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終于來了?!?p> 邋遢鬼幾人趕到阿威所說的地方,就見劉師爺一身黑衣,靜靜地端坐在一張方的黑漆木桌上。
黑漆木桌上擺著四個摞在一起的骷顱塔和黑色的紙人紙馬,在這周圍還有些扎的整齊的紙刀紙槍和幾碟內(nèi)臟,上面還粘連著血,想來是新挖的,也不知是人是畜的。一把五顏六色的令旗,還有一個大鼓擺在面前。在劉師爺左右兩邊,還靜靜地擺放著四個薄皮棺木,棺蓋都已打開,里面用松脂浸過,整整齊齊的放著四套嶄新的壽衣。
劉師爺哈哈一笑道:“怎么樣,這都是為你們準備的,還滿意嗎?”
邋遢鬼掃視了一眼,卻也沒有看出這是個什么陣來。一旁的薛璞小聲地將所看到的東西一點點的描繪給瞎老頭,瞎老頭聽完也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劉汨,你莫得意,看刀?!?p> 仇二哪管三七二十一,提刀便沖了上去。
“你小心啊。”
邋遢鬼不由皺起了眉頭提醒道。目前情況不明,太莽撞的話,容易遭埋伏。
仇二一路沖來,劉師爺卻只是嘿嘿的笑,仇二自然惱怒,哪管什么埋伏不埋伏,加大了速度,提刀直奔劉師爺而來。
就在仇二快要奔到劉師爺面前時,劉師爺臉色忽然一冷,伸手抓起了一把面前爐子里的香灰,直沖著仇二扔了過去。
“糟了。”
邋遢鬼趕忙上前,從懷里掏出一沓符紙,沖著那捧香灰撒去。只見符咒接觸到香灰之后,在空中噼里啪啦的爆出了一連串的火花,一股惡臭傳來,那些香灰落在地上全都變成了蟲子蠕動。
這一下給仇二嚇得不輕,仇二呆呆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禁咽了口唾沫。
“還楞著干嘛,回來啊。”
邋遢鬼氣急敗壞的喊道。
那邊的劉師爺嘿嘿一笑道:“現(xiàn)在想走,晚了。”
“砰砰砰……”
劉師爺微瞇著眼,輕輕的拍打著面前的鼓,那面小鼓不知是用什么做的,整個都顯出一股奇異的黑綠色。在劉師爺?shù)那脫糁拢邋莨砗统鸲哪_下忽然松散起來,兩人相視一眼,剛準備向回跑,卻腳下一軟,雙雙掉入了地下。
身后不遠的薛璞和瞎老頭還沒來得及反應,地下忽然伸出兩個鬼爪,一把拽住二人的腳腕,一下將二人拉入了地下。
“啊嘛嘛哩啵喂,呵吧哩哩嗦嗄砑噫……”
劉師爺雙眼翻白,口中斷斷續(xù)續(xù)的哼唱著些聽不懂的咒語。左手按著桌上的骷顱塔,右手伴著詭異的節(jié)奏敲擊著那面墨綠色的鼓。漸漸地,在它面前的這片空地下,隱隱冒出了一層濃稠的白霧。
不到半晌,霧氣已經(jīng)濃郁到視線不過一丈距離,劉師爺左手緩緩地將那骷顱塔上的骷顱舉起到頭頂,喉間發(fā)出一陣滲人的摩擦聲,然后將那骷顱向前一丟,骷顱落在前面的地上,滾動了一圈后,漸漸地也被地面吞噬了去。
劉師爺左手再一抓,拿過旁邊幾條紙扎的鎖鏈,然后和著一個黑色的令旗,一同扔向了前方那濃濃的霧氣中。
劉師爺停下拍動鼓聲的手,冷冷的看著面前的地面,陰陰的笑了起來。
漆黑,憋悶,壓抑。
這是薛璞被鬼手拽入地下醒過來后的第一感覺,在看不見的地底下,薛璞的情緒敏感到了極點。
“師傅。”
薛璞試探的喊道,卻只覺周圍看不見的環(huán)境格外的空曠,這一聲叫喊傳出去,卻一點回音都沒有。
“這是什么情況?”
薛璞心里沒底,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對他一個道術(shù)剛?cè)腴T的人來說,簡直就是災難。他現(xiàn)在唯一想到的辦法就是找到自己的師傅,憑自己,他是不敢想的。
“桀桀桀……”
“什么人?”
薛璞驚恐的回頭,卻忘了自己什么都看不到,在這黑暗里
白睜著雙眼。背后剛那一聲詭異的笑聲已經(jīng)令他背后濕了一大片,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他可不覺得那是人發(fā)出的動靜。
“咯咯咯……”
又是一陣笑聲從薛璞的身邊經(jīng)過,薛璞這次清晰地感覺到那聲音幾乎和自己面對面,鼻尖上保留的一絲清涼讓他確認了自己的判斷。
“嘿?!?p> 薛璞既然感覺到自己面前有東西,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性格,讓他搞不猶豫的揮拳而出。
“嘭——”
“啊呀?!?p> 薛璞一聲慘叫,揮出的右手似乎撞到了一堵石墻上一般,堅硬,冰涼的觸感,外加無比的疼痛。
“桀桀桀……”
薛璞手上的疼痛還未褪去,就聽到一個緊貼在自己耳邊的笑聲,驚得他不由的向前一跳,快速避開背后的人。
“什么人?”
薛璞大聲的喊叫著,卻沒有聽到回音。
“咯吱……”
薛璞緊張的看著四周的黑暗,卻再次聽到背后傳來不知什么東西的摩擦聲,聽得人心頭直發(fā)毛。
薛璞這次索性連身都不轉(zhuǎn),就這么背對著這詭異的摩擦聲,聽著他漸漸的向自己靠近,越來越近,直到背后一臂的距離。
“嗨?!?p> 薛璞猛地轉(zhuǎn)身,這次學乖了,右手暗暗地抽出了匕首,直向聲音方向刺去。
“刺啦……”
薛璞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右手的匕首似乎刺到了一個東西,但由于看不見,他也不知是什么東西,只聽的一聲刺耳的聲音,似乎用刀在干木棒上摩擦一般的聲音。
“桀桀桀……”
薛璞聽著從面對面的位置傳來的聲音,心頭一顫,暗叫一聲,猛地抽回自己右手的匕首。但饒是薛璞用了極大的力氣,匕首似乎卡住了,一動不動的怎么也拔不回來。
“什么東西?”
薛璞放開匕首,試探的向那被刺的東西身上摸去。
光光滑滑,又千溝萬壑的,向老樹干一樣,有很多坑和枝干?
薛璞這么摸對面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薛璞放大了膽子,左右手一起,向那東西的臉上摸去。
“怎么這么多的洞?!?p> 薛璞有些奇怪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