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思片刻,搖搖頭:“不知道?!?p> 話說,大佬不是自帶各種秘術(shù)的么?
他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小號估計是涼了,半天不回應(yīng)自己:“世界并無共通性,所以我那個世界的術(shù)式不一定適用于該世界……”
他抬手,掌心紋路猶如蜿蜒的溝壑在其中有無數(shù)密密麻麻咒文在翻騰,四周視之不見的詭異力量似乎也在回應(yīng)他的掌心,不斷漲落。
這時,他忽然悚然,自己的力量,為何沒有半點下降?
力量、思維所有的一切都被投影在這個世界了?那我的本體呢?他猛然握拳,咒文如跗骨之蛆般遍及整只手臂,經(jīng)脈、血肉、以及血肉終蘊含的意志絲毫不變。
自己是整個身子被傳送過來了?它瞞過了洪荒的天道?
若是得到了群聊系統(tǒng)的普通人定然不會想的如此詳細(xì),被傳送就被傳送唄,有何大不了的?
但是這在周清看來,這已經(jīng)能體現(xiàn)出兩個對峙的龐然大物誰勝誰負(fù)了。
“小家伙,你可真能胡思亂想?!贝己竦模缤鞒愕穆曇糁苯釉谒念^想起,生機盎然,心田如久旱逢甘露,一切疲憊、心機全然消失不見。
毫無防備、毫不設(shè)防,如母親的話語,軟到了心頭。
“交易而已,勿要多想,盡守汝責(zé)?!庇忠坏缆曇繇懫穑缜f人共同發(fā)言、浩瀚、不可名狀、慈悲與殘酷共存,凡人的喜怒哀樂、仙人的傷春悲秋都在其中。
矛盾卻不失中性,恰到好處的融合。
“去吧,引導(dǎo)者?!?p> “內(nèi)心所蘊,不可妄性,汝當(dāng)知之,蟻雖微渺,亦知族群之恩,若以性而行亂為之事,與魔亦同?”
他猛然醒來,周圍琉璃般的色彩一閃而過。
“大佬?”那妹子伸出白凈的手指,晃了晃周清的眼睛。
“無事。”他右手握了握,心頭百味雜然,自己尋那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睦碛?,真可憑此行事?
原來,這就是自己穿越的第一次劫難。
所思者,周圍皆敵,所想者,無非誅敵,憑此可妄行?
那一幕幕自己將其他視為螻蟻挑撥、鎮(zhèn)殺,所行與魔道又有何區(qū)別?
自己自以為玄門正統(tǒng),以小號行亂事,以為這樣自己依舊是光明偉岸?不過是掛了個馬甲,帶上個面具做惡事罷了。
偽君子。
自穿越以來,自己所想不過如何變強,以至于自己被心魔寄生亦不知,若非那兩道意識點醒自己,自己還在可笑的“布局”。
不過,心魔并非亂殺的理由,其主要過錯在于自己。
不過,此番大善,心魔已褪,道心澄明。
他恭恭敬敬的向著天地做了三個稽首,真正的、不含有一絲惡意,全然是純粹恭敬的稽首。
天地何其博愛?何至于算計吾等依附其上的子民?
完全不可能的嘛!
完全就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妄自猜測導(dǎo)致如此惡行。
“大佬你這是……”那妹子顯然有些不太明了周清的行為,一時有些懵逼。
“天地之間有大敬畏,吾不過順其心意罷了?!彼L(fēng)輕云淡的說道,以往那些負(fù)面的、不合時宜的情緒全然不見,就如同生命得到了凈化一般。
之前那帶有功利性的也完全變成了想要救人的欲望。
時來天地皆助力,前方之前只能憑借感受到的詭異已經(jīng)全然變成一團(tuán)團(tuán)不可名狀的黑霧,那些被黑霧所籠罩的垮塌的收容所則是變得有些……有些奇怪,就好像忽然有了生命一般,在這里周清甚至能感受到那邊的注視。
該封印了。
“庅”
他食指抵住大拇指,雙手靠攏,中指相交,左手無名指疊在右手之上,小指相對,呈現(xiàn)三足鼎立之像。
“xin ke ”(無法打出字,以拼音替代,語調(diào)也很怪,沒有起伏,但有情緒)
手印反復(fù)交錯,令人目不暇接。
四周似乎也有一種莫名的力量降臨,四周風(fēng)沙漸靜。
“an zan”
話音剛落,宏大、蒼茫的一股力量被牽引過來,這是來自洪荒的力量,蠻橫、柔和,那股意志就像是一名握著斧頭的巨人,在毀滅的力量下?lián)碛兄鴦?chuàng)造的溫柔。
前方。
那黑霧似是受到了什么東西阻攔,翻涌得更加劇烈、沸騰的更加兇殘,如熱油中進(jìn)了一滴水一般,瘋狂向四周綻射出去,但那些綻射的霧氣卻被莫名阻擋住并反彈回去了,整個收容所好似被壓縮……并非真正宏觀意義上的壓縮,而是關(guān)于這棟收容所的“存在意義”被壓縮了。
就好像是在因果上切斷了他的傳播,原本你接觸到黑霧是因,它侵蝕你是果,但是在被壓縮之后你接觸到它已經(jīng)不能構(gòu)成“因”的條件。
在黑霧深處,一只長著翅膀的老鼠失望的看著外面那人。
眼神中,那是一種真正的、決然的失望,但是失望中卻孕育著新生,就好像你買的玩具壞了、修不好了,你決定換個玩具一般。
“恩,我看見了你故意給我看的內(nèi)容,交易達(dá)成?!崩鲜蠡仡^,不再去看待前方,此后正式與主體決裂,道不同不相為謀,主體已經(jīng)完全背叛了自身的原初意志。
“未來一百年內(nèi),我會嘗試著打開所有收容所,釋放你的殘存部分,但是你得幫我屏蔽天道、未知窺探以及前期注入一筆資金。”
“還有……洗涮我身上任何關(guān)于他的印記,你不想你的代言人到時候被人利用因果律咒死吧?”
“唔……等等,那股力量別洗刷掉了,他雖然背叛了我們,但是總歸是他誕生的我們,知恩圖報,到時候我會向他反饋信仰?!?p> 廢墟內(nèi),小老鼠嘰嘰歪歪的說著,但是沒有任何東西回應(yīng)他,但是它身上卻時不時閃爍著耀黑的光芒。
在它身前,數(shù)之不盡的被污染的收容物被排序在一起。
“選擇吧,眷者,三件。”
聲音也是直接出現(xiàn)在它的心頭。
“申明,咱兩為合作關(guān)系,并非你所屬眷者,還有,小孩才做選擇,我全都要?!?p> ………………………………………………
流沙河。
一年輕僧人右手執(zhí)紫金蓮花禪杖,右手用鐵鏈牽著約莫一米三四的矮小猴子,望著前方那波濤洶涌的流沙河。
猴子青面獠牙,四爪鋒銳,小如蟠桃的腦袋上帶著一個寫滿經(jīng)文的金色頭箍。
“小猴,你說這世道為何不平?”僧人看著手下的猴子,輕聲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