下!”
趙冉不聞不問,濟蒼好笑
“停下,眼前就是練功的地方!已經(jīng)到了!”
“……”
趙冉只好醬著臉折返,耷拉著腦袋看不見濟蒼笑意盈盈
他自己修習(xí)的是高深的身法,主要在于將真氣淬煉的至精至純,而他叫趙冉練習(xí)的套拳主要是宜順真氣夯實基礎(chǔ)
一個時辰過后,濟蒼教趙冉靜坐冥想,言傳身教,說
“習(xí)武之人切忌心術(shù)不正,靜心很重要”
趙冉累的慌,心里自然也慌,靜心???她撇撇嘴,瞄一眼濟蒼,明明大不了她幾歲,就喜歡故作老成
只聽濟蒼又說
“一會不必回去淋浴,大將軍府內(nèi)有一處溫泉池子你知道地方吧?,泡了利于你體內(nèi)浮躁的真氣宜順”
趙冉兀自點頭
“嗯,好”
“唔,本將軍也去,你體內(nèi)除了真氣,還另有奇異之處,屆時袒露胸膛我再看看情況”
趙冉臉皮一緊,渾身一激靈!袒露什么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