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此刻滿腦子漿糊,全然不知秦庭羽剛才在道些什么,仍對那熱氣騰騰的油鍋戀戀不舍。秦庭羽硬拽著他回了營帳。此營帳干燥整潔,地上鋪著草席,正前方有一張案幾,是木制的,屋內(nèi)開明敞亮。
“你真是圣上派來的?”徐行不假思索問道。
“對也,對也。”秦庭羽看到屋里的一個火盆,趕忙走去,將火生了起來。徐行倒并不覺得冷。只是剛下過雨,身上潮濕些罷了。
徐行坐了下來,端起案幾上的一盞熱茶。
“你是陛下的人,為何要投敵叛國?”徐行問道。
秦庭羽無奈地笑了笑,“我這只是權(quán)宜之計罷了,須知我如若不這樣說,那陳之柯便要將我們送進油鍋中去,人生在世,大好時光,我還沒活夠。倒是你,你不想活了別拉上我好不?”
“我明白了?!毙煨薪K于釋然道。
“釗王現(xiàn)在叛亂,我們做子民的更應團結(jié)一致,共御此敵。”
“我們現(xiàn)在身陷敵營,如何御敵?”徐行盤坐在胡床之上,靜靜地看著坐在火盆一旁的秦庭羽。秦庭羽雙手烤著炭,她那玉一般潔凈的手在火上如同鳳凰涅槃。只見她一臉沉寂,若有所思地端詳著。楠楠道:“且看形勢如何吧。”
“我有個問題。”徐行道。
“你說?!?p> “皇上的龍椅是不是要坐不住了?”
秦庭羽大驚失色,連忙低聲道“說這話可是要掉腦袋的?!?p> “反正我們現(xiàn)在已投敵了嘛。”
“話雖如此,可還是謹慎些好。其實吧,我也覺得,這次釗王叛亂,朝廷已是兇多吉少。一來是文武群臣大多奢侈淫逸,可用之人極少;二來是釗王盤踞北方,虎視眈眈已久,厲兵秣馬,準備充分?!?p> 徐行笑道:“原來你也是如此想的,真可謂英雄所見略同啊?!?p> “呸,我這是不跟你一般見識,換作常人,我早就把他綁到圣上面前,由圣上處置了?!?p> “話說回來,你為什么會跟著陛下?現(xiàn)在陛下幾乎被架空,坐的只是面子上的龍椅。你是不是丞相方得爾派給陛下的奸細?”
秦庭羽嘆了口氣,站起身,仰望著藍天白云,道:“我舅父是當朝刑部尚書,蔣勻。他對群臣攝政之事多為不滿,決心誓死效忠陛下?!?p> 徐行瞳孔猛地一縮,身體也跟著顫抖了一下,他之前聽師父說過,刑部尚書蔣勻,乃是蔣嵐之父親。唉,真可謂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