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此,幾位姐妹都對家中兄弟深懷感激,自然也希望兄弟們都能琴瑟和鳴。
看到小乘風這個樣子,幾人真正是心放到了肚子里面。不管家里面那位再怎么猜,她們看到眼前這樣,才不覺得候府是為了避免猜忌這才挑了個平民媳婦,正好順了上意才有這么一場賜婚。而婚禮辦得盛大,也不過是向皇帝進忠。小乘風從小就主意正,這姑娘一看就真的是他極喜歡極喜歡的,要不然,她們這些當姐姐的就不說了,就是幾個堂妹表妹,可也沒有誰受到過小乘風這般呵護過。
他們那些男人啊,總是喜歡把事情想復(fù)雜了。這回,還真就是小乘風找到了心上人。感情的事情,還得是女人看是準。
而之后的事情,也印證幾位姐姐的猜想。
婚事過后不久,沈乘風就帶著新婚妻子回了邊關(guān)。
秋收快要到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和匈奴人要斗一斗的時候。吳臘梅把兩邊的店鋪和田產(chǎn)的管事都見了一遍,把東西一收拾,就跟著沈乘風出發(fā)了。
向西的官道上,文三幾人勒著馬看著沈乘風和吳臘梅兩人帶著一小隊親兵向遠處走去,很快,就遠得連馬蹄的塵煙都看不見了。
文三感慨著:“就這么走啦,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相見了?!?p> “是啊,每次送乘風,真是都想跟著他去啊。”
“大丈夫當如是,你說我們在這里干的這都是些什么事兒,還不如去那草原上跑馬殺敵?!?p> 文三看幾人這么感慨的樣子:“去去,湊什么熱鬧。就你這個小細胳膊小短腿,去了只會給阿風惹麻煩?!?p> 被他點名的黃衫少年跳起來:“這叫什么話,沈大哥那個嬌氣的小媳婦都能去,我怎么去不成了?”
“嬌氣的小媳婦?你不要給沈三聽到你這句話哦。”
“怎么啦,沈大哥才不是這樣的人?!?p> 文三搖搖頭:“嬌氣?你們是沒見過嫂子的威風。要是一般人,能被沈三放在眼里?”
雖然文三這么說,其他幾人還是有些不信,明明看著嬌軟的一團,面上也總是笑得軟軟的,看沈乘風那個樣子,也是寶貴得恨不得含在嘴里面。雖然他們覺得能夠二話不說就陪著沈大哥去邊關(guān),是值得他們哥幾個豎豎大拇指,但是也不過就是說明真的是關(guān)心沈大哥,難道還真有什么本事不成。
同樣的疑問,在邊關(guān)一樣上演了一遍。
不過,所以有疑問的人都被臘梅用事實好好上了一課。
在邊關(guān)的三年,她建起了從內(nèi)陸腹地到邊關(guān)的運輸線,先是專門用來運藥物。一些之前她在兩府候府里面看過的醫(yī)書里面的古方被她重新整理了出來。有些方子因為年代久遠,所以里面的配比的信息本來已經(jīng)缺失,但是這幾年又被她慢慢地試著調(diào)了出來。
除了邊關(guān)將士兵民常用的那些治療外傷和常見疾病的藥物,還有好幾味只產(chǎn)于西域,卻對美容,強體,甚至生育頗有用處的藥物也被她利用起來。在京城和江南富庶地區(qū)掀起了一陣風塵。
這條商道,漸漸地又不只用于運藥,變得逐漸繁榮起來。
而軍營里面最為頭疼的糧草輜重問題,自從臘梅顯示出她過目不忘的能力之后,沈父不顧兒子的黑臉,大手一揮,把整個軍營的帳目都交給了臘梅。
也沒見懲治了哪一個中飽私囊的家伙,但是大家吃得變好了,衣服更厚了。
普通的士兵不知道是為什么,只以為是皇恩浩蕩,沈家軍得到了更多的撥款。那幾位背后的大佬則是得意地捋了捋胡子,還是母親高,趕緊給母親寫封家信,對了,小兒子這邊也得安撫著,給他們小兩口放上幾天假。
兩位沈?qū)④娝懔怂?,這三年的孝期馬上就要過了,京城的那個婚禮之后,兩個人都還沒能真正在一起嘛,還得辦,再大辦一次。
連著兩年把匈奴人給狠狠打了一遍,匈奴人至少表面看起來也聽話多了。今年夏天的時候,還帶著些許特產(chǎn),北上京城俯首稱臣。
只是這幾年,老皇帝身體狀況日下,幾位皇子的爭奪卻也越加激烈起來。偏偏老皇帝還一直不表態(tài),似乎是愈加貪戀這樣的感覺。
這次匈奴王派了小兒子來,一是稱臣,二是求開互市,三是求娶公主。
在沈家看來,這三條里面,第一條根本算不上,不納貢算什么稱臣,互市倒是有些道理,只是那條例模糊不清,至于第三條,真正是可笑?,F(xiàn)在明明是大慶朝在上風,何必和親?
可是似乎老皇帝不是客觀想,這位匈奴王的兒子似乎是討了他的歡心,等消息傳到邊關(guān)的時候,已經(jīng)是定了送公主和親了。
沈父氣得一拍桌案:“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沈乘風看著圣旨,也是臉色鐵青。他在邊關(guān)長大,也聽過小時候家中長輩講過的故事。那些匈奴人,連妻子都是父死子繼,不管是哪位公主,怎么能去到他們那樣的地方生活。
而且,這圣旨上寫得模糊,他們靠近匈奴,消息要靈通些,這次求娶不是給匈奴王的兒子求娶,而是匈奴王自己求娶。
匈奴王的連孫子都有了,而且他不但有大妃,還有側(cè)妃數(shù)位,便是大慶公主去,又能拿到一個什么位置?
沈乘風一回來,吳臘梅就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
“今天怎么了?”
沈乘風彎了彎嘴角,卻怎么也笑不出來。他不愿意臘梅為這些事情煩心,這些天,本來他們該是在細心準備兩人的儀式的,他還特別去看了馬場南邊的一處開滿了葵花。到時候熱熱鬧鬧地扎起來,正是這邊慶賀新婚的儀式。
本來這些天,他都開心得好像踩在云端上一樣,今天卻遇上這么一件煩心事。
“皇上下了圣旨。”沈乘風艱難地開了口,能夠下下這樣的圣旨的皇帝,已經(jīng)不是父輩心中的那個高堂明決的的皇上了,也不是他記憶中那個聽到他去求賜婚圣旨,會哈哈大笑,也會津津有味地聽他講臘梅救他的事情的那個皇上了。
聯(lián)想到這幾年文三傳回的消息,他的心又一次向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