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臨行蜜蜜逢

第36章 祭河慘案

臨行蜜蜜逢 十一月不喝酒 3032 2020-04-29 22:52:14

  里長一走,杜橋就立即帶人清掃院子,任勞任怨,活似一頭“老黃?!?,文徽行都不禁為他的“賢惠”嘖嘖稱贊。

  幾間房舍雖不是無人打掃,但多少也蒙了塵土,杜橋領(lǐng)著大家伙清掃著院舍,頓時騰起些灰霾,而“甩手掌柜”軒轅臨自然是不能呆在漫天泥灰之中,他背著手準(zhǔn)備去村子里轉(zhuǎn)一圈,自己轉(zhuǎn)顯然是無趣,于是他便盯上了那個正在喂馬的小侍衛(wèi),文徽行。

  文徽行正在喂馬,就看到晉遠(yuǎn)侯軒轅臨站在不遠(yuǎn)處招呼她,便一路小跑跟過去。軒轅臨倒也不算沉默寡言,但平時話確實(shí)不多,一副寡淡的模樣,連看熱鬧都與旁人不同。

  暮色之中,他站在小池邊一顆石榴樹下,滿樹掛果,煞是可愛。

  文徽行不禁想起來晉遠(yuǎn)侯府那些打著霜的紫紅葡萄,不知釀出葡萄酒是何滋味,不覺笑道,“真沒想到,江南道鬧的水患沖垮了田地,卻沒傷著這些果樹,結(jié)的石榴看著還真不錯哪?!?p>  軒轅臨卻沒說話,只示意她禁聲,又看了看池塘對岸坐著的幾個漁村婦人,剝著石榴閑聊。文徽行頓時明白了,感情這位大名鼎鼎的晉遠(yuǎn)侯原來偷聽人家說話呢!

  她頓時憋了笑,只在旁邊跟著賣呆兒,她又沒有軒轅臨那般千里眼順風(fēng)耳的能耐,她雖是在揚(yáng)州住過,但那時年幼,家中說得也是官話,并不是特別精通蘇杭方言,又隔著一整個池塘,她更是壓根不知那幾個婦人在說什么,不賣呆還能干什么。

  聽了半晌,軒轅臨突然冒出來一句,“這村子有些意思?!?p>  文徽行立刻接話,“侯爺,什么有意思?”

  軒轅臨也沒理會她,仍舊站在樹下聽著,那邊的幾個婦人似乎注意到了他們,向著池塘這邊看過來,邊看邊交頭接耳。這倒沒什么,可是最讓文徽行瞠目結(jié)舌的是,軒轅臨居然邊聽邊勾起了唇角,最后甚至還輕笑出了聲。

  最重要的是,他那縷笑意就掛在了臉上,并沒有消散下去。

  “...”真是的,那種表情,明明就是想讓文徽行好奇嘛!文徽行覺得自己此時要是不開口問問自己這位上司為什么這么高興,似乎很沒眼力勁兒。

  于是她很懂事地問,“侯爺,您聽到什么了,這么高興?”

  軒轅臨面上的笑意絲毫不減,“你真的想知道?”

  文徽行心中暗道,呵呵我不想知道可以嗎?但嘴上還是一笑,“屬下很想知道?!?p>  軒轅臨抬頭看樹上的石榴,慢條斯理,“那邊的幾個婦人說,那邊那兩個北方來的男子果然氣宇不凡,不過,”

  他垂眸看了看文徽行,目光中還是那種古怪的戲謔神情,“她們也說,個子小的那個雖然也是英氣逼人,只是沒有那個個子高的俊俏?!?p>  “呵呵,侯爺自然是相貌英俊,氣宇軒昂,哪里是我們這種凡胎肉體可以媲美的?!蔽幕招懈尚α藘陕暎鋵?shí)她現(xiàn)在并不是很想笑,早知如此就不該問他。她明明是個女兒家,什么英氣逼人。

  但軒轅臨似乎心情很好,看來就算是天神下凡,被人夸長得俊俏還是會高興的,他伸手敲了敲樹上的一個石榴,然后自顧自背著手往前走,只丟下兩個字,

  “走吧?!?p>  文徽行正有些郁悶,但也跟了上來。軒轅臨語氣極淡,“回去換身衣裳,晚上去看祭河大典?!?p>  “?。亢顮攲@種事也有興趣?”文徽行咋舌,如今到了蘇州不應(yīng)該好好休整,盡快破案嗎?

  可是這個一貫嚴(yán)謹(jǐn)自持,冷情寡性的男人,卻不知怎么的,如今突然就擺出一副紈绔子弟的閑散態(tài)度,

  “為什么沒有興趣,最后反正也是朝廷付銀子,不如多賞玩賞玩。”

  文徽行心中似乎有一座大山轟然倒塌了,不知道她回到京城與神農(nóng)都說起此事,說起大魏晉遠(yuǎn)侯居然想占朝廷便宜,借機(jī)公款出游,他會不會相信自己。

  她有點(diǎn)無語,“侯爺,如今不知道那幕后之人對我們虎視眈眈,我們也尚且不知道他們的棲身之所,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了?!彼龓缀跄贸隽死夏赣H的口吻,耐心勸導(dǎo)。

  “無妨,本侯如今在蘇州,若是真出了事,自有淮南節(jié)度使的腦袋給本侯陪葬。”

  文徽行徹底沒話說了,心想著,反正一會“老黃?!倍艠蛑懒?,必然也會勸阻的??缮磉叺倪@個男人,似乎看出了她心里所想。

  “本侯剛才聽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你或許會想知道的?!?p>  “屬下愿聞其詳?!蔽幕招忻济榇ち藘上拢南?,屬下不想知道。卻聽得軒轅臨緩緩講著,

  “剛才那幾個婦人說,今年夏季水患之時,平江河也辦過一次祭河大典,只不過那次的祭品是一個孩童?!?p>  文徽行本來訕訕地,聽到這里忽然就來了興趣,“孩童?如今大魏盛行儒學(xué),講求仁德,早就不弘揚(yáng)以活人作為祭品了。難道孩子的父母信奉邪教?”

  軒轅臨神色也漸漸肅然起來,“并非如此,提出此種辦法的不是什么邪教,正是寒山寺一名得道高僧歧善。當(dāng)時水患嚴(yán)重,善男信女們信以為真,當(dāng)即就按照岐善指示的樣子,擇選了一位女童偷偷裝進(jìn)小箱子里當(dāng)做是祭祀貢品,于祭河大典那日,被丟進(jìn)了平江河?!?p>  “可是這也太過于駭人聽聞了吧,佛門信徒怎么能手染鮮血,此事竟沒有人阻止嗎?孩子的父母呢?”文徽行根本無法相信此事。

  “他們美其名曰,以一人性命救百萬人于水火,是積一件大功德。那個孩子父母雙亡如今只有個相依為命的爺爺,那些個信徒趁夜去偷了孩子,而那時女童爺爺醉酒睡得沉,于是并未察覺。直到第二天,才跑去報案。”

  軒轅臨微微頓了一下,“這件事也是后來漲水,女童的尸身被卷到了岸灘之上,才被知道的。那女童的手腳都被捆了起來,疑點(diǎn)重重,但不知為何刺史李靜河卻將此案判為了失足墜江。女童爺爺去府衙鬧過幾次,后來也不鬧了,據(jù)說是收了銀兩,連唯一的親人都不再提起此事,更沒有旁人會在意了。而如今李靜河死了,自然會傳開冤魂索命的傳聞。”

  “豈有此理!”文徽行登時怒道,“這些人就這樣視人命為不顧嗎?”

  軒轅臨也默然不語,他來治水之時早已過了祭河大典,這個案件當(dāng)時已經(jīng)按照意外失足落水結(jié)案了,所以他也并未注意此事,半晌,他說道,

  “不過這倒是很符合李靜河死亡現(xiàn)場的那一個‘盲’字。”

  目不能決黑白之色,謂之盲。一州父母官竟縱容法門高僧誆騙世人,允許信徒行兇害人,而不予嚴(yán)懲,還企圖用銀錢來堵住證人的嘴。一雙眼只見得利益錢財,不見百姓疾苦,當(dāng)真如同盲人。

  “太荒謬了!那個妖僧妖言惑眾,也是可惡!”文徽行不禁嘆道。她置身江湖,最恨這種視人命于不顧之人,聽聞此事,她頓時覺得心中煩悶不已。

  “確實(shí)荒謬,”軒轅臨一邊向前走著一邊輕聲說道,“明明是本侯治水有功,如今倒成了那個妖僧功德無限了,太荒謬了?!?p>  “呃?!蔽幕招袆偛拍且环N義憤填膺頓時消失了,她差點(diǎn)忘了她身邊這個晉遠(yuǎn)侯素來也是個不識人間冷暖的“冷血”之人。

  她收回心緒,道,“侯爺,李靜河之死會不會與祭河大典的慘案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啊?”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他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著,一襲湖藍(lán)錦衣在逐漸消減的暮色中漸行漸遠(yuǎn)。

  而一旁路過的幾名漁村少女,望著這般俊朗的北方男子,已然羞紅了臉,可是這種可愛的少女形態(tài)并沒有讓大魏晉遠(yuǎn)侯心中舒坦。

  他回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的文徽行,文徽行心領(lǐng)神會,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以自己那“英氣逼人”的身姿企圖擋住那幾個姑娘的視線,兩人就這么走回了暫住的小院。

  九月十五,蘇州,平江河。

  為了慶祝水患平息,拜謝河神,蘇州百姓又一次自發(fā)舉辦了祭河大典,吃水靠水的一州百姓自然是敬畏平江的,更有富庶商賈沿江鋪設(shè)了百里花燈,以求富貴。還有一些莊稼人早就跪在河岸邊拜謝河神,祈求今年的收成能供應(yīng)起賦稅。民生憂樂,悲喜百態(tài)。

  一旁的河岸上有幾個人看起來并不似旁人那般歡騰虔誠,十分突兀,那個玄色錦袍的俊秀男子,正是大魏晉遠(yuǎn)侯,軒轅臨。而他身后的三個玄色衣袍的隨從,自然就是“老黃?!倍艠?,“英氣逼人”文徽行,還有主動請纓過來看熱鬧的“活潑少年”桐楓。

  幾個神態(tài)迥異的人就這樣,站在人潮熙攘中,顯得格格不入。杜橋時刻警惕著身旁的動靜,生怕有什么異狀。而恨天恨地的文徽行還沉浸在傷痛中,“商賈”不知“窮人”恨,還歌舞升平,她嘆了口氣,誰會在意被無辜害死的一個小小女童呢?

  

十一月不喝酒

又是沒有神農(nóng)都的一天,艱難鋪設(shè)案情。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