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活著?”
諾凡再一度從昏迷中蘇醒,睜眼打量著四周,甲板、風(fēng)帆,這是在一艘船上?
記憶的最后,自己幸運地憑借氣草種子耗到了漩渦重歸平靜,不幸的是,在快要游出水面之時,氧氣用盡,嗆了幾口水后便失去了意識。
剛欲掙扎起身,卻被渾身的無力感按回在了甲板上。
“呵呵,看來還有精神,不過你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可不大好?!?p> 聲音渾厚有力,順著聲音望去,一個膚色古銅,身材偉岸的男子正倚靠著桅桿,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好奇地打量著諾凡。
比起他的目光,更讓諾凡在意的是他的穿著。
男子身穿淡藍色的鎧甲,奇異的是,這鎧甲是由鱗片構(gòu)成的,藍色的鱗片在月光下散發(fā)著幽幽的光芒。
“滄瀾帝國?”諾凡呢喃。
“正是,除了我們滄瀾,恐怕沒人能把你從那么嚴(yán)重的溺水狀態(tài)中給救回來了。”男子的心情似乎很是舒暢。
“謝謝,但我身上現(xiàn)在沒有什么可以感謝你們的東西,如果可以的話,能否告訴我你們的名字,日后必登門道謝!”
男子手掌摩挲著下巴,暗暗贊揚少年的品性,看來自己沒救錯人,沉默了片刻,道:“蒼柯,你來滄瀾帝國的海之塔,就能找到我。”
“日后必會親自前去拜訪!”
盡管身體動不了,但不妨礙諾凡表達他的感激,他還有很多事要做,還有很多地方要去,還有很多答案要找。
如果沒有蒼柯好心將他救下,他最終會尸沉河底,那時,如果有情緒的話,世界意志恐怕會樂開了花。
他不能停在這里,身上的隱患還沒有找到消除的方法,對于他父親的秘密也還是一頭霧水。
看著諾凡倔強又認(rèn)真地向自己道謝,蒼柯隨意地擺了擺手:“順手為止,不足掛齒。不過小家伙你有沒有要去的地方,順路的話我們可以把你帶過去,我們快要離開輝恩的國境了。”
“快要出南境了?”諾凡問道。
“是的,所以如果你是輝恩帝國的人的話,最好趕快找個合適的地方回去?!?p> 對諾凡來說這倒是沒什么,他想去的地方是圣星山和黑山之巔,但問題是這兩個地方都非常特殊。
黑山之巔在百年前的災(zāi)難中已經(jīng)成了生命的禁區(qū),圣星山更是處于一處特殊的空間中,每隔三年才會現(xiàn)世三天,圣星山上居住的星族也無法從那里出去。
出去?
諾凡微微一愣,想到了什么,兩位賢者可是剛剛把自己從‘囚籠’中救出去,就算是星族最厲害的九階戰(zhàn)技星魂能讓他們暫時將投影映射到別的空間,但那也是有前提的,必須要在圣星山現(xiàn)世的期間才有可能!
想到這,諾凡心里一沉,緩緩問道:“你們經(jīng)過圣星山了嗎?”
“當(dāng)然,星族現(xiàn)世,好多帝國的皇帝前幾天都匯集到了那里,以求能得到星族大賢者的預(yù)言,不過...”說到這里,蒼柯頓了頓:“今年有些奇怪,圣星山只現(xiàn)世了一天便又回歸到那片空間了?!?p> “什么?!”諾凡詫異,隨即想到可能與梵·逐星和天·逐星這兩位賢者營救自己有關(guān),臉上盡可能地控制著表情,“這樣的話,那些帝國豈不是白等了?”
“呵呵,倒也不能這么說,圣星山只開放一天,但還是夠大賢者會見一些帝國皇帝的,只不過,那些小國家就沒那么好運了,唉,弱肉強食啊?!?p> 蒼柯說得很是悲愴,仿佛自己也是那些沒能爭奪出資格的人一樣,但在諾凡眼里,滄瀾帝國絕對有實力在眾多帝國中占據(jù)一席之地,再想想他對圣星山這次開放情況的了解程度,或許,他們就是從那里返航的,還親自參與了名額的爭斗...
蒼柯看出諾凡對圣星山的神往,出言提醒:“想去圣星山,小家伙你的實力可不夠,而且圣星山在今天早上就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
還要再等三年嗎?但世界意志下一次會何時襲來,仍是未知,也許會在10年后,也許又會出現(xiàn)在下一秒,自己能做的,只有不斷和它爭搶時間。
是誤導(dǎo)的效果率先失效,自己斃命,還是先一步獲得下一個神恩,延續(xù)生命?一切就讓時間來揭曉吧...
諾凡安靜地躺在甲板上,閉眼思索著如今可行的方案。
圣星山和黑山之巔都暫時無法前往,但自己必須盡快找到一處神恩之地獲得恩賜,以應(yīng)對世界意志的來襲。
各大帝國不大可能會讓自己接觸到他們的核心圣地,剩下的目標(biāo)就是迷霧之境里那些尚未被發(fā)掘的神恩之地了。
但那里對自己來說同樣是未知數(shù),那片未被徹底探索過的神秘之地,到底潛藏著哪些生物,他也并不清楚,這樣看來,最好的方案是加入某一方團隊了嗎?
自己身上有著光明和元素兩種神力,但元素之領(lǐng)并不是人類的地盤,那里被元素生物占據(jù),混亂而又狂暴,最好的選擇看來就是加入輝恩了。
而他腦海中輝恩里負(fù)責(zé)調(diào)查神秘之地的組織除了幾百年前皇帝特設(shè)的神芒軍隊,就是帝都的法洛恩神眷學(xué)院了,那座數(shù)百年來只招收神眷者的學(xué)院,希望現(xiàn)在仍然存在...
“蒼柯前輩一路上有聽說關(guān)于法洛恩學(xué)院招生的事嗎?”
蒼柯微微一愣,旋即打量起諾凡,饒有興趣地說道:“我畢竟不是輝恩的人,如果你問我其他學(xué)院,我還真不知道,但那座法洛恩實在是太出名了,在歷年的世界帝國大比上從未掉出過前三,我們帝國的學(xué)院對此也很是頭疼呢?!?p> “可以告訴我嗎?”
“這也沒什么,畢竟你只要去帝都隨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據(jù)我了解的話,它的下一次招生大概在半年后,你的神力水平雖然是一階,但我看你的身體強度是神眷者吧?最基本的條件倒是達到了,但還法洛恩還有個入學(xué)門檻,15歲至少二階,你還差一步哦?!?p> 對于這條件他倒是清楚,畢竟是法洛恩學(xué)院流傳了百年的規(guī)矩,這規(guī)矩讓無數(shù)少年絕望地停留在了法洛恩的大門前,卻也奠定了法洛恩在輝恩帝國中超乎尋常的地位。
“那么,麻煩蒼柯前輩在達到蒼古森林后把我放下去吧?!?p> 蒼柯收斂了一直表現(xiàn)在臉上的隨意,重新審視著諾凡,神色無比鄭重:“你認(rèn)真的?橫穿蒼古森林回到輝恩至少要4階的實力。”
“沒關(guān)系,我并不著急回去,畢竟還要先提升到二階?!敝Z凡再一度訴說了自己的請求,“請把我放到蒼古森林?!?p> 蒼柯自然也是明白了什么,想要快速凝聚神力,只有兩種方法,家族準(zhǔn)備的龐大資源或者進行無休止的戰(zhàn)斗,戰(zhàn)斗中的危機感會不斷促使身體更迅速的吸收神力,但這風(fēng)險不是每一個人都敢去承受的。
顯然這少年不在這個范疇...
“后生可畏啊?!鄙n柯感概萬分,“我明白了,希望未來有一天能夠見到你的拜訪。”
諾凡露出一個溫暖的微笑,言語里滿是自信:“會有那么一天的?!?p> ......
破曉的黎明劃破了黑夜的死寂,初生的朝陽灑落在少年遠去的背影,如果不知道少年所處的森林對一階之人是個怎樣兇惡的地方的話,這畫面,倒是溫馨又令人沉醉。
“吱嘎?!?p> 一道嬌小玲瓏的身影從船艙中走出,少女膚光勝雪,明亮的雙目如一泓清水在諾凡那模糊的背影上流轉(zhuǎn)。
蒼柯單膝跪在其身后,神色中滿是恭敬:“神女殿下,不知您怎么看待那人?!?p> “我本以為他是某位神的神子,但在他體內(nèi)卻感受不到神源,而且我似乎在他體內(nèi)看到了不同的神力混雜在一起,遮住了他真正的源?!鄙倥碱^輕皺,似乎對這種情況很是疑惑。
“但星族大賢者的預(yù)言...”蒼柯謹(jǐn)慎的提醒,生怕從自己的言語里暴露出什么秘密。
“嗯,大賢者的預(yù)言很讓人在意,但我更好奇地是大賢者竟會囑托我們在返程路過輝恩時注意一位水中的少年,獨居一隅的星族竟然主動關(guān)心起一位外族少年,他身上藏著什么秘密?”思緒了良久,想不明白的少女隨即嫣然一笑,這笑容仿佛有著魔力一般,讓人沉醉,與身后正冉冉升起的朝陽構(gòu)成一道絕美的風(fēng)景,“算了不想了,只要完成父親交給我的任務(wù)就好了,以后還會再見面的?!苯z絲光彩在少女眼眸中狡黠地流閃,少女伸出皓指,輕輕撫摸著額頭上那道亮藍色的宮殿紋路。
事實上,若不是大賢者的囑托,她還真不會去注意水中有什么,也不會在快要離開輝恩領(lǐng)土?xí)r急得讓蒼柯把對水域的感知范圍開到最大。這一開不要緊,卻是發(fā)現(xiàn)了快要沉底的諾凡!當(dāng)時把她和蒼柯嚇了一跳,生怕他已經(jīng)死了。
在其身后的蒼柯更加的恭敬了,因為他明白少女口中的父親指的是誰,那是滄瀾帝國所信奉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