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杰克斯準備了大量的云梯,把維京人分成兩隊,繞開城門的集中火力,從城墻兩側(cè)發(fā)起了進攻。
這讓方舟有些手忙腳亂,雪山城雖然依山而建,城墻比較短,但依然不是隨便幾百人就能鋪開的,還是有大量的空缺無法補上。
埃爾頓指揮著城防軍各分二百,派往兩頭守城,還各配了三百民兵隊配合防守,中間的城門不能沒有人守,只好叫上城中的一百警察守住城門口,最后讓剩下的民兵隊幫忙抬著幾個火焰噴射器支援兩頭。
不得不說這一次,確實讓方舟陷入了苦戰(zhàn),人被分散,人數(shù)劣勢一下子被放大,當維京人攻上城頭開始近身戰(zhàn)的時候,幾乎已經(jīng)到了雪山城存亡的時刻。
方舟也是急了眼,親自提起鋼刀,想要沖上去。
“大人??!萬萬不可!”
埃爾頓渾身是血走上來,攔住了方舟想要沖上去的身影,吼道,“你可是所有士兵還能堅持在城墻上的最后希望,你要是出事,雪山城就真的要淪陷了!”
“可是就算我不上,雪山城也馬上就要淪陷了!”方舟紅著眼睛吼道,看著城墻上的維京人越來越多,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剛剛起步的雪山城化為廢墟的場景。
“大人!我們來幫忙了!”
就在這時,哈羅德的聲音突然傳來,方舟猛地回頭一看,就看見哈羅德帶領著幾百個最初的那群流浪者們,穿著簡易的盔甲,手提著鋼刀,一個個視死如歸地朝著維京人沖過去。
方舟頓時熱淚盈眶,原本已經(jīng)快要堅持不下去的城防軍們看到有其他人加入,頓時精神一振。
身后就是自己的家鄉(xiāng),這些城防軍們也從那些難民聽說了白狼城和冰盔城淪陷的下場,一旦自己這里失守,失去的不僅是家園,自己家人的性命也無法保障。
這些城防軍都是跟著埃爾頓見過血的,雖然多年未曾戰(zhàn)斗,但在生死存亡的戰(zhàn)場上,也是激發(fā)了他們的血性,一個個紅著眼睛,發(fā)了瘋地逼著維京人往后退去。
幾個殺紅了眼的士兵,端著火焰噴射器直接在城墻上一頓掃,直接燒得維京人哇哇亂叫。
但維京人畢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兵,為了將他們推下城墻,方舟這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近兩百人永遠的倒在了城頭。
等維京人再一次吹響撤退的號角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天空中飄下幾片雪花,蓋住了地上的鮮紅血跡。
方舟疲憊地坐在地上,手里拿著一塊堅如磐石的黑面包,心理上的巨大壓力讓他實在吃不下任何東西。
“大人,我送你回去休息休息吧?!卑驳铣霈F(xiàn)在旁邊,今天他指揮著民兵隊不停地幫助城防軍防守,也是累的筋疲力盡。
方舟擺了擺手,維京人還沒有退走,他如何能安心睡覺,而且他還怕維京人晚上偷襲,自己留在這里,也是給城防軍增添士氣。
安迪無奈,只好坐在一旁陪著方舟,結(jié)果沒一會兒就自己睡著了。
方舟雖然乏力,卻沒有絲毫睡意,吃了點東西就去找埃爾頓了,在城防軍營里,除了埃爾頓,艾伯特也在。
艾伯特匯報道,“今天晚些時候,有一隊維京人抱著攻城錘對著一處城墻薄弱點進行了錘擊,幸好發(fā)現(xiàn)的及時,用石頭把他們擊退了,但那一部分墻體依然遭受了嚴重打擊,已經(jīng)有點搖搖欲墜了。”
方舟皺了皺眉頭,這個事就有點嚴重了,自己這邊之所以能跟維京人打得有來有回,全靠城墻這點優(yōu)勢,要是被破開一個口子,那一切都完了。
“今晚能不能辛苦一下,趕緊找人手修補一下!”方舟說道。
艾伯特點點頭,“我已經(jīng)派人去了,現(xiàn)在正是雪山城生死存亡的關鍵,應該的?!?p> 方舟拍了拍艾伯特的肩膀,眼神里透露出光芒,“辛苦了!”
“大人,今天的傷亡統(tǒng)計出來了,一共一百八十二名死亡,其中城防軍死亡一百二十七人,受傷者七十八人,其中重傷無法上戰(zhàn)場的有三十二人。”埃爾頓拿著一張名單,語氣低沉。
方舟臉色也沉了下來,這就相當于戰(zhàn)力損失近乎一半,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此大的傷亡,肯定對士氣打擊極其嚴重,要不是自己頂在第一線鼓勵士氣,怕是雪山城早已淪陷。
“對方傷亡如何?”方舟問道。
“他們離開時,帶走了所有的傷員,從現(xiàn)場留下有兩百多個尸體,受傷者不詳?!卑栴D回道。
方舟嘆了口氣,自己占據(jù)守城優(yōu)勢,卻無法對維京人造成更大的傷亡,只能說戰(zhàn)力差距太大,能守到現(xiàn)在已是不易。
方舟來到了軍營的一處角落里,哈羅德躺在那里,身上包著一大團繃帶,在今天的戰(zhàn)斗中受了點傷。
“大人!”哈羅德沒有睡著,看到方舟到來,想起身迎接。
“你別動!躺著休息就好?!狈街圩柚沽斯_德的動作,欣慰地說道,“今天真的是太艱難了,我代替雪山城的人民感謝你!”
方舟也是沒想到哈羅德突然擅作主張,帶著人來支援,今天要不是哈羅德來得及時,怕是城頭就要被維京人站住腳,那時候可就麻煩了。
“大人太客氣了!我也是雪山城的一份子,保護雪山城也是應該的。”哈羅德回道。
“接下來你就好好養(yǎng)傷,我向你保證,雪山城不會有事的!”
“恩!我相信大人!”
從哈羅德那里出來,方舟也有些困了,想找個地方去睡覺,路過埃爾頓的房間時,發(fā)現(xiàn)里面依然是燈火明亮。
方舟上前敲了敲門,埃爾頓看到是方舟,臉上有些驚訝,“城主大人怎么還沒有去休息?”
“你不是也沒有休息么。”
“反正也睡不著,我就起來琢磨一下,怎么才能在維京人手里把雪山城守住,只可惜我才疏薄淺,實在是想不出什么好辦法,”埃爾頓自嘲地笑了笑。
方舟看著埃爾頓桌子上放著的雪山城示意圖,上面用筆畫著各種各樣的線條,還有尺子工具之類的東西,看起來相當專業(yè)。
“你應該上過專門的軍事學校吧?!狈街圩屑毚α艘粫?,問道。
埃爾頓點點頭,“沒錯,年輕的時候,我曾是弗蘭城北方學院的軍事系畢業(yè)的。”
“你之前在城頭上說你年輕的時候剿過匪,跟我講講唄?!狈街酆闷娴?。
埃爾頓臉上頓時興奮起來,講道,“那大概是二十年前,我才二十出頭,剛從學院畢業(yè)進入弗蘭城的軍隊,想有所作為,那時候北境土匪猖獗,我就向上級請戰(zhàn),到處剿匪,威名漸起,后來一次我以極大的人數(shù)劣勢搗毀了一處土匪窩子之后,名聲大噪,整個北境的土匪聽到我埃爾頓的名字都得抖三抖?。 ?p> 方舟挑了挑眉頭,怪不得,果然有些本事。
“然而后來事情并沒有繼續(xù)向好的方向發(fā)展,我的剿匪計劃竟然牽動了一些權(quán)貴人士的利益,后來我才知道原來好些個土匪都是這群人在背后支持,于是我被各種打壓,最后把我打發(fā)到這雪山城來,我還是不甘心,當時招募操練了一些人,也就是現(xiàn)在的城防軍,繼續(xù)剿匪?!?p> “但剿匪就要錢,上一任城主你也知道什么德行,對我百般阻撓,到處受排擠,最后我實在受不了,下定決定從此不再剿匪,安心在雪山城跟著他們混日子得了,于是這一晃就是二十年,我都有點不記得當年的我是什么樣子了。”埃爾頓說完,眼神里一陣黯淡。
方舟默默地拍了拍埃爾頓的肩膀,“相信我,等我們打退維京人的時候,你就能找到當年的感覺了。”