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談
“魂力之火確實比任何火苗都更加灼熱。”
玖蓮告誡的看著冰雪之心：“這白龍鞭，切記要少在人前展現(xiàn)?！?p> 懷璧其罪嘛，道理她懂，但是?！拔掖蟾畔胝宫F(xiàn)，機會也不會常有的?！?p> “可是想要改換武器？”
“玖蓮，此次返航我就不隨你回去了?！?p> 她玩著手上的鞭子，不去看玖蓮的神色?！胺凑耙膊粫獾模恢毕游一炅θ?，鞭法蹩腳?！?p> 她反悔了，她才不想這么快就解除契約，她要一直一直保留?！叭绻阆胛伊?，每年觀海節(jié)都來看看我吧?！?p> “你可知海路要走多久？”
“??？”
“從東燚前進，一來一回要六個月。”
“哦?！彼念^垂的更低了，“也對，你是神殿的神官，怎么可能和我一樣閑。那就算了。”
“我說過要教你通靈術(shù)，不過看起來是我思慮不周了?！?p> “嗯，那就有機會再學(xué)吧?！逼鋵嵥缇蜁?。
“你不止要學(xué)習(xí)通靈術(shù)，你的鞭法，魂力，治愈術(shù)都要更精進才行。”
“嗯，嗯。”她只管應(yīng)著，心想著反正也不關(guān)你的事。
“既是如此，那你或許還欠缺一個嚴厲的老師?！?p> 如今不僅要走，還要管她有沒有嚴厲的老師。她平時游戲山水，愜意人生，才沒有時間做這些事情?！坝昂車绤柕模挥媚銚?dān)心?！?p> “影武者自然是為了你好，不過聽說她卻是常年閉關(guān)，其他人更是對你縱容之極?！本辽弴@了口氣，道：“如此說來，你要何時才能達到影武者的標(biāo)準(zhǔn)，走出七武城呢。”
她氣道：“你就這么想解除……”
“我還是留在七武城，親自監(jiān)督于你才好?！?p> “什么？”親自什么？冰雪之心覺得自己耳朵可能是出現(xiàn)了幻聽。
“我親自教導(dǎo)不會徇私，可是怕了？”
她驚喜道：“你真的要留下來！真的？真的？玖蓮，你是不是掐指算過！”今天是什么黃道吉日？怎么好事一波接著一波，是她的心想事成日嗎？她真的太開心了！
“好了好了。”玖蓮艱難的把手臂從冰雪之心的懷里抽出。不過卻立馬又被抱住，還附贈了一顆腦袋在他袖子上不斷磨蹭。
這樣子，一掃之前的郁悶。玖蓮也忍不住心生喜悅。他猜這就是契約的力量吧，契約使他總是敏銳的察覺到冰雪之心的喜怒哀樂，也總是讓心軟難當(dāng)做出一些平常不會做出的決定?；蛟S這樣的狀態(tài)在七武城會更好一些，也可以盡快想辦法解除錯誤的契約。他這樣安慰自己道。
小姑娘還像一顆扭股糖似的抓著他不放。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應(yīng)景的傳說，關(guān)于白龍的。”
她果然來了興趣?！笆前埍薜陌垼瞧呶涑堑陌垎?？”
“或許是。但也可能不是。想聽？”
“嗯嗯?！彼c頭。
“那你就坐好。我細細講給你。”
“好?。 惫恍」媚锒苏淖似饋?，還擺出一副認真的神態(tài)。
“我要說的白龍和一位神有關(guān)?！?p> “??！那就真的和七武城無關(guān)了?！彪m然遺憾但這并不妨礙她的興趣，“關(guān)于白龍都是怎么說的？”
“傳說中的白龍是戰(zhàn)神的坐騎，一只通體雪白的猛獸。獅身，虎頭，長有牛角和鹿尾，四足仿若象蹄，十分威武巨大。當(dāng)然也有其他的說法，光是大陸上流傳的白龍畫像就有十幾個版本之多。”
“哇，十幾個版本！”人們的想象力未免也太奇妙了些，“這里的白龍和我知道的白龍還真是不太一樣呢。如果有機會，一定要全都看一看?！?p> “好?！?p> “那在看白龍之前，能不能先跟我講講其他的傳說?！北┲谋３种回炌⒌暮闷嫘??！捌呶涑菦]有這些故事，畢竟在別人眼里，大家曾經(jīng)生活過時間已經(jīng)可以被許多人稱之為傳說了?！?p> “那便從神的誕生講起。”隨著玖蓮的聲音，青色的火光里好似浮現(xiàn)出了他所講的，神秘的故事。
相傳世界之初，有一本天地孕育的曠世奇書，書中繪錄著山川大?；B蟲魚，風(fēng)雨雷電四時之變都是這書中的一景，它存錄著萬物聲響，可以演變出迷人的色彩。
書中所錄便是世界之貌，書中所變便是世界萬物未來之走向?？墒侨f萬年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一種生物可以看懂它，它眼見洪水海嘯過后的尸橫遍野，眼見火山噴發(fā)后的寸草不生，眼見干旱使大地龜裂，輕巧的扯走一條又一條的生命。它很傷心。它滴落了一滴眼淚，猶如在平靜的水面投下一顆石子，蕩起層層漣漪。
于是它有了眼睛，它聽見萬物悲愴的吶喊，于是它有了耳朵，她聞到焦土中傳來的一縷花香，于是它有了鼻子，它祝福所有的生命，于是它可以說話了。
可是這還不夠，它想拯救這些生命，想改變所有悲慘的命運，于是她生出了四肢。它將自然元素聚攏捏合，塑成了它的模樣，于是它化作了她。世界上也有了第一批神。
風(fēng)、火、水、土。她曾以為他們在一起便會是永恒，可惜，世界上沒有什么是永恒的。她又預(yù)感到了，神也會死亡，來自天地，亦消散于天地。
她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神，可是最終不滅的，還是只有她自己而已。既然世界上只有她是不滅的，那么她便在這些生命里，注入自己的力量。得到了她力量的神們，果然變得更加強大了，幾乎不再出現(xiàn)在她的預(yù)測之中。甚至也學(xué)會了孕育。
神孕育新生命的方式，是抽取一絲自己的魂力，將之塑造成型?？墒橇α课⑷醯纳?，塑造出來的生命，漸漸的不再擁有強大的力量。人出現(xiàn)了，他們像天地間最普通的生物一樣，除了繼承了神的相貌和智慧以外，他們不再特別，生老病死脆弱之極，于是他們的命運又重新出現(xiàn)在了書里。
“就是現(xiàn)在的我們。”
“那這不僅是神的誕生史，也是人的誕生史?！北┲某撩栽谶@匪夷所思的神話故事里，不由的感嘆道。
“據(jù)說遠古有十二尊神最受尊敬。但現(xiàn)在大陸上傳承下來的神殿只有五處，火神殿，美神殿，水神殿，死神殿和風(fēng)神殿?！?p> “啊為什么，難道天上只剩下了這五位神祇嗎？”
“是世界上，只留下了這五位神祇的傳承。”
“這有什么分別嗎？”她疑惑道?！皞髡f不是說了，神也會死亡嘛。”
“這一點，沒有人能給你準(zhǔn)確的答案。只是曾有神殿在隱秘的記錄中查找到過只字片語，相傳在遠古時代，眾神間發(fā)生過一次幾乎毀滅世界的戰(zhàn)爭。在那次戰(zhàn)爭之后，神殿的傳承便落寞了下來?！?p> “雖然故事很美好，可我還是很懷疑，世界上真的有天神的存在嗎？真的能得到來自天神的傳訊嗎？”
“是的，這點毋庸置疑，我們所擁有的魂力便是最好的證明?！?p> 雖然冰雪之心依舊習(xí)慣用她曾經(jīng)接觸過的科學(xué)來解釋她所看到的經(jīng)歷過的一切。但她并不排斥神祇的說法。這些美妙的故事讓她更愛這里了，她慶幸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更有幸自己來到了這個時代。隨著時移世易的變遷，大概魂力這種力量最終也會隨風(fēng)泯滅。
到時候，即便世間還留存著神祇的名號，也不會再有人當(dāng)真。傳說就真的只是傳說了。
“玖蓮遇到你真好！”
又來了。冰雪之心撲到玖蓮的手臂上，把人帶了一個踉蹌。她的小臉不斷磨蹭著玖蓮的衣袖，再次讓人動彈不得。
“好了好了……不如我再跟你講講火神殿的歷史？”
“好哇！”
“那你坐好，我說給你聽……”
小番外
臨海鎮(zhèn)，酒館內(nèi)。
“海砂，上次我問你的問題，你想清楚沒有？”
“什么問題？”
冰雪之心拍掉海砂拿燒餅的手，“你說說看，這次舶來的人有什么不同。”
“不同啊?！焙Ｉ靶牟辉谘傻模攴路鸨粺灲o勾走了。
“你不動動腦筋，燒餅就不要吃了。”
“燒，哎呀，那個我想想。”
“好好想！”
“你怎么總糾結(jié)在這個問題上，雪心，人太較真了不好！”海砂語重心長的跟她說道。如果他的眼神能不要一直黏在燒餅上，可信度會增加更多。
“七武城和外陸脫軌那么久，地廣人稀的，物產(chǎn)還惹人覬覦，大家對外人幾乎沒有一點防備，明明就很讓人擔(dān)心好不好！”她生氣的把燒餅重新擺在海砂面前，“海砂！”
“啊你說什么？”
“算了！總之，你作為我的準(zhǔn)隨行官，是一定要明白的。”
“你說！”
“今年往來人數(shù)大大增加了，明顯體現(xiàn)在街道上。還有望向?qū)γ娓劭?，總有人不斷搬運箱子下來，我原以為是他們用以和七武城以物換物的物產(chǎn)，但想想?yún)s并不合理?！?p> 他擦了一把嘴角的芝麻碎屑，道：”那是什么？”
“空箱，或許是火藥之類的。”她神色若有所思，繼續(xù)道：“而且今年增加的人數(shù)，并不都是衣著華麗的人，不僅年級小，還有男有女！你說他們會不會是……”
“年紀?。亢臀也畈欢鄦?？”
“和我差不多?！北┲姆艘挥洶籽?。
“那就是和我差不多嘛?！?p> “那差的可多了，外陸人長年輕的，年齡都是十幾歲上下，絕不可能有活了五十幾年的普通人還如此懵懂幼稚的。好了言歸正傳……”
“五十幾歲怎么了，除了你以外，我可是七武城最年輕的最有前途的后輩?！?p> “不好意思，齊叔比你略略小上幾歲。”
“真的嗎？”海砂不可思議的摸著臉，道：“還好我沒有像他一樣，真的太可憐了?！?p> “你說他們會不會……呵！算了算了！你吃燒餅吧，當(dāng)我剛剛說的全是廢話！”
“玖蓮公子，今日心情不錯啊！”齊叔自柜臺處抬起頭來。
“可要我?guī)氵^去，小雪心看到你應(yīng)該會很高興的?！?p> 玖蓮收回了看向屏風(fēng)處目光說道：“不必了，今日我想自己看看這七武城的風(fēng)貌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