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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蜜蜜逢

第20章 窺見真兇

臨行蜜蜜逢 十一月不喝酒 3043 2020-04-11 20:59:32

  徐進(jìn)財囁嚅了許久,肥胖的臉因為恐懼而不住顫抖著,他說,“小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了?!?p>  文徽行與韓見山聽聞這話,只對視了一眼,并沒有說話,而是聽他繼續(xù)說下去。

  徐進(jìn)財啞著嗓子,“小人自小家貧,后來有幸得了個做胭脂水粉的方子,雖說里邊兒有些個害人的東西,但也確實效果很好,很得京中小姐姑娘們喜愛?!?p>  他垂著腦袋,慢慢說著,“我于是也賺了一小筆,盤了個小店,娶了娘子,如今剛生了娃,倒也沒想過會接公主府這樣大的生意,就想著過個富足日子就足夠了。”

  “那天,我也記不得是哪天了,有個穿著冪籬的人過來我店里,當(dāng)時都已經(jīng)很晚了,他把自己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看不清臉,說讓我替他在天竺買十二株雪海棠,本來我是想拒接,畢竟我家鋪子也沒購進(jìn)過什么雪海棠,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p>  韓見山氣得直拍桌子,“這些你怎么不早交代,那人的聲音你還認(rèn)不認(rèn)得,有沒有什么能辨別身份的標(biāo)志?!?p>  徐進(jìn)財縮著頭,抬起系著鐵鏈的手去擦臉上的淚水,

  “小人也記得是個挺年輕的少年人聲音,結(jié)果他從懷中掏出來了一貫錢,說進(jìn)了貨就放在我家鋪子里賣,收益五五分,聽他的意思是想試試看這花賣得好不好,小的當(dāng)時哪里曉得這其中有詐,一聽還有這種白掙錢的買賣,就鬼迷心竅的應(yīng)下了。嗷對了,有個事兒是有些古怪...”

  被他臉上的肥肉擠得極小的眼睛,此時瞇了瞇,似乎在思索。

  文徽行問道,“什么事...”

  徐進(jìn)財說道,“就是在那個人給我錢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他指甲紅紅的,但是就只看見一眼,他就把手收回去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畢竟那人雖然瘦弱,身量卻不矮,聲音又是男人,應(yīng)該不是個女子啊?!?p>  韓見山在一旁皺眉,“哪有男的涂紅指甲的?”

  徐進(jìn)財嚇得不敢抬頭,只縮著脖子。文徽行心下一驚,又是紅指甲?她問道,“徐老板,你買回來的雪海棠可有什么特別之處嗎?”

  徐進(jìn)財?shù)?,“確實有,我在京城這么多年并未聽過有什么雪海棠,后來向天竺的商人一打聽還真有這種花,我就買了十二株,不過賣花的人告訴我平日不要隨意將花拿出來,就放在錦盒里,需要用時拿糯米紙包著取出一支就行?!?p>  韓見山也命大理寺的官差將收押的那十二株雪海棠取了來,桃木匣子里朱紅的錦緞上,果真放著十株海棠花,雖說是海棠花,但是其形容尚小,每一株只有一點點,花瓣晶瑩似雪,唯有花蕊處一點嫣紅,如同白雪中的一點血跡。文徽行看了盒子一眼,便又合上了。

  她看向徐進(jìn)財,“你賣出去的兩株都賣給了誰,那位神秘人再次出現(xiàn)過嗎?”

  徐進(jìn)財?shù)?,“我按照那個神秘人的說法,只賣給前來詢問的人,平時也不放在柜臺上,一直都無人問津,我還想著那個神秘人或許過幾日自己就取走了,直到那一日,是八月二十有個穿著月白錦袍的貴氣公子過來問有沒有雪海棠,我當(dāng)時喜出望外,趕緊給他包了一支,但他好像心事重重的,揣進(jìn)懷中就走了,錢都給多了。”

  文徽行點點頭,她查過徐記胭脂鋪的賬簿,知道徐進(jìn)財所言不虛,于是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我平日都在鋪子里,鮮少出去,那日只聽到街上有人說惡鬼殺人,有個人自己把自己勒死了,只覺得心中害怕,早早就關(guān)了鋪子,沒想到第二日早上我剛一開鋪子那個神秘人就來了,他跟我說死的是駙馬,就是被我賣得海棠花害死的,我當(dāng)時嚇壞了。”

  “我拉著他的袖子,說,不是你讓我賣的東西嗎?這事可與我無關(guān)啊。他笑了,聲音特別可怕,他說官府又抓不到他,要抓也是抓我。他對我說,公主近日身子不舒服,都是因為我家香粉里的砒霜所致,如今駙馬的死也與我脫不了干系,官府肯定會找我問話的,他已經(jīng)在我妻兒身上下了毒,我要是敢招供,我的妻兒就會立即死于非命,大人明鑒,小人的確是受人脅迫啊,還請大人救救我家妻兒啊。”

  韓見山立即叫來官差,“反了他了還,去,立即請郎中前去徐記胭脂鋪?!睅酌俨盍⒖虘?yīng)聲而去。

  文徽行又問道,“那你既然知道這雪海棠會害人,為何還要賣給第二個人?”

  徐進(jìn)財臉上早已沒有了人色,只哭喪著說,“小的,小的是被嚇得,那人要我照常賣花,不然就殺了我妻兒,我不敢不聽他的。結(jié)果那日,真的有人來買花,那人我認(rèn)識,是劉公子,他是我們這兒的???,進(jìn)來就問有沒有雪海棠,我雖然心中擔(dān)憂,但也還是賣給了他。劉公子走后,小人心中實在是不安,于是囑咐了娘子一句就跟出去了,想看一看劉公子有沒有事?!?p>  “小人跟在劉公子后邊兒,見他上了馬車像是往翠紅院那邊去,于是便也趕了過去,等小人到翠紅院時,劉公子正與另一個公子扭打在一起,啊,就是也關(guān)在牢里的那個公子,他們才扭打了片刻,劉公子就咽氣了。小人心里惶恐,想盡早趕回家里,結(jié)果被趕來的巡邏官差堵在了屋里,還挨了頓揍?!?p>  徐進(jìn)財用胖手抹著眼淚,哼哧哼哧地哭著,“也不知道我娘子怎么樣了。”

  文徽行見他如此,也沒什么可問的了,于是只道,“放心吧,他們?nèi)缃駴]有事?!?p>  從地牢里出來,一片明媚,遠(yuǎn)離了陰暗的牢獄,文徽行的心倒沒有愉悅起來,她領(lǐng)了韓見山的口令,又去查看了當(dāng)日的卷宗,著重查看了兩次案件中,那個叫月奴的花魁都說了什么。

  “八月二十,那日奴家只在臺子上彈了兩首曲子,《雙闕》和《七節(jié)柳》,秦公子給了好多賞錢,奴家心里高興極了,后來聽說街上有人被厲鬼索了命,奴家嚇壞了,趕緊喝了兩盅酒,就睡下了。”

  “八月二十一,奴家還是彈得《雙闕》,《七節(jié)柳》才彈了兩節(jié),就聽到臺子下邊有人打起來了,兩位公子都是我們這兒的???,奴家認(rèn)得一個是秦章秦公子,一個是劉清豐劉公子,當(dāng)時奴家嚇傻了就停了曲子只在臺上坐著,沒成想還沒等院里的護(hù)院將那二人分開,劉公子就咽氣了。”

  “那日,奴家的確見過劉公子,他總是來找我,那日也是,不過就是像往日一樣說了會兒話,劉公子動手動腳的,我便借故排練曲子,先行告退了。奴家是淸倌兒,一般也是不伺候人的?!?p>  文徽行仔細(xì)查看了一邊,如今徐進(jìn)財和秦章的嫌疑大致可以排除了,兩次都在場的人中,也就這位花魁比較可疑了,只是她與那位梅千俞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紅指甲的神秘人究竟是男是女。兇手到底是如何作案的呢?

  她又翻看了一邊手中的卷宗,若是刀劍傷人自然有人察覺,可是用蠱蟲害人還真是隱蔽,似乎從哪里都能下手。她分析了劉清豐與駙馬阮成玉所吃過的食物,阮成玉只喝過半盞茶,而且還是從茶盤上隨便拿的,兇手怎么有把握他就一定會拿那盞下過毒的茶呢?更何況,若是茶水里有東西,駙馬難道會不注意?

  劉清豐就更沒可能了,他一直盯著臺上的月奴看,壓根什么也沒吃什么也沒喝。文徽行嘆了口氣,又揣摩了一會兒。忽然有官差前來通報,

  “邢侍衛(wèi),神農(nóng)大夫求見。”

  只見官差帶著青綠色衣衫的神農(nóng)都進(jìn)了文徽行所在的偏殿,文徽行趕緊問,“查到了嗎?”

  神農(nóng)都點點頭,“師父本來也不太清楚,幸好今日閣中的程藥師前來拜訪師父,他對這些研究甚多,我向他詢問竟然問到了?!?p>  “快說來聽聽?!?p>  “雪海棠雖然叫海棠,其實不是真的花。而是草藥精油冷卻了之后雕成的,遇著人的體溫就化了。天竺人體味重,因著這種雪海棠工藝精巧,又便于攜帶,香氣彌遠(yuǎn),而頗受天竺人喜愛。除此之外,還有雪玫瑰,雪茉莉之類的?!?p>  “程藥師還說了,三尸蠱雖說在大魏已經(jīng)失傳,不過大魏建朝以前回鶻、吐蕃都曾入侵過苗疆,大魏境外可能也有會此毒術(shù)的人。那三尸蠱蟲沒有眼睛,而雪海棠化在人身上會有一種特殊的氣味,三尸蠱蟲對那種氣味尤其敏感,會主動攻擊的?!?p>  文徽行長出一口氣,原來如此。

  她收好案上的卷宗,然后抬頭對神農(nóng)都說,“走吧?!?p>  “去哪?”

  “去找韓少卿,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想今天就可以結(jié)案了。”

  神農(nóng)都跟在后邊,激動地快要跳起來了,“你已經(jīng)知道誰是兇手了!是哪個???懷靜法師還是花魁,還是那個徐老板?找到證據(jù)了嗎?”

  “證據(jù)暫時還沒有,我準(zhǔn)備引蛇出洞!”更確切的說是引蟲出洞。

  

十一月不喝酒

這里我大約參考隋唐時期的貨幣制度,然后根據(jù)時代架空重新定位了貨幣,純銅鑄幣五百文錢約合人民幣1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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